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距離威武場約莫六十的一座三峰上,發出一聲巨響,煙塵沖天。
冷殘子的屍體剛巧砸在山峰峭壁之上,瞬間爆炸,變成了塵埃。一股秋風吹來,便撒在山林裡消散。
“啊呀,疼死我了!”峭壁邊上一聲慘叫傳出。
武煬躺在崖邊荊棘叢裡呲牙咧嘴,將手中緊握的那枚戒指放入乾坤袋後,才唏噓著收回懸掛在崖上的右腿,露出一臉後怕的神色。
隨後追來的熊舵主和天刀門弟子,朝著武煬之處俯衝過來,睥睨羣雄般的眼光在他身上細細查看。
“武煬!你怎麼在這裡?呃……”熊舵主見到武煬那已經成爲布條兒的衣衫,一拍腦門兒,恍然道:“原來是你假扮女孩兒,讓那冷殘子抓住,然後趁機弄死他,爲死去的丐幫小姐妹們報仇雪恨的吧,真是好孩子!”
歐陽靈嘴裡的“三師兄”已經收起了長刀,魁梧的身軀像是門板。只見他在虛空一步跨出,便站到武煬三丈之外,驚歎道:“沒看出來,這小不點還有勇有謀,真厲害!”
“嗡”的一聲,熊舵主站在“三師兄”身邊,嘚瑟道:“那是,我丐幫弟子無懼生死,爲受難的兄弟姐妹們報仇雪恨從來都是放在第一位!”
隨後趕來的俊逸青年站在那位“三師兄”背後,接話挪揄道:“那到也是,要不然,叫花幫就不可能成其爲神風帝國最不敢招惹的幫派。”
“噗!”另一個滿臉絡腮鬍敦厚壯漢踏在武煬左手邊的荊棘叢中,地面一陣搖動。俄而冷然出言道:“要是你們丐幫能創造出讓那些沒有修煉資質的乞丐都成爲修士,那才能成爲名傳千古,流芳萬世的大幫派。”
偏西的太陽終於驅散了天空霧霾,還給生靈們一片湛藍湛藍,戲耍著不停逃逸的朵朵白雲。
山林寂靜,秋風呼呼。
武煬幾次搖晃想站起,卻險些墜落下懸崖峭壁。
他身體漸虛弱,快沒力氣。若是平日,只要輕輕一躍就可輕易離去。
“喀嚓!”
武煬又一屁股坐斷幾根小樹枝。
熊老舵主跨步而至,抓住武煬的肩膀如同小雞兒般提起,擔心道:“好孩子,走,跟老丐回城裡去!”
三位天刀門的修士立時成三才陣勢圍了上來,面含厲色阻止。
“你們……啥意思?”熊老舵主氣勢一張,亂糟糟的長髮呼呼亂飄,破舊的長衫忽然扇來扇去,“啪啪”出聲,大肆彰顯熊舵主的怒氣。
“老舵主,還請這位小兄弟說出那冷殘子的下落……嘿嘿,您懂的,還請前輩別生氣。”那絡腮鬍漢子忽然轉變態度,抱拳說話時臉上佯裝笑嘻嘻,明知他暗藏兇惡卻只能噎著,沒法立時發泄。
熊舵主見武煬的情況很糟糕,渾身墨汁似的散發著一股腥臭味,便以爲是被冷殘子的陰冷靈力傷害,得趕快救治。
他見天刀門此時發難心裡很著急。只得鬱悶著仰天長嘯,聲音高亢,穿金裂石,震得武煬耳膜生疼,周圍枯葉亂飄。
哪位三師兄抱拳一禮,一本正經的威脅道:“熊舵主,把這小孩兒交給我們,只要問出那冷殘子的下落,絕對不會傷害他性命。您這麼用力大叫就是不對的,別以爲長鳴幾聲就能招來你的手下,可我天刀門的弟子也能聽到,也會來接應我們的。”
“宰晉,噴正,司卿,你們三位明明親眼看到冷殘子墜落在這峭壁之下,還問我丐幫弟子作甚?是不是覺得我丐幫弟子好欺負……”熊舵主鬚髮怒張,陰沉一笑,道:“嘿嘿,別以爲老丐不知你們打的好盤算,就是想奪取他手中那發出九色光焰的寶貝而已,難道這就是素以正義自居的天刀門做派?”
哪位俊逸的青年哈哈一笑,道:“天下寶貝兒,有能者據之,難道熊舵主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司卿,你見冷殘子撲來之時,連刀也不敢出,也敢自稱是有能之輩?別在老丐面前說大話了。”熊舵主譏諷道:“還有你,宰晉,別以爲一臉絡腮鬍老丐就不知道你是誰,嘿嘿,天刀門宰門主的千金……哈!哈哈!”
“既然你知道了本少主了,哪還不把那小子交給本小姐,囉嗦個甚?”宰晉突然嬌嗔,讓武煬渾身寒毛倒豎,雞皮疙瘩陡生。
“熊舵主,讓你們丐幫據有這寶貝兒太浪費了。不如打個商量,讓這小子加入我天刀門如何?否則,威武城的舵主就要換人了。”那三師兄噴正的說話聲很淡然,卻充斥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你們……”熊老舵主很驚怒,很生氣,瞪著大眼恨聲道:“你們是如何與我丐幫約定的,難道你們就不怕立下的血誓有報應的那一天?嘿嘿,居然還想殺我,你們有那本事嗎?”
“真是一個可愛的好孩子,死了真的很可惜。不過,誓言能比那神奇的寶貝兒稀珍嗎?”絡腮鬍尖聲冷笑。
熊舵主站在崖邊,冷笑著不再出言,卻被三位天刀門的弟子圍住三方對峙。
天刀門的三位已經把話說開,意圖挑明便也不再廢話。但他們卻誰也沒有搶先出手,似乎有些顧忌誓言。
武煬沒有得到系統的修氣功法,只得運轉起老頭子傳授的“無名功訣”,讓體內的血氣如是一把碩大的篦子,趁著熊舵主與天刀門的幾位師兄妹對峙期間,從頭到腳一遍又一遍地細細梳理起來。
他感覺到那“無名功訣”也不是簡單法訣。因爲,他這一梳理,發現體內無數垃圾不停地排出體外,不停地增加體表的腥臭液體。
他不知道這是一個修士靈力、血氣和魂魄之力對他全身的伐毛洗髓,只感覺到渾身越來越輕鬆,力氣正在快速恢復,還有所增長。
陽光靜靜地灑在這山頂,這懸崖。
秋風依舊在呼嘯,在勤奮撕扯那些枯黃的樹葉,擔負著那些枯黃樹葉在空中打滾,嬉戲,逍遙飄飛的職責,似乎也唯有秋風才能給予那些枯黃樹葉之快樂和自由。
武煬感覺體內變得非常純淨,意念陡然變得非常強大——能查看體內的每一個細胞。
他很驚訝。
他忘記自己處還在險境忽然玩心大起,查看起自己的全身骨骸,經絡、內臟。在他的腦海裡,自己身上的經絡就像一根根發光的絲線,骨骸也晶瑩如玉。特別是五臟,居然閃出“紅、黃、白、青、藍”五種輝光。
“難道老頭子所講述的內元經脈境就是要貫通這麼多經絡嗎?太多了!橫的,豎的太多了,這怎麼煉……”武煬像一個好奇寶寶,不停地暗忖著研究自己的身坯。忽然,他想到血氣混元境就是要開啓氣海,修煉丹田。便暗自嘀咕道:“丹田,身上這麼多光點,丹田在哪……哦,看到了,原來真在肚臍下三分之處啊,如果不是那個發光的神劍……呃,是天荒雄劍炫耀出光輝,還真不容易找到……”
“咯咯咯,熊舵主,想好了嗎?”天刀門的少門主戲謔著笑問道。
“哧!”熊舵主的忽然挈出一根黝黑的短棍,氣勢暴起,猙獰道:“想讓老丐拋棄丐幫弟子,那就拿出點兒真本事來,嘿嘿!老丐死,小武煬的命運由天定,老丐活,小武煬就是我丐幫的小寶貝兒!來吧,讓老丐試試你們天刀門這些所謂的精英到底有多厲害!”
武煬雖然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巫老頭兒有事沒事給他講述了太多人世間的殘酷與可怕。他記得巫老頭兒曾經說過:“妖獸不可怕,因爲妖獸是人族天生的敵人,任何人遇到它們都會小心防範。然而,最可怕的是人,他們剛剛與你歃血爲盟,轉眼就會爲了利益而背後捅刀子,比妖獸可怕十倍,百倍,這樣的人羣已經不是人矣!”
他現在見著熊舵主爲了他,不惜捨命一戰,心裡很感動。因爲熊舵主似乎屬於巫老頭嘴裡的傻子——爲了義氣,不惜丟棄生命的那種人羣之一。
眼下,天刀門爲了他身上那所謂的寶貝兒已經撕破臉皮,真正驗證了老頭子那句“人心險惡”的語錄。
武煬已經將天刀門的人當成了妖獸,不再視爲同類,便立時對著熊舵主輕聲道:“人心真險惡啊老舵主,你殺得了他們嗎?”
“殺不了,但能帶著你逃回威武城。”熊舵主順口傳音,心下卻莫名震驚:“這還是個七歲之齡的孩童說出的話嗎?”
熊舵主哪裡知道,武煬被巫老頭兒百般折磨,從四歲開始就跟巫老頭兒鬥智,想方設法耍奸猾。
一個爲了擺脫苦難天天跟老狡猾鬥智,且一斗便是三年的孩童,如果將他看成是一個平常的小孩兒,那樣便定會上當的。
以前,武煬覺得巫老頭兒很恐怖。而今,他忽然發現巫老頭兒就像妖獸,能夠防範,實在防範不了,充其量挨一頓打,然後被丟進湯藥裡熬煮而已,沒有性命之憂,反正他已經習慣在高溫裡修煉。
這幾天,離開高溫藥湯修煉的他反而還時時想念起來,讓他多次暗罵自己是個沒骨氣的廢材,蠢貨。
這一刻,武煬有些抓毛了。
他的心思是逃出這幾個強者的眼簾。
他畢竟是在老頭子的語錄中長大,此刻對老頭子那句“人心難測”的語錄深有感觸,便對這幾個見著他被天荒令所救的人都不知不覺提高了警惕,對認識沒幾天的熊舵主也不敢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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