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大大咧咧的喝了口茶,對著嬌月咧嘴一笑,“今日進宮去看了看母妃,跟她提及自小到大我都是一個人睡的,現在多出來一個嬌月妹妹,真是讓我矛盾不已。因爲睡覺不老實,成天喜歡拳打腳踢,若是無意中傷到妹妹,韓恕百死莫恕,還被母妃數落了一頓,說本王不懂得憐香惜玉,可是,正因爲本王重視嬌月妹妹,所以……”
“靖王這是何意?”嬌月面色不驚的看著韓恕。
“我的意思,恐怕要委屈嬌月妹妹一個人先住在這裡,不過,如果你想要,本王隨時可以過來相陪的,到時候,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絕無怨言。”韓恕故意將那個‘要’字咬得特別的重,眼裡的光彩也特別的加深了另一層的意義。
“滾!”嬌月輕喝了一聲。
韓恕揉了揉鼻子,轉身就滾了。
茴香立刻輕輕的鬆了口氣,靖王主動要搬出去睡,那是他的事,可若是此事真的由翁主提出,那意義便變得不同,且,過不了多久,靖王便要被立爲太子,到時候,皇上是絕不允許靖王只有一個王妃,可是眼下翁主的心情,她哪裡敢再提這件事?
……
深夜,韓恕站在嬌月的門口,聽著她一直在翻身,好不容易纔靜了下來,現在已經快三更了,幽幽的在門口嘆了口氣,這才轉身走進東風的房間。
而東風早就知道韓恕必定會過來,立刻起身替他倒了杯茶,“大小姐才睡麼?”
“是啊,一整夜都睡覺安寧,看來,明日你還得先替她抓副藥,讓她睡得好些。今日與你師父談得如何?”
“師父爲人頑固,不過,卻對各種奇難雜癥頗有興趣,一聽說王爺的想法,師父他老人家是嚇壞了,可是隨後他便開始查找醫書,找到了那個寫著以血入引的法子,看完之後,師父說萬一無用,反倒會害了靖王與候爺二人,需要先想個萬全的法子才行。”
東風的話剛一說完,韓恕的臉就沉了下來,“這個本來就是如今無人用過的法子,還要等你師父想到萬全之策,得等到什麼時候?本王已經派人去尋那位神醫白蘇,可是在沒找到他之前,我們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行不行都試了再說。”
“靖王!”東風臉色有些不悅,他很是不喜誰人質疑他師父的決定,安先生就像是他的親爹一樣,只要是他說的,他都必定會照做,“師父這樣說,必定是有他的道理,你如今身子尚未痊癒,如果突然用這種方法,很有可能會反噬到你,到時候,你與候爺兩人都性命堪憂。師父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會拿你二人的命來做賭的。”
“那你呢?”韓恕冷冷的看著東風,“你早就已經出師了,所以你師父才放心你跟著嬌月來到本王的府上,嬌月不止一次跟本王提到過你有天賦,這件事你可有把握能成?”
“靖王……”東風輕輕的側過頭去,“請恕在下學藝未精。”
一看東風這個樣子,韓恕立刻心裡有數了,“你是有辦法的,但是因爲你不想拂逆你師父的意思?”
“其實並非在下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今日看了醫書,認爲,如果每日以靖王的血爲藥引,再加上半枝蓮,白花蛇舌草,貫衆,這些只是尋常的解毒藥草,或許會有些用,但更多的可能只是續命。”
“這是爲何?本王這次不是無藥自愈了嗎?”
東風沒出聲,知道上次靖王中毒,那個白蘇只留給了他一半的解藥之事,沒有幾個,他不能說。如今的靖王身份已經今非昔比,此事不提也罷。
見東風不說話,韓恕有些急了,“行行行,能夠續命也好,等到本王的人找到神醫白蘇就沒事了。”
兩人這一說完天邊已經發白,韓恕剛剛走出東風的門,就見到茴香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一把將她拉住,“是不是嬌月出什麼事了?”
茴香驚呼道:“靖王爺,你在這裡就好了,翁主她不見了。”
“什麼?”他明明守到三更,直到嬌月睡著才走的,她怎麼就不見了呢?
“先不要著急,茴香,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大小姐不見的?”東風也大步的走了出來,壓低聲音對著茴香說道。
“昨日翁主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奴婢擔心她會胡思亂想,所以一直都不敢睡得太死了,就在剛纔起來,發現翁主的房門沒有關緊,一細看,牀上根本就沒人,就連牀上的溫度都是冷的,翁主早就已經離開了。以前翁主到哪兒都會叫上奴婢的,這次她一個人悄悄的走了,會不會去做什麼傻事了?”
茴香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
韓恕眼神一緊,“不會的,嬌月天生性格堅韌,絕對不會做傻事的。”沉下眸子,努力的讓自己紊亂的心情平靜下來,突然轉頭看著東風,“不好,那努赤還在驛站,嬌月必定是去求他拿解藥了。努赤是不知道嬌月便是上次那名女子,萬一被認出來,後果不堪設想。努赤已經錯認清河是嬌月,這也是因爲嬌月當初誤導所致,若是發現被騙,一定不會放嬌月走的。”韓恕轉頭看著身後兩人,“茴香,你立刻回去一趟長公主府,悄悄打聽一下翁主可有回去過,東風,你去宮裡看看,絨兒,你便在府裡候著,如果翁主回來,哪裡都不許她去。”
幾人聽命,立刻各自出府。
……
努赤正在驛站喝酒,心情很是不好,他來這裡已經有十日,束月國的皇帝直到現在仍然沒有做出答覆,總是一拖再拖,哪裡來的心情?
“太子,門外有個自稱是靖王妃的前來求見。”
“靖王妃?呵,她的夫君曾經是本太子的手下敗將,莫非她也覺得本太子比起她那個窩囊廢夫君更配得上她麼?”努赤的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去,把靖王妃給本太子請進來。”
“是,太子。”
很快,嬌月便緩緩的走到努赤的面前,輕輕的福了福身,“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努赤一見到嬌月,立刻怔住,“你纔是上次那個女人?”
嬌月像是被嚇到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兩步,腳下一個沒站穩,差點就摔倒在地,模樣很是狼狽,努赤突然放聲大笑,“你不會是那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