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武煬兩肩託著春柳和秋菊,在香妮兒、劉峰和龐龍的簇擁下,說說笑笑地回到中庭,看到姜堂主和三位受了傷的二十來歲乞丐在相互指責鬥嘴。
這三個乞丐一個瘦一點,個頭兒高,一個是拄著柺杖的瘸子,另一個居然是個胖子。
整個中庭內院裡擺上的四口大鼎熱氣騰騰,天空的雪花一飄臨大鼎上方,變化成小水珠兒落入大鼎。大鼎裡散出的濃郁骨香、肉香,無不讓人垂涎欲滴。
姜堂主四個成年大乞丐見小乞丐們回來,便圍著一口大鼎坐下取暖。看樣兒,今晚楊柳園的安全輪到那三個帶有輕傷的青年乞丐和姜堂主一起來守護了。
這一段時間,楊柳園每隔三五天的晚上,總會有不請而來的武者光臨,小乞丐們總會被空中的大戰聲驚醒。
姜堂主每到黃昏,便準時到這裡駐守。
這一刻,四隻大鼎和鼎下的火焰將中庭院內的雪花吞沒,驅散了寒冷,熱騰騰的環境讓從演武場回來的小丐們覺得回到了安全的港灣,倍感溫馨,嘰嘰喳喳鬧個不停。
不遠處,六個八~九歲的小乞丐分兩組,在幾個成年大乞丐的笑罵聲中,又在玩兒以掌作刀劈柴的遊戲。
“小豹子,小猴子,小瘋子,你們三個今天劈柴過關,過來取暖!”姜堂主吆喝一聲,被點名的三個小乞丐立時清理起身邊的均勻木塊,堆碼到大鼎四周,都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神態炫耀道:“小尾巴,鼻涕蟲,小虎子,今天你們又輸了,哈哈!”
“敢跟我們哥仨兒比,得學武煬去撞山,把力氣練長了再說。”
“不不不,是把手掌練成鋼刀了再說,不然……呃,煬哥好!”
“小豹子,不然咋樣?說來聽聽!”武煬雙肩託著兩個小不點兒,無法對姜堂主和那三個大乞丐行大禮,只是拱拱手便轉臉看著沒把話說完的小子笑問道。
“要不要跟我們三個比一比?”龐龍躍躍欲試,極力挑釁。
“比!比!比!”隨後涌進來的小乞丐們一齊吆喝起來,氣氛剎時熱烈。
“瞎起鬨個甚,還不按規矩準備吃肉!”姜堂主大喝一聲,男的小乞丐們一鬨而散,圍著另外三個大鼎四周當起了縮頭烏龜。而小女子乞丐們則一窩蜂地向後院跑去,笑聲清脆,嚷嚷喧天。
小尾巴,鼻涕蟲,小虎子三人面前已經堆了很多的柴火,沒姜堂主發話,還在哼哈哼哈地猛劈。武煬見他們好在修煉的丐幫金剛掌已經有了火候,不那麼傷手,便出言指點道:“劈柴不是隻比劈得多,而是在於劈得均勻的前提下再快速。”
無數小乞丐瞅著那三人,一起點頭。
鼻涕蟲和小虎子得到武煬的指點,便放緩速度,專心致志地劈柴,連眼角都沒擡一下,任憑幾十名小乞丐看熱鬧。小尾巴一看到武煬回來,便丟下手中的柴塊飛一樣的跑過來,伸手便要抱武煬左肩上的秋菊親熱。
秋菊是他的小妹妹。一年前,他帶著秋菊在威武城乞討,差一點兒都被餓死了才被丐幫弟子引回了楊柳園。
秋菊見他哥哥來抱她,便一樓武煬的腦袋哇哇大叫:“臭哥哥,我不要你抱!”
“嘎……”右肩上的春柳歡快地大笑著說道:“尾巴哥,我們坐在武哥哥的肩上最舒服,是不是呀秋菊妹妹。”
“哈……”小乞丐們一齊大笑,快快的笑聲驅散了初冬的寒冷。
此刻,那個胖子乞丐提著兩個大包袱過來遞給武煬道:“這是你要姜堂主買的甜糕,都在這裡了。”
武煬肩上的春柳和秋菊一聽甜糕,便呼地躍下,一人守護一個包袱大聲宣告:“這是我們的,你們可別來搶啊!”
武煬示意身後的劉峰和龐龍,將兩個包袱提進內院,笑盈盈地見著春柳和秋菊跟隨包袱走了才走到姜堂主身邊。
小尾巴見他妹子走了,尷尬地摸了摸後腦勺,轉身邊走邊嘀咕道:“這就怪了!難道武煬身上就不臭,我可是聞著他身上濃濃的汗味中還夾雜著血腥味呢。”
“嘀咕個甚,還不快去劈柴!”姜堂主睨著小尾巴笑罵一聲,左腿一伸,勾了一塊木柴到武煬的屁股下示意坐下後問道:“小武煬啊,你這兩個多月爲了內元裡的小弟妹們已經花了三個紫金幣了吧,你才乞討半天,哪來的這麼多紫金幣?”
小尾巴如是受了驚嚇的兔子,一蹦,便到了他以前劈柴的位置,繼續他的劈柴大業。
“呃……”武煬聽了姜堂主的問話一愣,坐在柴塊上羞澀道:“還有呢,沒來及上交。給,堂主和幾位大叔拿去買酒喝,這冬天的夜太長,也太冷了。”武煬從腰間的乾坤袋裡取出五枚紫金幣,拋給姜堂主兩枚,另外三個大乞丐一人一枚。
按照丐幫的規矩,十歲以上的乞丐,見天要上交一個銀幣,十歲以下的兩天交一個銀幣。而成年乞丐則每天交一個金幣。
武煬細算一下,威武城丐幫分舵下屬千餘名弟子,除了一百六十多名十歲以下小乞丐需要補貼之外,每天至少有五百枚金幣的收入。
幾人接著紫金幣後,胖子笑道:“嘖嘖嘖,沒想到你的財運這麼好,乞討半天就有這麼多紫金幣,我可是一個月也難碰到一回呀。”
“肥豬,你那麼胖,誰給你施捨呀?”那個瘸子笑說道:“你瞧我,儘管缺了一條腿,但每月可是能獲得幾枚紫金幣的!”
“假瘸子,別得意,謹防被人打成真瘸子就虧大了!”胖子毫不客氣地揭露瘸子的僞裝,強勢反擊。
“瘸一條腿算啥?你要是被人當肥豬宰了,那纔是虧大了。哈哈哈!”瘸子的嘴更是不饒人。
“小武煬請你們喝酒,不是讓你們鬥嘴的!”姜堂主和罵道:“胖子,給,把這個紫金幣全花了,買些好酒回來!”
胖子接住姜堂主拋給他的紫金幣,滿臉肉痛地嘀咕道:“一千金幣的酒,多可惜呀!”
一直沒說話的瘦高個兒笑罵道:“肥豬你沒聽明白嗎,是好酒!你不會連好酒和劣酒也分不清楚了吧?算了,還是我去!”
“別,我這就去!”別看肥豬長得胖,那身子很靈活。只聽他話音一落,便消失在中庭裡。
瘸子笑道:“這個肥豬動作真快。我猜他一定是將紫金幣收藏了,用他的老底兒去買酒!”
瘦高個兒大咧咧地說道:“管他的呢,反正有好酒喝就行,嘿嘿嘿!”
姜堂主從儲物袋裡取出煎茶的器具,左手成鷹爪,一伸一縮便抓一把明亮的木炭投進小爐子之後,就將一把很小的黑鐵壺放在上面,等待水開。
他這不是煎茶水喝,而是在給武煬煎洗身靈藥。
這套煎茶器具很神奇。
別看那黑鐵壺不大,裡面可是有五尺方圓的空間。每到夜裡,武煬便是在裡面開始了祖龍山那般的熬煮,修復白天瘋狂修煉帶來的肌肉、筋骨損傷後才爬上屋頂,吸納星光,修煉“七絕煉體訣”。
在丐幫,武煬每天修煉完畢能享受到靈藥洗身,可是小乞丐中最好的待遇。
這也是他打不開那枚冷殘子的乾坤戒,交給熊舵主後換來的特殊待遇。
這靈藥煎熬很是麻煩。好在姜堂主是修煉火靈力的,溫熬一陣子後就是姜堂主大展手腳的時候。
靈藥的方子是武煬按照《天荒經》裡的配方,謊稱是家祖遺留給他的煉體秘法抄給了熊舵主,讓熊舵主看了後大爲驚訝。因爲裡面需要七級以上有神性的靈獸骨骸。
不過,熊舵主沒說多話,也沒讓武煬掏錢便將這件事兒辦好了,還責成姜堂主專門負責這件事兒。
瘦高個兒嗅嗅鼻子笑道:“堂主要煎靈茶請客嗎?”
瘸子笑道:“手藝咋樣?可別煮壞了裡面的靈力。”
“嘿嘿嘿!”姜堂主戲謔一笑,問道:“想喝嗎?”
瘦高個兒和瘸子異同點頭。
姜堂主神秘一笑,睨著他倆笑罵道:“想作死?那好,本堂主煎好後請你倆喝個痛快!”
武煬在一旁,報之以大大的微笑,心裡暖乎乎的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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