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吹牛了,我才沒有!”隨從不高興了,以前看花生這小子還挺上道的,怎么幾日不見,都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了,不就是他家主子升職了嗎?有什么了不起的,自家爺早晚也能升。
花生撇撇嘴:“許大人手頭的案子查完啦?既然還在詔獄, 那就是沒查完,既然沒查過,那就是沒有進過宮啊,都沒進宮,又豈會知道宮里的事,你是沒吹牛, 你是死了的鴨子, 嘴硬!”
隨從看了看,見自家大人已經(jīng)回屋去了,走廊里只有他和花生兩個人。
隨從一把扯過花生,往里面走了幾步,確定沒有人能夠聽到他們的說話了,這才咬牙切齒:“哎,我說,小花生,你別以為你家霍世子升了官,就抖起來了,說來說去, 不還是懼內(nèi)嗎?別看我家大人沒升官,可我家大人在家里, 那是說一不二。”
花生也生氣了,你說這人的眼皮子怎就這么淺呢, 說著說著, 就扯到后宅那點子事情上了, 她家霍保住懼內(nèi)又如何,懼內(nèi)的人才有福氣, 那個許煥,一看就是個福薄的。
花生冷哼一聲,擰擰鼻子,表示他的不屑。
“行啦,你扯這么多,不就是為了掩飾你家許大人沒進宮,宮里的事一問三不知嗎?切,當誰看不出來似的,沒意思,真沒意思。”
“花生,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以為我家許大人沒進宮,就不知道宮里的事了?我告訴你,宮里的事,許大人清楚著呢!”隨從叉腰,擼袖子,準備開戰(zhàn)了。
花生翻個白眼:“又吹上了,別告訴我,是宮里丟了個前朝留下的馬桶。”
花婆婆想起了她那位梅友小孫孫。
至少是現(xiàn)在,魏騫沒有要造反的跡象,更沒有被人控制的可能。
她去過春風茶館,而且經(jīng)常去,京城里第一家,花錢就能讓伙計陪著聊天的茶館,就是春風茶館。
就是不知道玉璽平時是由誰保管,是皇帝自己管著,還是有指定的太監(jiān)?
應該是太監(jiān)吧,否則不會死了這么多人。
這樣說來,皇后讓她看的那顆香丸,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是迷香。
有可能。
明卉這才知道,春風茶館是寶莊郡主的產(chǎn)業(yè),當然,表面上的東家另有其人。
“去你娘的, 什么馬桶啊, 丟的是玉璽,玉璽, 你再胡說,我就抓你,治你個欺君之罪,你信不信!”
再有就是東西懷王和蔡九峰,從去年到現(xiàn)在,他們損失慘重,在大晉多年的經(jīng)營,被拔除大半,他們不甘心,盜走玉璽以做警告。
聞昌是帶著畫像去的。
要不晚上去鬼市上走一圈,看看皇帝是不是懸暗紅找玉璽了?
丟玉璽的是皇帝,要急也是皇帝急,她家已經(jīng)上交了霍保住,沒必要她也跟著一起著急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明卉便連連搖頭,不行,萬萬不行。
明卉來了興趣,索性把玉璽的事拋到腦后。
隨從咄咄逼人,花生節(jié)節(jié)敗退,然后,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他飛快爬起來,轉身就跑:“我信,我信,我全都信,風緊,扯乎!”
想到登基,明卉首先想到的就是魏騫!
既然不準備去賺這個錢,明卉的腦袋也越發(fā)清明起來。
看著花生落荒而逃,隨從得意洋洋,如果這里不是詔獄,他一定縱聲大笑,看,他家大人雖然斗不過霍譽,可他卻把霍譽的小廝嚇得屁滾尿滾。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只要偷玉璽的人不是魏騫,那就和她沒有關系。
明卉胡思亂想,一會兒的功夫,便想出好幾種可能。
除了這些人,還有一位。
花生跑到街上,看到賣雪花酪的,大喜,連忙要了一碗雪花酪,冰冰涼涼,全身上下都順貼了。
還是讓飛魚衛(wèi)找吧,霍保住,你行的!
可他怎么說著說著,就把玉璽的事給說出來了呢。
玉璽,不是御馬,她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揭這個花紅。
明卉早就猜到寶莊郡主還會找她,卻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她晃晃悠悠回到家里,剛剛換下衣裳,小丫鬟跑進來通傳,寶莊郡主身邊的那位枸杞姑娘來了。
當然是登基了!
那張畫像是明卉根據(jù)前世的記憶畫的,聞昌找機會見了魏騫本人,與畫像上有三四分相似,當然,畫像本身也與真人有出入,因此,可以認定就是同一個人。
枸杞姑娘是來帶話的,寶莊郡主約她明日在春風茶館見面。
誰說天涼就不能吃雪花酪了,她現(xiàn)在就急需這么一碗雪花酪,給她壓壓驚。
年前,霍譽派聞昌去山西沁縣查過魏騫,魏騫前年已經(jīng)成親,如今已經(jīng)有了一個女兒,日子過得平淡而幸福。
莫非是那些想要利用魏騫起事的人,他們沒有找到魏騫,所以就先把玉璽偷過來備用?
有可能。
可是忽然之間,隨從就笑不出來了,不對,許大人說過,玉璽的事是不能說出去的,就剛剛,他還想糊弄花生,就說是皇帝養(yǎng)的狗丟了,讓霍譽去找狗的,對,霍譽上次找馬,這次找狗,多好的事!
明卉在這里打聽過不少消息。
嗯,花生那小子嚇成那樣,說不定沒有聽清,對,一定沒聽清!
那么,問題來了,偷玉璽有什么用?
用迷香,迷暈了皇帝和一堆太監(jiān),然后輕而易舉偷走玉璽。
那么著急要玉璽的人,不是他,也不是那些要利用他的人。
小孫孫久居百花山,日漸空虛,便想偷個玉璽玩一玩。
次日,明卉打扮得光鮮亮麗,帶著南萍和朵朵去了春風茶樓。
可是事實證明,世子夫人還是失策了。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無論是寶莊郡主本人,還是她身邊的枸杞姑娘,全都是女扮男裝,雖然談不上易容,可是遠遠看去,就是男的。
而她這個女扮男裝的祖宗,今天卻是穿的女裝,而且還精心打扮,踏進雅間的那一刻,明卉覺得自己就像是從墻頭上伸出來的那枝紅杏!
請問,我出去換身衣裳,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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