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買花

明卉沒有干等，這期間她讓聞昌又畫了一幅肖像，卻是當(dāng)年在風(fēng)兒巷口遇到的那位太太。

時隔經(jīng)年，那位太太的面容原本已經(jīng)模糊在記憶深處，好在有馮氏的肖像在前，聞昌也的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畫師，他能根據(jù)明卉的描述, 讓那位太太的形像在筆下變得豐滿生動。

同樣是由聞昌運筆，畫像上的女子就是馮氏的中年版，不同的是沒有了目光中的剛毅，氣質(zhì)婉麗，楚楚動人，眉宇中有一抹揮之不去的郁色。

霍譽看到畫像是怔了怔, 正如明卉所言，第一眼這就是馮氏, 可是細看之下，便會看出不同，一個挺拔如松，另一個則是依附于松間的菟絲花。

明卉的聲音打斷了霍譽的神思，她問道：“你仔細回憶回憶，馮家還有什么親戚，或者村子里比較親近的人家?！?

當(dāng)年霍譽被拐走時只有五歲，明老太爺聯(lián)系到馮老大夫之后，霍譽也沒有回家，而是被直接送去了師父高子英那里, 從那以后，他便再也沒有回過原先的村子, 甚至沒能見到外祖父最后一面，就連馮氏其實并非改嫁, 也是他后來才知道的。

`霍譽想了想，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過不多時，他把那張紙交給明卉。

明卉把上面的幾戶親戚和鄰人看了一遍，霍譽還能記得最好，真若是一個也想不起來，憑著馮老大夫的名氣，還能在衛(wèi)輝一帶找到他老人家昔日救治過的病患家人，說不定也能打聽到一些線索。

見明卉說什么，霍譽就做什么，聞昌覺得新鮮有趣，等到明卉拿著畫像和霍譽寫的那張紙走出書房，聞昌連忙問霍譽：“你把尋找伯母的事真的交給弟妹了？她一個閨閣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到哪里找，怎么找？”

霍譽睨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叫嫂子！”

好吧，他也只提過這么一嘴，霍保住這個小心眼，過了好幾年了，還記著呢。

孟大海再去問，人家依然說沒有，孟大海一氣之下，還和其中一家動了手，好在孟小海也在附近，好說歹說，總算沒把事情鬧大。

孟小海有點不好意思，他紅著臉，把事情說了。

想當(dāng)年，師父養(yǎng)了一只貓，聞昌沒少和那只貓打架，而且每一次，受傷的總是他。

想來是因為來買花的很多都是女眷的原因。

聞昌朝了自己的嘴巴打了一下，這臭嘴，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年官府剿了一個山寨，得知山寨里有幾十個被擄來的女子，其中有一些甚至已經(jīng)在山寨里住了十幾年，已經(jīng)生兒育女了。霍譽和他匆匆趕去，把那些女子一個一個仔仔細細看了幾遍，馮氏不在其中！

兄弟倆一商量，如果連盆花都買不到，這臉?biāo)闶莵G到長江里去了。

聞昌瞪他一眼，他和霍保住真的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兄弟嗎？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太沒意思了！

他在花市上轉(zhuǎn)了一圈兒，也沒看到明卉讓他買的那種花。

最后他們又找了那個二混子，出了十兩銀子，由那個二混子出面，將那盆花買了回來。

孟大海一臉愧色，卻沒有隱瞞，把這次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聞昌拍了拍霍譽的肩膀：“一天沒有找到，就還有一天的希望，不像我你放心去軍營吧，小嫂子有啥要跑腿的，只管支使我?！?

那些女子在山寨里受盡折磨，苦不堪言，她們要么拖兒帶女，要么也身懷有孕，她們當(dāng)中的大多數(shù)人，甚至羞于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她們在被土匪擄走的那一刻，家便再也回不去了。

可惜沒有，聞昌看到霍譽從衙門里出來后，便坐在河邊一動不動，聞昌實在忍不住，便跑過去對霍譽說：“要不我們?nèi)ベI塊地，給伯母立個衣冠冢吧，這也是個念想，是吧？”

“嫂子就嫂子，誰讓你比我先進門呢，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爭這個”，聞昌把身子又往前傾了傾，繼續(xù)問道, “你真的放心把這事交給小嫂子？”

“這么多年來, 我們也找過, 可卻杳無音訊，你不是還給我出主意，讓給我娘立衣冠冢嗎，怎么，現(xiàn)在別人要繼續(xù)找，你覺得沒必要？”霍譽冷笑。

他再轉(zhuǎn)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這賣花的攤子和其他攤子不同，不是只有男子或者上歲數(shù)的婆子，而是有很多小姑娘。

霍譽想起聞昌的身世，心里也不好受：“行了行了，說的好像我平時不回京城一樣，家里現(xiàn)在多了三只貓，你平時別招惹它們?！?

霍譽的婚假還有最后一天的時候，孟大海五人也從豐臺回來了。

連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這看似簡單的差事，居然用了整整三天！

孟大海的那盆花，找遍豐臺花市都沒有，他又去了幾個花木場子，后來請了當(dāng)?shù)氐囊粋€二混子喝了幾杯，那二混子告訴他，那幾個花木場子一準(zhǔn)兒是有的，只是這會兒不到季節(jié)，賣不上價錢，所以有人問起，就說沒有。

明卉心里有數(shù)，又對孟小海說道：“說說你的吧。”

這二混子是地頭蛇，開花木場子的，即使不給他面子，也要給他上面的大哥面子，由他出面，自是比孟大海這個外地人事半功倍。

可霍譽卻還在她們當(dāng)中苦苦尋找，他希望他的母親就在當(dāng)中，無論母親已經(jīng)變成什么樣子，他也要把母親接回去奉養(yǎng)天年。

于是他便專挑有小姑娘的攤子去問，豐臺的花市多是前有攤子后有暖棚，孟小海問到第三家，那家的小姑娘便羞答答地問他：“真的想找這種花嗎？品相不好也要嗎？”

孟小海連說要，小姑娘便跑到后面的暖棚里拿出一盆，孟小海給了錢剛走，就聽后面?zhèn)鱽硪粋€老婆子的聲音：“臭丫頭，那是留下做種插桿的，你怎么也給賣了？”

小姑娘便道：“我剪下一枝了，您插上就行了?！?

明卉去看那盆花，果然有新剪過的痕跡，之前明卉沒有留意，現(xiàn)在細看孟小海長得唇紅齒白，居然是個俊小伙，難怪小姑娘把留下做種的母花也舍得賣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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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