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桓又抽了根煙,突然有幾分感慨。
幾年后回顧,香煙發展的趨勢就是價越來越貴和燃的越來越快啊。
自己入了行也沒指望能夠干干凈凈,但他不能夠信任任何人。就算那些不能言語的事情,自己苦點累點自己就折騰行了。
他抬頭,仿佛能夠望見高高聳立的兩根大煙囪。
是那么筆直,驕傲。
時代已經過去了啊!
“導演,都準備好了。”
王良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在東北沒幾天,這家伙講話也一茬子的東北味兒了,好像還夾著一絲韭菜的香氣。
嚴桓望了望他的笑臉,不能否認,有這家伙在劇組幫自己,真是輕松省心多了。
嚴桓遞了根煙過去,想了下也拍拍他肩膀。“好好干,下個月給你提薪。”
“謝謝導演。”王良認真感謝著,畢恭畢敬。
形象啊。
好多分鐘之后,嚴桓望著鏡子里面,自己成了一副落魄中年人模樣。
自己還那么的年輕,那么的有顏值。
其實本該多演一些美美的角色。
現在這是什么形象,還有之前那個,弱智低能父親。
演員畢竟不是自己本職,如果作為興趣愛好的話還是能有一些能夠打動自己也角色。
比如甄志炳,
比如尹志平,
比如……暫時這些吧。
現在作為工作的話沒法子了,沒有選擇。
“開始吧。”
演了這次,以后基本用不著自己親自下場了。
……
飯點快到了,他們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導演在幾件事情上總是親力親為,很執拗,開著三輪摩托車把一個個盒飯運了回來。
最近的伙食是不是越來越好了,干活都特別有勁兒。
放下來,嚴桓沒喊負責這個的場工。
先取下來了自己掛著車頭的空飯盒,從后面打開一個個,依次挑了一點。
過了一陣子,聽著腳步聲過來了,拿了兩個盒飯趕緊溜了。
休息區那邊,夏樂瑤扎著兩個麻花辮,穿的很土那個舊衣服,正認真的練著鋼琴。
嚴桓最低要求還是讓她掌握指法就好了,聲音無所謂,后期弄的。真能彈好的話給你現場錄。
時間有點緊,實在不行還是要找一個會鋼琴的小姑娘作為替身。
“先吃飯吧。”嚴桓分了一個給她。
其他人也慢慢領了盒飯,蹲著不遠處,沒打擾他們。
夏樂瑤見多了一個很奇怪,打開,是一盒子的肉。
這時候耳邊聽到了一些議論聲:
“今兒這菜香啊。”
“嗯……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兒呢。”
“誒,我們的飯好像是不是被偷過的樣子,多了個窟窿是怎么回事兒?”
“我看著像被扒過,,”
“……”
夏樂瑤又望了望他,目瞪口呆。“你一個大導演至于嗎?”
“咳,你說什么?”嚴桓聽不懂,悶頭吃飯。“你正長身體,多吃點。”
夏樂瑤夾了一片青菜,又看了看面前一盒子的肉肉肉。“我不喜歡吃那個。”
“必須吃,長殘了就不好了。”嚴桓認真說道。“聽話啊,不然打你屁股!”
“什么鬼!”
小姑娘虎著臉看了他一陣,服軟了。
“這幾天的飯菜是不是不太對。”小姑娘問他道。
“這不理所當然的嗎,明面上還是十塊錢一個,我其實買的十二塊的回來。”嚴桓說道。
“為什么?”小姑娘驚愕。
“錢花在哪里不是花,就最后這點了,不然我為什么親自買盒飯,后天就要恢復原樣了。”嚴桓頓了頓,望向她。“算了,這個你知道就好了,別告訴別人!你還小,別問那么多。”
夏樂瑤撓撓頭,還是有點不太明白。
本身也是性子有點孤僻的人,在劇組里很少跟其他人說過話。智商雖然有,不諳世事,好多東西她現在還不懂。
“你來彈。”夏樂瑤見他吃完了,無所事事。
嚴桓在電影里也有幾個彈鋼琴的場景,真彈,不吹不黑。
他站起來過去,小姑娘正想離開,他輕輕抱著起來,自己坐了上來,把人放自己腿上。
“手有點生。”嚴桓把下巴輕搭著她腦袋,掰了掰手指。
他試了幾個音,十指飛快,一首流暢的曲子跳躍而流動了出來。
小姑娘有些發呆的吃完了最后一片肉,認真想了一下。“我好像第一次看到你彈鋼琴,你什么時候學的?”
“以前讀書的時候,樓上是藝術生,音樂類。”嚴桓道。“那時候自己去混過一個學期,后面還是沒轉藝術生。”
只是這個以前跟對方理解的以前就不是一個了。
“哦。”小姑娘輕輕點頭。
用力抱了她一下,鼻尖輕嗅著對方發香,有點不舍的把人先放下了。
嚴桓把垃圾先扔了,回來整理自己的劇本。
他盡可能的給小姑娘多加幾場戲,多幾個父女互動的場景。
總體上,大體上,是沒有什么影響的。
這一條支線依然附著主線,并不會喧賓奪主。
我現在不知道拍《東成西就》、《東邪西毒》那幫演員當年是什么心情,自己現在有點人格分裂的感覺。晚上睡覺之后,兩個電影在場景在自己夢中竟然詭異的重疊起來了。
醒來之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一身冷汗。
按自己以前的方式,劇本全部放公文包裝著,拍完的放一層,沒拍的放一層。
現在他還要把沒拍的部分一節一節的分開,做好了順序,一個個的拍下去。總有一天這么些全給拍完了,電影拍攝就完成。
“這個結局是怎么回事?”小姑娘拿著劇本過來問他了。
呃,好久沒給女演員講戲了。
你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