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傲刀兩人如是兩柄鋒利的寶刀,行動速度極快,呼吸間就從馬背上揪下了馬少爺、拿住孤獨鵬順手一點,封住了兩人的穴道便丟進積雪裡,躬身靜待那大隊長吩咐。
大隊長一晃便站在了貂裘少年面前。
忽然,他頭頂虛空一蕩,閃現兩名體型壯碩、神色彪悍,皮膚泛黑硬朗,身高都是近丈的壯漢,彷彿兩根羽毛般無聲落在貂裘少年身前,形同兩扇門神。
大隊長聽到動靜,本能地一滯一退望了一眼,提高聲音拜見道:“在下天刀門內門弟子,威武城城衛大隊隊長羅成恭請侯爺安!”
“天刀門外門弟子桑霸、桑傲恭請侯爺安!”霸刀、傲刀原地躬身施禮。
“免禮!啊……”那位少年侯爺輕笑一聲:“忠於職守,勤勉可嘉!這事兒確實是本侯惹來的,不過,那又怎麼樣?”
此刻,中間那輛綠油油的豪華馬車車簾一動,一個十三四歲的綠裝少女俏生生地立在雪地裡,如是雪景中一株靈草遙遙一拜,脆生生地說道:“小女子孤獨燕不知侯爺駕到,有失禮儀,還望侯爺大量!”
“喲呵呵!不失禮,不失禮!”那位侯爺樂呵著輕佻戲言:“早聞孤獨家有一木靈天驕,沒想到在這裡遇上,緣分啦,請起,別多禮,緣分哦!”
“奴家多謝侯爺體諒!陋蒲之姿,實難當此讚揚。”孤獨燕年歲不大,迴應極其得體,不露絲毫破綻。
“當得,當得的,你若當不得,這威武城……不,整個聖州何人敢當,嘎嘎嘎!”侯爺一陣調侃,一陣大笑。指著武煬直接下令:“本侯從沒見過如此膽兒肥的小乞丐,抓起來,帶回行營……噢,還有那個女的!”
“慢著!”姜堂主厲喝一聲,閃身到香妮兒和武煬中間,冷笑道:“好大的威風,我丐幫弟子遍及天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侯爺能夠定奪的!”
“是嗎?”那侯爺臉堂一紅,急不擇言:“本侯爺要將你們這些浪費糧食,有礙觀瞻,裝可憐的乞丐全部抓起來,老弱病殘全部殺掉,嘎嘎嘎!漂亮的女子賣給妓院,有用的精壯賣給礦山,定會有一個好收成。”
“好一個劉侯爺……”姜堂主渾身氣息一震又倏然一收,冷笑道:“嘿嘿嘿,那你就來抓吧,我們都在這兒。”說完一閃身,將小尾巴,春柳、秋菊帶回原地,老神在在地背手望天。
武煬和香妮兒自覺向其靠攏,嚴陣以待。
“你……”侯爺一指姜堂主,面紅耳赤,無法再言,也不敢下令大戰一場。城外有金真王國入侵的兵馬圍城,若是他在城內挑起道靈境大戰,這一片兒街區就毀了。哪怕自己是聖州劉家的嫡系長孫,以武侯修爲在聖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一但誤了這次到威武城的大事兒,恐怕自己的父親也保不了自己。
他惡狠狠地盯著姜堂主良久才丟下一句狠話:“哼哼,丐幫,本侯記住了,千萬別犯在本侯手裡,我們走!”話一落,便帶著那披風豔麗女子率先騰空而去。
“哈哈!”姜堂主戲謔一笑,挪揄道:“窮要飯的隨時恭候劉侯爺的施捨!”
劉侯爺在空中一頓,差點兒栽落下來。那披風美女眼疾手快,一把拽著劉侯爺消失在天際。
兩位門神般的巨漢瞪了姜堂主一眼,才狠狠不平地跟著騰空而去。
“哈哈,行啊姜堂主!”天刀門的羅成乾笑一聲,睨著姜堂主露出滿臉譏笑。對霸刀、傲刀揚了揚下頜,道:“帶回城主府!”
“喏!”霸刀和傲刀齊聲應喏,轉身提著馬少爺和孤獨鵬,便要離去。
“慢!”孤獨燕高聲一喝,對羅成一拜,道:“羅隊長,我家僕人不懂事兒,還請羅隊長行個方便,這輛馬車還得要他趕回孤獨府呢?”緊跟著,她直起身來對車廂裡喊道:“葉兒,把這次到聖城賣的那把刀送給羅隊長!”
“喏!”車廂裡的回話一落,一個透身紅的十二三歲小丫頭捧著一把五寸長,兩指寬的閃亮金刀,躍出車廂,踏雪無痕地朝羅成走去。
“所謂‘寶刀贈英雄’,還請羅隊長別嫌棄小妹的禮物寒磣!”
“呵呵,要不要我也來個‘紅粉送佳人’呢?”
“羅隊長說笑了!”
“那好吧!這靈刀本隊長就笑納了。”
“那是應該的!”
“傲刀,將那孤獨鵬放了吧,人家還要修理車轅呢,還抓住他作甚,難道你去幫人家趕車?真是的!”
武煬看著事情演變到這種結局,真讓他大開了一次眼界,認識到修爲強大壓過背景強大,背景強大壓過權勢,權勢壓過金錢,金錢能換來法令的遊戲,聯想的自己,要修爲沒修爲,要背景沒背景,要權勢更是螻蟻,要金錢卻是乞丐。
“老頭子的那些語錄,倒是很有道理。”他爲自己幾個連螻蟻也不算的人深感悲哀的同時,又暗自發狠:“是螻蟻又咋得了,螻蟻也有化繭成蝶之機,到底誰纔是螻蟻,待眼看將來!”
這一刻,他很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強權者打得可爹喊娘,擁有無數的金錢……可,他只能臆想,只能暗自發狠而已。
姜堂主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離開,留下他們五個小乞丐你看我,我看你,都拿不定注意。
“武哥哥,你還疼嗎?”春柳靠近武煬的左腿,流著青鼻涕仰臉問道。
“春柳,冷嗎?”武煬心裡一陣緊縮,柔聲回答道:“武哥哥好著呢,一點兒不疼。”
秋菊拽住小尾巴的破衣衫,似乎還處在緊張之中。
“這是我家小姐賞賜給你的,便宜你們了,哼!”那叫葉兒的小丫頭突然在三丈開外現身,丟下一個布袋子便捂住鼻子快速離開,生怕沾上了小乞丐身上的氣味兒。
“多謝孤獨小姐賞賜!”香妮兒的聲音冰冷道謝,轉臉笑道:“小尾巴,那袋賞錢是你們的了。”
“這……”小尾巴看了一眼雪地裡的錢袋,慌忙問道:“妮兒妹……哦不,妮兒姐,你們呢?”
香妮兒眼一瞪,嬌嗔道:“叫你拿著就拿著,哪來那麼多廢話!”
“哦!”小尾巴乖乖地撿起錢袋,立時驚呼:“耶~!全是銀幣呢?”
武煬忽然覺得香妮兒有些變化,但又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哥,給我看看!”秋菊一把拽下錢袋,不顧鼻涕長流,拉開袋口,高聲歡呼:“哇,十塊銀幣呢,哥,我餓了,要吃烤肉!”
武煬心裡一酸,暗忖道:“人家是在忙活修煉資源,而小爺則要忙活如何不餓肚子,這難道我就是以前嚮往的自由自在生活?巫老頭兒這一點兒真沒騙我,流落江湖真有被餓死的可能……哎!江湖是真的不好混啊,看來修煉界更殘酷也是真的了。”
“我也要吃烤肉!”春柳羨慕地看著秋菊手中的錢袋,小身子不停地摩擦著武煬的左腿,輕聲說道。
武煬左手摸著春柳那亂蓬蓬的腦袋,撫下頭上的雪花不容置疑地說道:“好,來武哥哥背,我們都去吃烤肉!”
“我該怎麼辦?”香妮兒暗忖著慢慢整理著自己的過去,彷彿昨日還是名震道靈天,舉世公認的冰清玉潔聖女,人族天才,今日卻落得身無半文的小乞丐。
香妮兒臉上神色變化多端,心裡的滔天巨浪難以自禁。可這等情形卻又無法讓她對任何人解釋,只得暗自苦悶:“也不知沒有了紫陽花的百花天宮現在咋樣了?恐怕師傅跟那個黑衣老者在百花天宮一定會打個天翻地覆……如此一來,百花天宮還在嗎?即使存在,那還是原來的百花天宮嗎……不知神皇城的父親得知我消失的消息後會怎樣?”
“香妮兒,咋的啦?”武煬揹著春柳,將那張沾滿泥水的小臉湊到香妮兒跟前,翻著眼皮兒驚異問道:“叫你幾聲了也不應,難道你傻了嗎?”
香妮兒身軀一震,看了看同樣揹著秋菊的小尾巴已經走了十多丈遠,臉色一紅,尷尬一笑:“沒啥!我在想楊柳園回不去了,這冷的天兒,今晚我們住在哪裡,要是晚上的天氣再冷一點兒,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那倒也是!”武煬點頭贊同。俄而問道:“你懂得兌換錢幣嗎?”
香妮兒忽然驚喜,一拉武煬的手臂邊走邊說道:“懂啊,你有錢幣要兌換碼?”
“嗯!”武煬不好意思地徵詢道:“我想給你們買件漂亮的,暖和的衣衫,卻又不知道去何處買。你說,我們是先去吃烤肉呢,還是先去兌換錢幣買衣衫?”
“你有啥錢幣需要兌換,金幣嗎?若是金幣直接用就是了,算不得大錢。”
“噢!是紫金幣。”
“什麼,紫金幣?”
武煬點點頭,羞澀道:“還剩八十七枚了,不知夠不夠給你們買衣裳。”
“八十七枚?”香妮兒驚呼,俄而又苦笑暗忖:“沒想到我紫煙居然也有爲凡俗天的紫金幣而驚訝之時。可惜我的乾坤戒,裡面的中品靈石就有十多萬,更別提衣衫了,哎……”
“夠嗎,香妮兒?”武煬扭頭問道。
“夠了!足夠我們五人吃飽穿暖地過完兩個月!”香妮兒掩飾不了自己的驚喜,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真成了個小女孩兒的心態了。
“你懂得真多!”武煬由衷誇獎。
“謝謝你了,武……”香妮兒忽然啞巴了。
她真不知自己該如何稱呼武煬了。繼續叫武哥哥吧,心有不甘,叫武弟弟嗎?沒由頭,叫武煬呢,又覺得太生硬,真讓她作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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