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件事事關(guān)江山社稷,如今朝廷上下都在對於另立太子一事議論紛紛,難免會有人坐不住了,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恕兒既然已經(jīng)沒事,你就應(yīng)該當衆(zhòng)宣佈此事,以穩(wěn)定人心,而那幫在背後興風作浪之輩,也應(yīng)該嚴懲纔是。”太后聲音雖輕,但卻威嚴不減,“哀家絕不能讓恕兒和嬌月白白受了這等的委屈。”
“母后請放心,兒臣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等到韓梟與太后走了之後,嬌月才轉(zhuǎn)身看著歸七問道:“你是如何從採藍的嘴裡問出這麼多事來的?”
歸七臉色微微一變,最後,用力的抿了一下脣才說道:“屬下找到採藍的時候,她剛剛纔從賢王的牀上爬下來。屬下並未驚動到賢王,但是也讓採藍嚇破了膽,還沒問,她便什麼都招了。”
嬌月冷冷一笑,“或許並非是她害怕想招,而是,她比你更想讓杜若自食惡果。這便是女人的嫉妒心。”前世見識了女人之間各種各樣的鬥爭,這些在她的眼裡,都只不過是小兒科罷了,“不過,真的很感謝杜若的那個香囊,倒是讓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了。”
……
韓悉從宮裡一回來,杜若立刻迎了上來,今日她打扮得格外的美豔,一襲紅色的曳地長裙,以雲(yún)帶約束,發(fā)間一支步搖將一頭青絲梳成了華髻,化著妖豔的濃妝,顯得媚意十足,卻只覺得眼前一花,韓悉一記耳光重重的打了下來,直將杜若打倒在地上,採藍驚呼一聲,“王爺!”轉(zhuǎn)身去將杜若扶了起來。
杜若掙脫開採藍的手,這才反應(yīng)過來,坐在地上大聲的哀嚎了起來,“王爺,你爲何要打妾身?妾身做錯了什麼事?”
“做錯了什麼事?你這個愚蠢的婦人,本王這次被你害苦了!”
韓悉的話音剛落,陳公公的人就到了,冷冷的掃了一眼坐在地上披頭散髮形象全無的杜若一眼,狀似沒有看到,“聖旨到!”一聲唱喝,衆(zhòng)人趕緊跪在地上。
“皇上有旨,賢王妃心如蛇蠍,膽敢蓄意謀害太子,人證物證已全,即刻打入天牢,賢王韓悉,暫時軟禁於賢王府,待查明真相之後,再做定奪。”
韓悉接旨,一旁的杜若早就已經(jīng)嚇得連魂都沒了,韓悉看也沒看她一眼,從腰間取下一個錢袋偷偷的塞進了陳公公的手裡,陳公公冷冷的看著他,“賢王這是何意?”伸手將錢袋推了出來。
韓悉有些尷尬的放回去,輕聲問道:“陳公公,本王只是想要問問,此事有沒有牽連到我母妃?”
陳公公冷冷揚脣一笑,“如今因爲太子染上天花一事,滿朝的文武百官都在勸說皇上另立太子,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推舉賢王,皇上已經(jīng)查到,在太子殿下患病的半個月裡,常妃娘娘可是經(jīng)常遊走於各大朝臣之間,而且,還送去了頗爲厚重的禮,如今常妃娘娘也被皇上軟禁於碧宵宮。賢王爺,奴才只能說這些,告辭。來人,將罪婦杜若押下去。”
“是。”侍衛(wèi)拱手便走上前來。
杜若嚇慌了,伸手抱著韓悉的腿,“王爺,救救臣妾,救救臣妾,你知道臣妾不是想要謀害太子的……”
“你這個惡婦,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現(xiàn)在居然還敢向本王求情,你最好是祈求太子殿下沒事,否則的話,父皇必定會將你五馬分屍的。”韓悉憤怒的甩開杜若的手,轉(zhuǎn)身走了進去,採藍跟在杜若的身後哭著,卻被宮裡的侍衛(wèi)攔下,將雙腿軟得無法站立的杜若帶走了。
陳公公見狀,立刻冷聲喝道:“將這個奴才也押走,指使宮人放火便是她所爲,帶走帶走。”
“是,陳公公。”
採藍癱倒在地上,轉(zhuǎn)身看著韓悉越走越遠的身影,陳公公的聲音他不會聽不到,可是,卻連回頭看一眼也沒有,就連腳步有半點的停頓也沒有,採藍徹底的感到了絕望,她做這麼多事,就是爲了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到頭來,她得到的是什麼?她得到了什麼?
……
有關(guān)另立太子一案,在朝中再也無人敢再提及。
嬌月仍然陪在韓恕的身旁,韓恕的話似乎越來越少,嬌月以爲他是在擔心他的病情,輕輕的蹲在韓恕身邊,指著掛在他牀頭的那對娃娃,對著韓恕輕笑一聲:“東風哥哥說,再過幾日你就可以出去了,韓恕,你終於挺過了這一關(guān),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韓恕輕輕揚脣,“也是多虧了嬌月不眠不休的照顧。”韓恕撐起身,想要下牀,嬌月趕緊上前扶著他,衣衫的帶子滑落,嬌月臉一紅,韓恕輕笑,“我都看完了,嬌月何必再遮遮掩掩?”
嬌月輕啐了他一口,“剛剛纔好些,便立刻沒臉沒皮了起來。還是你躺在牀上不說話的樣子比較可愛!”
嬌月扶著韓恕走到旁邊坐下,從屏風上取下自己的袍子,披在韓恕的身上,再替他倒上一杯熱茶,坐在他的旁邊輕聲說道:“外面的事情已經(jīng)平靜了,只不過,也因此而看出來了,在朝堂上那幫衣冠楚楚的大臣們,大都是偏向韓悉的,如果想要坐穩(wěn)東宮之位,他們便是你最大的絆腳石。”
韓恕眼神有些苦澀的輕閃了一下,“嬌月,我一定會爲了你,坐穩(wěn)太子之位的。”
嬌月微蹙眉,“韓恕,並非是爲了我,而是爲了你,一旦你離開東宮之位,便會成爲那些人的眼中釘,只要有你的一日,他們的位置都不會坐得安穩(wěn),所以,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除去你。韓恕,無論是爲了你,還是爲了我都好,既然已經(jīng)走上這條路,就只能繼續(xù)往下走,沒有回頭路了。”
“我知道,放心,我很快就會好的。”韓恕伸手替嬌月拂去額前的散發(fā),“你瘦了。嬌月,你並不欠我,如果不是因爲你,上次縝南之戰(zhàn),我便已經(jīng)死了,如果非要爭個誰欠誰更多,恐怕難有結(jié)果。”
嬌月的眸光輕輕一閃,躲開了韓恕有些炙熱的眼神,不敢與他對視,“對了,太后娘娘命人傳話,說等到你好了,她會大設(shè)宴席,宴請那些百官家眷,一爲了慶賀你大病初癒,二是爲了要向所有人表明,她力挺你的太子之位,那些人總會有所忌憚的。杜家被皇上滅了三族,此事會不會牽連到韓悉暫時不可知,這次的事,多虧了杜若幫了我們一把。”
韓恕伸手拉著嬌月的,“答應(yīng)我,以後這些事情你不要去做了,讓我去吧,他們不配髒了你的手。”
兩人相視,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