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鐵烈做夢也想不到,遼軍竟然使用了一種威力這樣大的武器,青銅炮的射程被調(diào)整成了一公里的距離,在兩里路的距離上正好是西夏騎兵正在沖鋒的半程,炮彈在奔馳的騎兵人群的中間炸響!
可是就連蕭明自己也沒有想到,赫連鐵烈會在第二波騎兵沖鋒的時候就將他的絕對王牌鐵鷂子派上來,炮彈炸響之后,赫連鐵烈也沒有想到他這樣的決定會給西夏軍隊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連續(xù)的爆炸將整個幾萬人的沖鋒隊伍分成了兩個部分,前面的一萬人繼續(xù)沖,后面的卻被炸蒙了,巨大的聲響和火光完全讓戰(zhàn)馬驚狂了,被沖擊波糊了滿臉血的騎手根本控不了馬匹的方向,在留下一大堆尸體之后,包括鐵鷂子在內(nèi)的大堆騎兵竟然掉頭往回沖!
這樣的混亂造成的傷亡極大,鐵鷂子本身的重甲就帶有尖刺和鋼刀,絞殺著迎面而來的騎兵,上面的騎手全被固定死了,完全沒有作為,這邊的炮兵陣地上,幾十名炮手手忙腳亂的在進行第二波射擊。
錢拔光將兩門鋼炮的高低射界調(diào)整到了三里多,目標(biāo)直指西夏軍中軍大旗!并且他還裝填了兩發(fā)特殊的炮彈,并且笑著對蕭明說:“丁先生把這叫做榴彈炮,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大概威力比較大吧!”
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蕭明知道,現(xiàn)階段受炮管長度和加工膛線的制約,那十門青銅炮和這兩門鋼管跑都只能算作是榴彈炮,而非直瞄火力射擊的加農(nóng)炮,更加造不出不同口徑的迫擊炮。
蕭明撇撇嘴“誰知道哪,丁建鵬正式加盟自己以來,突然煥發(fā)了活力,冶金鋼鐵制造他雖不善長,但由于炸藥的發(fā)明和他現(xiàn)代人的頭腦,誰知道他在后面還會造些什么出來,說實在的,很久沒有見到他了,還有點想他”
蕭明將注意力放到了戰(zhàn)場之上,手搭涼棚查看情況,被分割的前面的西夏騎兵已經(jīng)跟遼軍的步兵方陣發(fā)生了碰撞,他們也聽到了后面的爆炸聲,也聽到了后面人喊馬嘶的混亂但戰(zhàn)馬一旦發(fā)力狂奔起來,想要停止那是很困難的。
他們在沖鋒的半途就已經(jīng)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那是弩箭的幾次萬箭齊發(fā),這種射擊精準(zhǔn)的弩箭射擊將大量的騎兵射下馬來,但是仍有近三千多的騎兵撞上了槍盾陣,傾斜上上的長槍從馬的胸腹穿過,馬背上傳出,巨大的撞擊力將騎手和馬一起穿死在長槍之上。
“碰碰……!”的撞擊之聲,震撼著每個人的心靈,有的長槍兵被戰(zhàn)馬撞倒在地,甚至撞飛了出去,后面的人立刻上前補位,彎刀劃過之后,很多槍兵倒在地上,雖然他們穿著重甲,但西夏軍的彎刀卻可以劃過脖頸。
鮮血刺紅了每個人的雙眼,面目猙獰的戰(zhàn)士扯著脖子怒吼道:“殺——!”頓時喊殺聲震天的響起,長槍兵努力支撐著身體,不斷地抽動的長矛,捅刺著馬上的騎手,兵刃的格斗與刀槍的入肉聲交織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蕭明花重金打造的這些重甲步兵的護甲,就發(fā)揮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對方的彎刀根本無法一下看破那看似很薄的鏈子甲,而弓箭也會被細密的鏈子甲鎖住箭頭,掛在身上,而他們自己身上的皮衣皮夾卻擋不住對方的長矛和弩箭的攢射。
大批的騎手死在了槍盾兵的陣前,這個方陣的陣型硬是沒有后退一步,身后的弓弩手在虎衛(wèi)教官的指揮下,不斷地發(fā)射著弩箭,將一個個西夏騎兵射下馬來,終于在經(jīng)受了巨大的傷亡之后,西夏騎兵退卻了,他們調(diào)轉(zhuǎn)馬頭向回逃跑了。
可是這時候遼軍卻不會放過他們,隨著一聲聲凌厲的號角聲中,“隆隆的馬蹄傳來,烏槐營的一萬騎兵出動了,尾隨著潰逃的西夏騎兵開始了沖鋒,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得遠處一連串的劇烈的爆炸聲響,沖天的火光生了起來。
那是錢拔光指揮的第三波次的青銅炮再開火,同時他親自操控的那兩門鋼炮也怒吼了!這兩發(fā)炮彈是按照一定的拋物線飛行的,西夏人都能聽到它劃破空氣發(fā)出的尖嘯聲,炮彈的彈著點正好落在了大將軍赫連鐵烈的身前……!
西夏軍隊開始大面積潰敗,在親眼見到自己的大將軍被炸成了血沫之后,西夏軍隊最后的意志就被打垮了!大家跟瘋了一樣,哭喊著向后逃命,嘴里還不斷地叫嚷著:“雷公爺爺!饒命啊!雷公爺爺發(fā)威啦!……”
跟在后面沖鋒的烏槐營虎甲鐵騎追上去砍瓜切菜一般的斬殺者西夏軍隊的士兵,嘴里還不斷地呼哨著,大家伙全都興奮了,搶軍功的時候到了,于是腦袋滿天飛,殘肢斷臂滿天飛,鮮血滿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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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立刻派人通知領(lǐng)軍沖鋒的翰魯,“不要都殺,我要抓俘虜!”
可是還是有點晚了,遼軍這路上殺的興起,西夏大軍幾乎全軍覆滅直接被殺和自己人沖撞致死的就有三四萬人,最后將下馬跪地投降的抓俘虜,才不到六萬人,多數(shù)人全都跑散了,遼軍大獲全勝!
血色的夕陽下,戰(zhàn)場上一片死寂,滿地的尸體無主的戰(zhàn)馬徘徊在死去的主人身邊,地上倒插的刀矛和西夏的狼旗,兵器甲仗,輜重扔的到處都是,還有上萬的糧草車隊,現(xiàn)在也是無人問津,這些都是遼軍的戰(zhàn)利品,但上萬具的尸體卻是無人問津。
蕭明看的惋惜不已,為了怕出現(xiàn)大面積瘟疫,還是組織人手將尸體埋葬了,他心里一陣痛罵翰魯:“媽的!幾萬人的壯勞力,老子還想讓這些人給我挖煤哪!這幫殺人狂!”
這一仗打成這個結(jié)果,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且戰(zhàn)損報告上來了,蕭明的軍隊的傷亡數(shù)竟然才一千多人,其中死亡不到三百人,多數(shù)是受傷,弓弩營的一萬人竟然無一損傷,重甲步兵營也才只有五百人的傷亡,而騎兵營既然有幾個是沖的太猛,從馬上掉下來摔傷的,最離譜的還有一個炮兵伙計受傷,他竟是被青銅炮管子燙傷了手掌!
作為步軍統(tǒng)領(lǐng)的韓靈壽與趙彥文更是吃驚不小,按照他們的理解,這樣的一場戰(zhàn)斗,能以三萬精兵正面擊敗十五萬敵兵,就算是勝利那也是慘勝才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總是戰(zhàn)場的法則,可是如此低的傷亡比,那豈不是說西夏軍隊的戰(zhàn)斗力太低了嗎?
營中的眾位將領(lǐng)基本上都陷入這樣一種情緒當(dāng)中,西夏軍隊如果只是如此的戰(zhàn)斗力,遼軍以三萬精兵足以橫掃整個西夏,把這個國家滅掉都有可能,對此蕭明大大的嗤之以鼻,他直接點出了這次勝利的根本。
“各位原來一直不太理解,我為何要花重金為全軍打造重甲?為何采取特殊的訓(xùn)練方法?而且一反傳統(tǒng)的戰(zhàn)法,放棄騎兵作為主力,而大力發(fā)展步兵,這些你們都想過嗎?”
他看了看眾將,繼續(xù)說道:“還有你們看到的那十幾門金屬管子不是一直不理解嗎?為何我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它們?那么這次你們應(yīng)該想明白了吧?”
楊祈中道:“您是說,整體的戰(zhàn)術(shù)戰(zhàn)法還有出其不意的武器,才是這次我們?nèi)俚年P(guān)鍵,是吧?”
蕭明點點頭道:“你們已經(jīng)近距離的見過了西夏軍隊的騎兵,還有他們的鐵鷂子,你們可以想想,如果我軍沒有剛才我說的那些改變,那么今天的戰(zhàn)況會是怎樣?”
眾人全都不做聲了,眼睛盯著蕭明,聽他說下下去。
“我希望你們不要輕敵,之所以不要輕敵,那是因為,我們以后可能還會碰到更難碰的對手,更強大的敵人,一旦我們驕傲自滿,我們就會一敗涂地!”
中將一起躬身道:“謹(jǐn)遵大王(大帥)教誨!”錢拔光跟著說:“俺就聽主公的話,叫我咋打就咋打,主公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他算問到點上了,眾將一起看向蕭明,神情恭謹(jǐn)?shù)目粗捗鳎瑴?zhǔn)備聽他的吩咐,蕭明看了看大家,說道:“還能干什么?打了勝仗當(dāng)然是慶功了啊!晚上喝酒!”眾將一聽,全都愣了半天,最后轟然一聲大聲叫好!
且不管蕭明這里喝酒慶功,一場大戰(zhàn)之后,各方的反應(yīng)也是各不相同,西夏國主崇宗皇帝,聞聽?wèi)?zhàn)敗的消息之后,大哭不已,這一次十五萬大軍損失殆盡,幾乎癱瘓了右?guī)槺R司,朝堂之上吵作一團,有建議請和投降的,有揮舞著拳頭大叫報仇的,大丞相骨利茂才上前安撫大家。
“陛下切勿悲傷,如今遼軍勢盛,又大敗我軍,但我大夏還遠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現(xiàn)如今我們需要做好兩手準(zhǔn)備,我國全國動員征兵已經(jīng)完成,如今我們就有三十萬人馬,并且要調(diào)阿勒泰區(qū)的軍馬回防,南北夾擊遼軍,但興慶府的北門定州被占,我們還需要做好遷都到?jīng)鲋莸臏?zhǔn)備!”
崇宗李乾順垂淚道:“我們從回鶻借的十萬兵馬還沒有到達,只能從河西調(diào)左廂朝順兵馬司的人馬,如果丟掉定州之后再丟掉興慶府,那寡人可就愧對列祖列宗了!”
整個西夏全員戒備頻繁的調(diào)動兵馬,準(zhǔn)備阻擊遼軍南下的腳步,但蕭明卻在定州不動了,捷報送到上京,天祚帝大喜過望,傳旨全軍嘉獎,封蕭明為西海伯,這是蕭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爵位,但這一來一回就將近一個月時間。
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大宋王朝也做出了反應(yīng),他們竟然派人前來見蕭明,而且此人竟然還是蕭明的熟人!新提升的保安軍經(jīng)略提轄副使,兵馬副都統(tǒng),小將韓世忠!
韓世忠的到來讓蕭明大喜過望,他現(xiàn)在也迫切想知道大宋對目前的遼夏戰(zhàn)爭做出的反應(yīng),畢竟他還要將大批的煤礦石運往大宋哪,但隨同韓世忠前來的還有一人,此人的身份卻是大不一般,也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