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問完這句話後,伸出指腹替嬌月挽過額邊的落髮,一臉的寵溺。於他而言,這個位置只是拿來保嬌月平安的,若非必要,他還真不想在你爭我斗的日子裡斡旋,之前韓恕已經跟嬌月說過這個話題,現在舊話重提,難免會讓人有些傷懷。
要不是爲了爭皇位,韓恕現在也不會腹背受敵,既要提防親生兄弟,還要面對多疑的皇上。當他在前線拼命,換回束月國的平安,開疆擴土,消滅他們的敵國縝南,可是,這一切換回來的,居然是這樣的局面,想到這裡,他好不容易舒展開來的眉頭又皺成一團。
並非是朝上的大臣給的壓力讓韓恕喘不過氣來,而是他一直在權衡究竟該不該爲保嬌月而坐上自己一直較爲排斥的皇位。
“你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嬌月道。
她伸手爲韓恕撫平眉間的紋路,韓恕的心裡也稍微好受一點。
嬌月今日去慈安宮,也是想在太后那裡探點風聲,最瞭解皇上性子的人當屬太后了,現在局勢如此不明瞭,跟太后聊著,總會給人一絲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今兒個去了太后那裡,她無意間跟我提過你母后曾經的事兒,我未曾深想,不過也明白皇上並不是不喜歡你。”嬌月的話頓了頓,還好,韓恕並沒有因爲嬌月提及他生母而變臉色。“現在你功高,雖不至於震主,也讓皇上多想了幾分,咱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靜觀,估計皇上很快就會宣你了。”
果然,程嬌月話剛說完,茴香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娘娘,皇上有旨,說是爲了賀太子殿下大勝還朝舉辦的宮安,還望太子跟娘娘準時參加,不得耽誤。”
茴香還喘著粗氣,一般說來家宴時間會提前兩天告訴後宮各處,也會跟皇子們事先說,而不是當天定了有家宴這回事,當天纔來各宮宣皇子進宮去。
嬌月看了一眼韓恕,輕聲說道:“既來之則安之,莫要太過擔心了。”轉頭對著茴香輕聲吩咐道,“知道了,跟外面?zhèn)髦嫉墓f一聲,我們稍後便去。”
“月兒總是能料事如神,早朝時候我見父皇面色不喜,我還以爲能晚上幾天纔會有所動作,沒想到我前腳回東宮,後腳就有人宣咱們進宮,也不知此次進去,是好,還是不好。”
“好,還是不好,今晚上就能見分曉了。皇上的皇命總是不能拂逆的。”嬌月莞爾一笑,像是這件事情跟他們沒有任何干系。“對了,你將驚鴻母子安在何處?”
“王子已經命人送出京城,驚鴻暫且住在太后娘娘的偏殿,她的事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告訴了父皇,父皇並沒有多說,只是月兒,她留在宮裡,爲夫總是有些擔心的。”
“在我們出征當日,茴香中毒,她只是月兒的替罪羊,如今月兒好端端的回到宮中,必定是有人坐不住了,只是,我心裡也想不明白,還有誰,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我死!”
上次的事,韓恕已經聽嬌月提過,“莫非是南客?”
“她剛剛成爲父皇的寵妃,宮裡有的人跟她過不去,她就算是心裡恨我,可始終不會這麼快便有聯(lián)手之人,之前又一直都住在太后娘娘處,在宮裡更加不會有眼線,想要對付我,時機還不夠成熟。韓恕,後宮本就如此,無論月兒自己如何的步步爲營,可總是會有人不斷的會想出新鮮的花樣,前來對付,只是因爲這個位置讓人眼紅。月兒自是不願意讓你看到我在這些明爭暗鬥中如何自處,更不想你爲了這些事而分神。”嬌月輕輕垂眸。
韓恕笑了笑,桃花眼裡盡顯晶亮的波瀾,“爲夫永遠也不會像父皇一樣,對後宮之事睜一隻閉一隻眼,因爲在我的眼裡,永遠都只有月兒一人,沒有人可以傷到你,包括爲夫在內。”
嬌月莞爾,“那你便要幫我一件事了,今日既然是父皇特地爲了獎賞太子立功而舉辦的宮宴,必定會當著衆(zhòng)人問你要什麼賞賜,你可否將這個賞賜賜於驚鴻,讓父皇封她爲一品誥命夫人?”
“什麼?”韓恕眉頭一皺,眸顯不悅,“她幾次處心積慮想要置你於死地,爲夫沒有殺了她,已經足夠仁慈。”
嬌月笑了笑,“想要讓她成爲衆(zhòng)矢之的,不就應該讓她高處不勝寒麼?當初清河與她一樣,爲了束月國犧牲所有,可是,卻落得長伴青燈的下場,驚鴻貪生怕死,卻因爲你一句話,而成爲誥命夫人,在外人看來,她必定應該是對月兒忠心不二的。而父皇向來忌憚樑王,在這個時候,必定會有人前去作亂……後面的話,月兒現在不想說,總之,你要不要幫我?”嬌月皺著眉頭瞪向韓恕。
韓恕笑了,“當初驚鴻害你流產一事,軍中上下無人不知,只是,此事因爲夫從中周旋,無人敢再提及此事,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月兒可是想要這樣?”
“透風也要透得是時候才行,現在爲時過早。”嬌月抿脣,“你何時學會了讀心術?”
“月兒心裡的話,爲夫都能聽得見。”韓恕俯身,輕輕的吻了上去。
……
“皇上日日到南客這仙雀宮來,姐姐們對臣妾都有意見了呢。”
仙雀宮裡,南客前一分都還在跟韓梟嬉戲,隱約的身材和嫵媚的姿態(tài)讓韓梟恨不得立刻將她撲倒於榻,後一分南客半推半就地跟韓梟倒在了一邊,只是,韓梟無論怎麼,也佔不到南客半點便宜。
“誰讓愛妃如此討朕的歡心?”
韓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整個後宮誰不想得到他的獨寵,偏偏這個南客敢拒絕自己的靠近,不過越是這樣,韓梟對南客就越是感興趣。
不得不說南客對付男人的手段獨有一套,光是坐享後宮三千佳麗,卻於南客封嬪後日日留宿仙雀宮,便知南客在韓梟的心裡位置有多重了。
南客心裡一喜,鳳眼輕輕的瞥向韓梟,雖說韓梟對她的榮寵已經貫絕後宮,現在要是說到前朝的事情,面前的男人會不會心裡有異?韓梟性格多疑,她早就已經有所查覺。
畢竟後宮之人不得插手前朝的事。
可是......
她已經答應了韓愨,站在韓愨的那一邊,力薦韓愨坐上皇上寶座,當然這些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否則她們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都難保。
要不是程嬌月,南客現在早已經跟韓恕在一起了,又怎麼會伺候這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南客心裡的恨又豈是幾句話能說得完的。
“皇上,妾身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南客唯唯諾諾的樣子看得韓梟已經不止一次把持不住,偏是這麼一個女人,讓他多次忍住,韓梟的耐心也一點點地被消磨著。
“朕恕你無罪,有什麼話你告訴朕,朕定爲你做主。”
仙雀宮裡一個伺候的宮女都沒有,倒不是皇帝故意剋扣了南客的待遇,只是這男女之事,當然要呵退宮女們,才能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