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梓筱是被嵐珂抱回住處的,跟從外面回來的庖御廚撞個正著。
“這是怎么了。剛才比賽時不是還好端端的嗎。”庖御廚一臉擔心的問道。
沐梓筱沖庖御廚強扯了下嘴角“師父,徒兒沒事兒。”
庖御廚看著沐梓筱慘白如紙的臉嘆了口氣道“都這副模樣了還說沒事兒。你當師父是三歲的‘奶’娃娃那么好騙嗎。”
庖御廚轉頭對一臉緊張的嵐珂說道“將軍幫為夫照顧徒兒,為夫去去就來。”
嵐珂沖庖御廚輕點了下頭。
庖御廚背著手走出了房間。
嵐珂起身給梓筱倒了杯水,扶她起身喝下。
“好些了嗎。”
梓筱點點頭道“好多了,將軍不必掛心,這點兒疼對奴婢不算什么的。”
嵐珂一拳擊在了‘床’沿上“我算什么將軍,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梓筱見狀嚇了一跳,忙去看嵐珂的手。
“將軍你的手出血了。”沐梓筱忙從袖口里取出絹帕,輕輕的為嵐珂擦拭著。
“歆鈅你的手怎么也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沐梓筱忙將雙手藏于背后道“將軍,奴婢這點兒小傷不礙事兒的。”
嵐珂哪里肯聽,拽住梓筱的手腕湊于近前,“這是被利器所傷,難道王爺他對你……”
梓筱搖頭道“將軍誤會王爺了,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打破了盤子,手指不小心被盤子割破了。”
“你這可有金瘡‘藥’。”
“在左手邊第一個柜子里。”
嵐珂起身去拿金瘡‘藥’,然后小心翼翼的幫梓筱包扎傷口。
看著嵐珂認真細致的為自己包扎傷口,梓筱心中還真是有些小感動“將軍包扎傷口如此熟練,想必在軍中也常替部下包扎傷口吧。”
“是啊。每一場杖下來,都有傷兵無數,不會包扎傷口是不行的。”
“如此說來,歆鈅就更加佩服將軍了。”
“楊歆鈅,你真愿意放下榮華富貴,跟我去塞外,鎮守邊疆。”
“奴婢既然嫁給將軍,理應如此。”
“可是大漠荒涼,而且水源短缺,可能十天半個月都洗不上一回身子,你當真不介意。”
“將軍都能忍,奴婢有什么忍不得的。”
“你怎能與我一樣,我是一粗人,習慣了也就罷了,可……”
“將軍言下之意是不想娶奴婢。”
嵐珂忙擺手道“怎么會,我做夢都想娶你楊歆鈅為妻,只是怕這行軍打仗的惡劣環境委屈了你。”
“奴婢不覺得委屈,只要能‘侍’奉將軍左右,奴婢就滿足了。”沐梓筱心中也有點兒認命的意思,如果非要嫁一個,那就嫁嵐珂吧。暖男要比腹黑男可靠得多。
“歆鈅。”嵐珂剛想張開雙臂抱梓筱入懷,庖御廚就端著碗湯‘藥’走了進來。
嵐珂尷尬的站起身,接過庖御廚手中的湯‘藥’,待吹涼之后,喂進梓筱口中。
這湯‘藥’苦得著實難以下咽,梓筱剛咽下去,胃部一痙攣,顯些吐了出來,嵐珂忙用手摩挲著梓筱的后背道“良‘藥’苦口,喝了,身上就沒那么痛了。”
梓筱又強迫自己喝了兩口,嵐珂才在庖御廚的允許下,放下了湯碗。
庖御廚捋著胡子問道“徒兒可有覺得好些。”
也不知道是庖御廚的‘藥’起了作用,還是沐梓筱的心里作用,她覺得下 身沒有剛才那么痛了。
“師父,徒兒感覺好多了,只是身體微微有些發熱,不知為何。”
“徒兒莫要緊張,這‘藥’已被體內吸收,正往外排毒呢。”
“原來如此。”沐梓筱此刻嘴巴干苦得緊,庖御廚看著她笑了笑,從袖口處‘摸’出兩顆梅子,放入她手中“吃罷。吃了就不覺得苦了。”
沐梓筱心中一喜,將兩顆梅子一齊塞入嘴里。濃濃的果酸瞬間另她滿口生津。
庖御廚干咳了兩聲,對身邊的嵐珂道“時候不早了,將軍請回吧。”
嵐珂看了梓筱一眼,梓筱沖他點了點頭,他沖庖御廚抱了抱拳道“歆鈅就麻煩您照顧了,嵐珂告辭。”
待嵐珂走后,庖御廚搬了把腳蹬在梓筱‘床’邊坐定,方開口說道“徒兒糊涂啊。”
沐梓筱一臉不解道“師父何出此言啊。”
“你可知惹怒王爺的后果。今日在校場,你所作所為完全不顧及王爺的顏面,你能活著回來,為師已覺得是萬幸了。”
“師父,徒兒知錯了,可是徒兒就是死也不要嫁給王爺。”
“你呀你,為師活到這般歲數,還沒見過像你這么倔的丫頭,”庖御廚看著沐梓筱,一臉無奈道。
沐梓筱討好的將頭靠在庖御廚的肩膀上嬌嗔道“師父毋須擔心,徒兒這不是好端端的在你面前嘛,”
聞言,庖御廚冷哼道“你以為王爺會這么輕易就饒了你嗎。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如果這樣就放了你,那他就不是王爺了,”
沐梓筱不以為然道“難不成他還能把我吃了。”
話音未落,梓筱忙捂住了嘴,他剛才分明已經把她吃了。
“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將來早晚有你的苦頭吃,”
“那師父,以您看,王爺他會放過我,讓我嫁給嵐珂將軍嗎。”
“為師看是夠嗆,王爺既然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請求皇上賜婚,就證明他非要娶你不可,”
“那我豈不是在劫難逃。”沐梓筱一臉郁悶的咬著拳頭道。
“徒兒你這次可闖大禍了,不止是你一人在劫難逃,恐怕就連嵐珂他也要跟你遭殃了,”
聞言,沐梓筱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般“徒兒不要嵐珂將軍有事,師父可否指點徒兒一二,”
“就連皇上都忌憚王爺三分,若不是王爺無心繼承皇位,恐怕今日當皇上的就是他西鑰玄陌了,你叫為師如何幫你。為師只是個廚子而已,”
聞言,沐梓筱全身直冒冷汗,難道她真就躲不開西鑰玄陌的魔爪了嗎。
庖御廚嘆了口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徒兒還是想想明日比賽要做什么菜吧,”
“既然如此,師父干嘛要跟徒兒說這些。現在徒兒心里都被恐懼填滿了,哪里還能相出什么好的菜‘色’來,”梓筱帶著哭腔埋怨道。
“徒兒今日做的菜真是讓為師大開眼界啊,徒兒是如何想出這個點子的。”說到四寶藏珠,庖御廚的眼眸‘精’亮。
“這道菜是徒兒之前的師父教徒兒的,”
“那教你這道菜的師父如今何處。”
沐梓筱撓了撓頭道“師父一直向往閑云野鶴的生活,所以他……在楊國府被抄之前就云游四方去了,徒兒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
聞言,庖御廚明顯有些失落“可惜可惜啊,如果能與這高人見上一面,切磋一下技藝,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梓筱拍了拍庖御廚的肩膀安慰道“師父不必難過,會有這個機會的,”
“徒兒,明天比的是湯,你可有了思量。”
“師父,徒兒對湯不是特別在行,”
“哦。為師覺得徒兒上次做的文思豆腐倒是不錯,”
“那道湯也是師父教的,徒兒不知皇上平時都愛喝什么湯。”
“為師認為,做什么湯倒是其次,主要是看你做的湯是否別出心裁,用常人沒有調制過的手法調制,方能出奇制勝,”
“師父的意思是。”
“湯式新穎,出奇制勝,”
“徒兒明白師父的意思了,”
庖御廚笑著對梓筱說道“你這孩子就是這一點好,一點就透,倘若你真要跟嵐珂去了邊塞,這么好的廚藝就可惜了,也不知我們師徒二人何時才能再相見,”
被庖御廚這么一說,沐梓筱也跟著傷感起來了“師父,徒兒會經常回京城來看您的,”
“傻孩子,竟說傻話,你當你可以想什么時候回來就什么時候回來啊,沒有皇上的命令,你們只能一直駐守邊關,擅自回京那是要殺頭的,為師也不知你這一步棋走得對是不對,”
“徒兒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從自己的內心,不論結局如何,最主要是這一刻是開心的,”沐梓筱微笑著捶了捶自己的心口道。
“嫁給嵐珂徒兒真的開心嗎。”
聞言,沐梓筱垂下了眼瞼道“徒兒不開心,可是除此之外,徒兒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然有,為師倒認為,王爺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會是你的好歸宿,”
沐梓筱撇撇嘴道“師傅不會是王爺叫來當說客的吧,”
庖御廚擺擺手道“為夫這么說自有為師的道理,”
“徒兒倒是一點沒看出王爺的好來,如此薄情寡義之人,徒兒怎能放心跟他廝守一聲,”
“徒兒此言差矣,王爺跟皇上一樣,都是重情重義之人,”
“他重情重義。如果他重情重義,白氏怎會死得如此凄慘,”
“王爺有他自己的考慮,”
“王爺曾經跟徒兒說過,他之所以不親近他們母子三人,是怕紫汐郡主找他們母子三人麻煩,可是這種說法根本就不成立,他是王爺,難道他連自己想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嗎,”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更何況紫汐郡主有她那個手握重兵的爹做后盾,王爺怎能不設防啊,”
梓筱恨恨的道“那也是他自找的,誰讓他偏看上紫汐這株毒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