她還真不知道慕容玄焱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他剛才不是明明被她氣得夠嗆嗎,怎么現在就已經氣定神閑地站在她身后了?想來她和那宮女的話他們兩個肯定都已經全部聽到了,想起那宮女剛才的笑,謝靜然就感覺心里憋屈得很。她怎么就這么背,在哪里都會出各種洋相,尤其還是在他們兩個面前出洋相。
謝靜然正在郁悶中時,只見慕容玄焱直接向那宮女說道:“你先退下!”
“是,奴婢告退!”那宮女頗為不甘心地答了聲,便趕緊退下去了。看她那樣子,估計是想繼續在慕容玄焱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好得到他的青睞吧?不過可惜啊,就算她再怎么賣弄,慕容玄焱也是不會領情。
看著那宮女走遠了,慕容玄焱便又轉過頭來望謝靜然,眉一挑,聲音欠揍:“不想皇后此番卻來向宮女借衣裳換了,之前朕一再要求皇后回甘泉宮換件衣裳,皇后都對朕的話充耳不聞,怎地現在,卻又這般迫不及待地換起衣裳來了?莫非——”他的眼中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唇邊卻揚起一抹輕嘲,“皇后不想讓你此刻的形象,被一個即將見面的人所看到么?”
謝靜然淡淡看他一眼,不屑地答著:“我早就說了,我的事情,跟你無關!所以我為什么要換衣服,貌似也輪不到你來關心吧?”
“你是朕的皇后,你說你的事情,朕應不應該關心?”慕容玄焱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發火,而是將眉挑得更高,臉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越發明顯,“畢竟你的所有舉措,都是關乎皇家的臉面,縱然朕對你不關心,對你做的事情,也是多少應該留意一下。你此次突然對自己的裝束如此在意,假若朕不將原因弄清楚,難道便這般眼睜睜地看著你敗壞皇家聲譽么?”
謝靜然仍然不屑地看他:“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皇帝,你精力也有限,所以我自然也是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浪費你的時間。而為了讓你更有精力來治理國家,我看我還是離你遠點的好吧,免得因為這樣讓你誤國,而讓這所有秦國人都罵我呢!好了,我就先走了,讓皇上你眼不見為凈,對我們兩個都好,你們就在這慢慢逛吧!”
說著,她便轉身就走,也不管他們會有什么反應。但這時,慕容玄焱的一句話卻讓她停住了腳步:“你之所以要換衣裳,只是因為,你怕讓端木夜弦知道,你在這秦國的名聲,朕說得可對?”
謝靜然就知道他會這么說,所以她倒還真的不想否認。她回頭看他,也是似笑非笑:“是,你沒有說錯,我的確是怕讓他知道這一點。”
“哦?”聽到謝靜然的話,慕容玄焱的眉頭又是一揚,唇邊嘲諷的痕跡很深,“看來到了如今,皇后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啊,只不過朕可是感到疑惑都很,端木夜弦現在才是第一次來到秦國,皇后又是何時認識他的?”
謝靜然依然這樣淡淡地望著他,說:“我昨天認識他的。”
慕容玄焱聽了謝靜然的話反而一愣,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么干脆地就說出來。愣了一下之后,他才冷笑一聲,說:“看來皇后倒還真是坦白!”
謝靜然也冷笑一聲:“我能不坦白么,要是我說謊話騙你的話,難道我還想落得個欺君之罪么?”
“你……”慕容玄焱看到謝靜然這個樣子,瞳孔收縮了一下,明顯又是要發火的征兆,可是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樣,將怒火抑下,對她說道,“你和端木夜弦,真的認識么?”
“那是當然!”謝靜然無限誠實地點頭,“雖然我以前沒見過他,可是卻也聽一個人講過他很多遍了,我不想認識他也沒辦法啊!而現在,我之所以要換衣服,就是因為,我絕對不能因為我自己的形象,而影響到另一個人,否則,我可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
慕容玄焱被謝靜然這番話說得委實有些疑惑,不由皺眉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唉,你好歹也是皇帝,怎么連這話都聽不懂?”謝靜然嘆了口氣,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他,“我早就說了我以前聽一個人經常聊起他,又說了假如我形象不佳,會壞了那個人的大事,我都說得這么明顯了,怎么皇上你還是不懂呢,可真是讓我……唉,你是皇帝,我就什么都不說了。”
這下慕容玄焱終于按捺不住了,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謝靜然,你要說什么就一口氣說出來,不要這樣拐彎抹角!”
謝靜然的眼神仍然很無奈:“好了,你是皇帝,我當然只能聽你的了。我本來還以為,你聽了我的話后,能夠知道我這樣做,都是為了那個經常跟我聊起端木夜弦的人呢,可是不想你,唉……”
聽著謝靜然的長吁短嘆,慕容玄焱又是怒氣沖沖,眼里的怒火幾乎都要燃燒起來將她燒成灰燼,但他不愧是皇帝,控制情緒的能力還真不是一丁點,并且謝靜然的話,也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忍住怒氣問道:“那還請皇后明示,那個能夠讓皇后這般關心的人,又是那位少年俊杰?”
謝靜然的眼神更加無語:“皇上,貌似我沒有說那個人是男的吧?可是你竟然能想成這樣,看來你的想象力,還真的是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慕容玄焱又是一愣,神情中似乎還有著一絲欣喜,問道:“你是說,這個人,是個女人?”
謝靜然還真不知道慕容玄焱為什么聽著她的這句話,竟然會露出欣喜的神情,想來也許是剛才他所說的“損壞皇家聲譽”的事情不會發生,所以他才松了口氣吧?于是心里也有些不高興,沒好氣地說:“是啊,你可終于猜出來了,看來你的領悟力還不錯嘛!”
可是卻只看到慕容玄焱眼中的怒火似乎也淡了許多,仿佛也有欣喜彌漫上他的眼,讓謝靜然看得心里更加疑惑起來。不由又順帶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上官銘語,眼里也是有著一種奇怪的神色,讓她怎么看都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