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看著正靠在韓梟身上哭得凄涼的清河,一旁,慧妃也在抹著眼淚,只不過,看著那抹眼淚的動作就像是拼命擠出來般,嬌月冷冷揚唇,上前施禮,“臣妾參見父皇,慧妃娘娘。”起身,對著清河福了福身,“公主。”
嬌月參拜完,這才對著韓梟輕聲說道:“父皇,臣妾知道清河公主回宮,特地過來看看,不知會不會打擾到公主……”
韓梟正愁著沒有人安慰清河,而嬌月與清河的年紀相仿,現(xiàn)在她能來自然是高興的,立刻說道:“怎么會打擾,你陪清河說說話吧。”
韓梟話音剛才,就聽到宮人通傳說驚鴻郡主來了,驚鴻會來倒是讓嬌月有些吃驚,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自從上次她教過驚鴻騙取韓梟的喜歡之后,她倒是一直都在慈寧宮里住著,平時她經(jīng)常去向太后請安的時候,也沒有見到她,只是偶爾聽太后提過,她最近一直都在跟著宮里的繡娘學女紅。這些本來應(yīng)該早就會的東西,驚鴻卻從來都沒有觸及過,也是在進了宮之后,才知道,她爹對她的寵愛,都只是在害她而已,一時清醒了,便開始惡補。
再加上,嬌月嫁給了當朝太子,此事更加讓驚鴻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了,她也自知自己與嬌月之間的差距,所以,也不敢再去招惹,宮里發(fā)生大大小小的事,也沒有她的身影出現(xiàn)過,沒想到,今日倒是難得的出來了。
只不過,一個人的本性如何,是早就已經(jīng)定了的,縱然驚鴻一心想要改變,但是她空有一個頭腦,卻無任何用處,此時她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奚落,只不過在韓梟面前掩飾得比較好罷了,今日驚鴻穿了一件玫紅色的宮裝,梳著垂掛髻,插了兩支精致的雙鸞壽果金簪,同色的寶石耳墜,將她精致的五官襯托得更加的明艷,與此時顯得狼狽的清河相比,倒更像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了。倒不像是嬌月,仍然是一身素雅的宮裝,與平日的穿著并無不同。
韓梟的眼里閃過一絲厭惡,而這個眼神,嬌月看得很是仔細,正好,見到兩個與清河年紀相仿的人來了,韓梟自然立刻拉著慧妃走了出去。而慧妃也謹記當時嬌月給她的忠告,近來開始認真的打扮自己,也不再自怨自艾了,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fā),清河看著慧妃的背影,眼神里有著一絲狠戾一閃而逝。
驚鴻有些夸張的說道:“清河公主,你走的時候可是風風光光的,怎么回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就回來了呢?”
雖然已經(jīng)打扮過了,可是清河身上的傷,還有滿手的凍瘡卻是蓋不住的,驚鴻眼里的嘲諷更甚,“那個努赤太子雖然死了,可是,我聽說他們已經(jīng)另立新太子了啊,在縝南有那個規(guī)矩,又不會讓公主你還沒成親就先守寡,他們?yōu)楹螘⒛阙s出來呢?”
清河冷冷的瞪著驚鴻,驚鴻立刻捂著嘴,“呀,對不起,瞧我這張嘴,一時忘了不該在公主的傷口上撒鹽才是。”
不過,驚鴻的話倒是提醒了嬌月,這件事總歸是要查一查的,為何好好的,會被太子格給趕了出來,要知道,縝南與束月國剛剛才結(jié)誼,將公主趕回國,還用了這么卑鄙的手段,就不怕會再次引發(fā)兩國之間的戰(zhàn)爭么?更何況,現(xiàn)在他才剛剛即位,應(yīng)該想辦法穩(wěn)定朝政才是,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跟束月國結(jié)怨,對他沒有半點的好處,除非是因為清河有了讓他可以趕回國的把柄,而還得讓韓梟吃下這啞巴虧的證據(jù)。
嬌月走到旁邊坐下,淡淡的掃了一眼茴香,茴香立刻沉聲說道:“驚鴻郡主,見到太子妃為何不參拜?”
驚鴻冷冷的瞪了一眼茴香,“你算是個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跟本郡主說話?”
茴香笑了笑,“奴婢只是一個普通的奴才,可是,娘娘卻是太子妃,而郡主不過只是一個郡主,按照宮規(guī),應(yīng)該行大禮的。”
“你……”驚鴻瞪著茴香,卻也是快速的施了一禮,“參見太子妃。”
嬌月輕輕的嗯了一聲,清河知道嬌月是在為她解圍,看了她一眼,連個謝字也沒有。
嬌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清河公主,知道你回來,本宮特地準備了一些東西送給你。這一路辛苦了。”說完,聽到清河一聲冷哼,嬌月當作沒有聽到,“因為太子已經(jīng)出征,本宮也是代太子來向你問安的,縝南與束月國已經(jīng)結(jié)誼,他們卻出爾反爾,這于情于理不合,理當向他們討要一個說法的,公主是金枝玉葉,怎可受這般輕視與無理的對待?公主為何不向皇上訴怨,向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如何討回?本宮這一路上所受到的痛苦,如何討回?”清河有些歇斯底里的朝著嬌月吼道,“你們都給本宮出去,本宮現(xiàn)在就只想好好的休息,不用你們在這里貓哭老鼠假慈悲,出去。”
嬌月無奈的嘆了口氣,驚鴻則冷哼一聲,快速的向嬌月施了一禮之后便先行走了出去。
走到寧秀宮的門口,正好碰到送韓梟出宮門的慧妃,嬌月與她擦身而過時,淡淡的飄出去一句:“猛虎已經(jīng)回籠,望慧妃娘娘好自為之!”
“太子妃!”慧妃出聲喚道,嬌月停下腳步,轉(zhuǎn)頭淡淡的看著慧妃。
慧妃四下看了看,嬌月抬手,茴香立刻退到一旁,慧妃這才輕聲說道:“本宮知道你認識明月閣的那些姑娘,不然,上一次你也不會安然脫身,你上次說的事,本宮也知道了,本宮已經(jīng)給楊森父子說了,這次便是給他們的一個警告,以后莫要碰不該碰的人,相信那位姑娘以后不會再有麻煩了。”
嬌月輕輕福了福身,“如此甚好,多謝慧妃娘娘出手相助。”
慧妃欲言又止,最后,一句話也沒說便轉(zhuǎn)身走了。
嬌月對著她的背影笑了笑,這才走出了寧秀宮,對著茴香輕聲說道:“派人去給青娘說一聲,以后的后患應(yīng)該沒有了,如果那個楊宇軒還是不知死活,就算本宮不動手,也會有人唯他是問的。”
茴香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娘娘,莫非剛才是慧妃娘娘主動向你示好來了?這怎么可能?會不會是有什么陰謀?”
“不會,她比本宮更怕養(yǎng)虎為患,更何況,本宮之前說的事,她已經(jīng)聽進去了一半,只不過,她在給本宮示好的同時,也在等本宮向她以示誠意,既然她這么有誠意,本宮怎么好意思不禮尚往來呢?只不過,還不是時候。這件事,讓另一個人去做,或許會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