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花邊小彌的粉紅,謝謝大家。
憤憤地走回云芳齋的住處,給她守門的小黃門都一時沒認(rèn)出她,還是她先行呼喝一聲,這才被放進(jìn)去。她臉丑的沒法見人,干脆窩在云芳齋里也不出去。至于藥,叫小黃門跟那個脾氣死皺的耿太醫(yī),討了一大罐,留著慢慢擦吧。
晚上時,小路子來了一趟,帶了兩個黃門,正是今天打她的兩個,說皇上吩咐,任憑她處置。
齊曦炎知道這事,一點也不讓人奇怪,他是皇上,宮里的事只要想知道,就沒有不知道的。更何況她一個總管挨打,總會有眼尖的看見,再通過小道消息傳播出去,最后傳到他的耳朵里,一點也不稀奇,只是他這態(tài)度······。
知道花仙兒打了她,就帶兩個黃門過來,這就算完了嗎?
太監(jiān)有什么罪,都是奴才,還不是聽命行事,主子不罰,罰個奴才有什么意思?她不愿處置他們,扔還給小路子,“你看著辦吧?!?
小路子眼神陰冷的在黃門身上掃了一眼,嘴里吐出冰冷的兩字,“杖斃。”
立刻有行刑太監(jiān)進(jìn)來拖走他們,那長長的棍子執(zhí)在手里就像是早準(zhǔn)備好的。
兩個黃門掙扎著,口中疾呼,“饒命啊,總管饒命啊······?!苯袥]兩聲聲音便止住,大約是被堵住了嘴。
聽著外面“啪啪”地棍響,她不由閉了閉眼。這怨不得她·皇宮就是這樣的地方,奴才的命賤如紙,就算她肯饒了他們,別人也不會叫他們活。
最歹毒的莫過于花仙兒,她不是沒腦子的人,這樣做目的又是什么?是想試探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還是要借這件事做由頭鬧出點什么?
心里一陣煩亂,為她也為齊曦炎。付家的勢力,何時大到連姓花的也要忌憚了?
不一會兒·門外面再無聲響,一個小黃門探出個頭進(jìn)來,小聲道:“路公公,人已經(jīng)死了。”
小路子點點頭,對著李淺討好一笑,道:“總管好好休息,皇上說了,暫時不用您去前面當(dāng)差,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才都給您辦了?!?
這應(yīng)該都是齊曦炎交待好的·李淺也不推辭,都應(yīng)了。
第二日,齊曦炎的賞賜就到了,有衣物有金銀,不過更多的是各種補品和傷藥。李淺跟和泥似地,挑最好的一股腦的涂在臉上,只希望腫消的快點,她好出宮。
這一通亂涂,自被來看病的耿太醫(yī)教訓(xùn)了一通,“之乎者也”的說一大串·全是圣人之言,聽得人煩不勝煩。
經(jīng)過細(xì)心料理,幾日之后她的臉完好如初·皮膚似乎比在軍營里時還好些。那一個月日曬雨淋的,都沒好好保養(yǎng),也難怪粗糙了。
傷好后,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到宮外逛逛,她跟小路子打了個招呼,叫他給自己看著點。當(dāng)然不能說實話,只道憋的難受要出去打打牙祭。小路子苦著臉同意了,不免又要囑咐一下·叫她早點回來·備不住皇上什么會想起來去看看她。
李淺自是滿口答應(yīng),一扭臉就把這事忘到外國去了。出了宮·直奔楚侯府,楚天歌沒在府里·不過她很幸運見到了花傾國。
月余沒見,花傾國臉色看起來也沒那么蒼白了,神情也很悠閑,似乎最近過得很順心。一見她來,立刻抓住她的手,喋喋不休的講著最近發(fā)生的事。他跟她說去見了花茂,說父親看起來很和善,說父親對以前的事很后悔,說父親很想念母親,說父親要開祠堂,認(rèn)回他這個兒子。末了還一臉歉意的望著她,“姐姐,對不起,我把你的事也說了?!?
李淺一驚,忙問:“你怎么跟他說的?”
“我問父親還記不記得另一個孩子,父親說記得啊,說你是他的長子,還說你出生時很可愛,見人就笑,是個人見人愛的男孩。”
李淺錯愕,難道她爹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嗎?
“他知道那個男孩是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身份嗎?”
花傾國搖頭,“這事要先問過姐姐的,姐姐讓說才能說,姐姐若不讓,那就讓這個長子永遠(yuǎn)消失好了?!?
李淺稍微有些放心了,不過她還是不明白,花茂為什么不知自己是男是女,就像泗水鎮(zhèn)的人也只知方大奶奶有兩個兒子,卻沒半個說她是個女兒。
是最一開始,她的性別就被人刻意瞞下來了嗎?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她不用擔(dān)心會被拆穿,日后想抽身,也沒人能找得到她。
想了想,又問花傾國,花茂對他可好,是不是真心?聽他一口一個父親的叫著,臉上更是神采飛揚,她心徽有些酸澀,但更多的是欣喜。雖然開始她是想跟花茂報來著,但若他能顧念親情,幡然悔悟,那便是最好的結(jié)果。這仇報不報便也沒什么意思,難道真要把親爹置于死地才肯罷休嗎?
回想他們姐弟以前被人嘲笑沒爹的日子,他們雖強硬的把那些頑劣的孩子趕跑,可背地里兩人不知流過多少眼淚。更不知問過娘親多少遍,他們?yōu)槭裁礇]有爹?而回答他們的,只有娘親一串串的眼淚?;蛟S娘親也期盼丈夫,就像他們想要爹的心情是一樣的。
此一刻,她心里默默祈禱,但愿老天爺憐惜他們,賜給了他們最想要的親情和溫暖,那么有什么前仇恩怨也可以揭過了。
摸著他的背輕道:“傾國,你是個好孩子,老天爺會眷顧你的,你忘記以前的那些事吧,以后好好的生活,做好人家的公子,不求日后富貴榮華,能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度過一生就好。”
花傾國點點頭,他對自己以后的生活也充滿了期待,不管怎樣,有爹總比沒有爹好。有人護(hù)著,他不用再被那些男人褻玩,不會因伺候完他們,疼得第二天起不來床,必須扶墻才能走路。
不會受盡冷眼和奚落,不會在那些大爺打罵完他之后,還要磕頭致謝…···。
‘姐姐,你放心,我知道我想要的,也一定會爭取,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為我太擔(dān)心的?!?
李淺含笑著看他,他真的不是小孩子了,現(xiàn)在長得比自己還高一些,雖然身體尚顯瘦弱,不過他是個男人卻是毋庸置疑的。輕嘆一聲,“好,我知道了,以后你的事由你自己來做,我也不操那么多心了。”
是啊,他今年該是十六歲了。那自己呢?十八歲的年紀(jì),對男人尚顯稚嫩,對女人來說卻已是個大齡女青年了。女子十五歲談婚論嫁,她還要這樣子蹉跎多久?
花傾國笑得滿面春光,“一會兒楚大哥就回來,你要不要見見他,自從你去軍營,他不知有多想你,每次我寫信時他都在旁邊守著,還給我研磨,說要把自己的每一分思念都研進(jìn)去,讓你讀信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他在想你?!?
李淺暗覺好笑,心道,怨不得每次讀信都覺周圍陰風(fēng)陣陣呢,原來是他的怨念使然。
本來她是不想見楚天歌的,從一開始就認(rèn)為他不是好人,那個念頭就像針一樣,早刺入肌膚了。不過這次她必須得見他,除了感謝一下替花傾國送信外,最主要得問問他關(guān)于花茂的事。花茂肯認(rèn)回花傾國不可能是沒原因的,雖然花傾國不知道,但楚天歌必然知道。
和傾國說的一會兒話,足等了一個時辰楚天歌才回來。他進(jìn)來時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官服,身后背著一把二胡,看著神采奕奕的。
看到那身官服,李淺忽然明白他為什么為請旨做樂官,因為樂官的服裝都是大紅色,與一般官員的青紫色大不相同。而他也只有紅色才能襯出他騷包的氣質(zhì),也更符合他的個性。
楚天歌似早料李淺來,并沒露出太多驚訝,反倒上前拉住她的手滿臉幽怨道:“每天想你想的都快瘋了,你怎么這么狠心,都不想我一次嗎?上次見你也是,走得那么快,想跟你說句話都沒機會?!?
他的表情很夸張,乍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怨婦。李淺聽得好笑,使勁抽了下手沒抽出來,便笑道:“咱們借一步說話。”
楚天歌含笑答:“善?!?
兩人手牽著,像一對新婚燕爾的小夫婦一樣走到庭院深處。
一等離開花傾國的視線,李淺立刻使勁甩開他的手,臉色也瞬間嚴(yán)肅了許多。
為了配合她的轉(zhuǎn)變,楚天歌也只好正了正臉色,“說吧,要問什么?”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李淺開門見山問:“花茂怎么想起來要把傾國認(rèn)回去?”
楚天歌笑道:“這事說起來有些好笑,花尚書就一個兒子,叫花繁多,你也見過的。他被診出不舉,日后于子嗣有礙?;ù笕诉@才想起自己還有兒子在泗水鎮(zhèn),派人去找,卻早已人去屋空。后來也不知從哪兒知道風(fēng)流閣的小倌本名姓花,是從泗水鎮(zhèn)出來的。他就求到了本侯,說要認(rèn)回兒子。本侯自不能擋人家的人倫之樂,當(dāng)然要全力配合了。”
他說的輕松,但其中彎彎繞繞的也沒那么簡單,花茂是想要個兒子不假,卻不是他要找的花傾國,而是他在一旁推波助瀾促成的。當(dāng)然,順便提點要求也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