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三國 26 遷民移居洛水畔 施行屯田解隱憂
六月底,劉曄大軍經過現時雄偉依舊,卻無人把守的虎牢關,歷二十日到達千古帝都——洛陽。
董卓昔年燒毀宮殿、民居之殘破遺跡尚在,整個廣闊的城池內,便只有那次諸侯會盟后孫堅所建祭禮草堂,以及后來的諸侯大營。
現今轄管洛陽的河南尹境內并非全無百姓,董卓遷民時因時間緊迫而鞭長未及,于山林間,多有百姓遺漏,更兼得前兩年各地爭戰,也有部分走投無路的并,兗,荊州百姓遷入,只是不敢居于現時人跡不至,殘敗不堪的洛陽城罷了。
到達洛陽后,劉曄并未即刻起軍再向函谷關進發,而是就在洛陽城原先諸侯會盟大營中駐扎,各分將令,著一千兵卒即刻把守住虎牢關以防萬一,再派出隨軍的九千民夫并著三千保護他們的軍士,請他們分散前去探訪此地百姓并傳達他的詔令,教其集中于洛陽城南、城東一帶洛水下游。當然,依照老規矩還是按例加發晌錢,只是留待以后回到代郡一齊發放罷了,有劉曄之前信譽保證,這些本就對他感恩戴德的民夫百姓們自然無有不從。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現今劉曄軍士雖然經過任丘一役充足補給,卻也只能支撐到十月底罷了,因此劉曄現今便著力于解決此最大問題,否則不僅進兵長安是個虛妄想法,便是最后想全身回兵那也只是笑話——沒有糧草的軍隊,等待他們的只有潰散一途罷了!
早在起兵前,劉曄便想到這個問題,為解決這注定的難題:他不僅下令于代郡商會明書,若商人運糧送于洛陽一帶后,可按現時糧價五倍收購;當然,這亦只能算一時之法,相對于算上民夫總共兩萬五千的劉曄軍隊來說實在太少且不能保證后續穩定;于是劉曄于出發時便下令帶足粟,麥種子,算準時間正好于六,七月間可種下,在十一到十二月間便可收獲一次,以解糧草之急,作好了長久僵持打算。
有代郡并著公孫瓚屬下知曉劉曄行事風格的民夫現身說法,分散于河南尹各處現時生活困苦,根本只靠野菜,樹皮,極少靠打獵為生的百姓們聽聞有糧食可種,且收成后自己可留三成,足夠溫飽后,紛紛拖家帶口,隨著這些民夫回到洛陽,由劉曄使人統一安排,領取種子后再根據其各戶勞動能力劃分田地,記錄在冊。
這次隨軍的百余位“安陽書院”的少年們可算真正“人盡其用”,大部份細節事務都是由能識文斷字的他們一手經辦,有劉曄不時指導,他們于政事處理上亦很快從最初的不知所措走到成熟,畢竟現在只是些細節工作,并不算難度很大。
七月十日,所有民夫依劉曄先前吩咐,只遍訪了七日路程內之隱匿百姓,帶著共計十萬其中有勞動能力的七萬青壯百姓全數返回,再經過十日忙碌,領到粟種的百姓在軍士們的幫助下將種子播下,洛水中下游百萬畝良田重新被耕作,只需熬過近五月時間,便可收獲。
當然,軍士亦有種植任務,所開墾之地被稱為“軍屯”,與百姓們的“民屯”區別。如此一來,劉曄便成為了繼徐州陶謙之后,第二個正式采用“屯田”制之人。
商人逐利而動,有代郡商會那明碼標出的價格,心里盤算著只需順利交易一次,便足可獲四倍以上暴利后,其中自然不乏敢于冒險者。從徐州,淮南一帶收購,或者本就囤積眾多糧食的商人們,背后有當地豪強勢力支持的,明日張膽;沒有的,則巧借名目,暗渡陳倉,紛紛轉運大批糧食向洛陽而來。
手下瞬間多了十萬百姓需要吃飯,自然使劉曄更有些焦頭爛額,原本能支持到十月底的糧草,便是縮減用度,以最低標準供于百姓,亦只夠到九月中旬罷了。
當然,軍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作出這種自斷后路的蠢事——先不說會于士氣大大不利,只是沒吃飽肚皮,又能指望士兵們有多少戰斗力?
正因為如此,先后運輸共計三十萬石糧食到達洛陽的商人們可算解決了劉曄的燃眉之急。
“信用值錢嗎?”
劉曄用來買糧的支付方式便很好地回答了這個疑問。
“打白條?”
沒錯!劉曄行軍本就艱難,當然不可能帶著太多黃金錢物。于是,畫押上他的大名后,商人們便可憑著“安平侯”大人那獨一無二落款筆跡風格的“便條”,于代郡商會領取相應錢物。如今這種情況也是劉曄當初與田豐商量著,只為加快商業順利流通而靈機一動間搞出這個商會所不能想到的。
“沒想到自己現在隨手一劃的字據,也可值黃金千兩……”
九月三日,劉曄在洛陽城新建的府邸內,送走一位剛從鄴城經河內前來送糧的大商后,回想起前世那種平平淡淡,雖談不上貧窮手中卻也沒多少錢可用的生活,不無自嘲地想道。
放下心中小小的追憶雜念,劉曄取出斥侯回報后,已漸漸成形的洛陽附近地形圖細看,恰在這時——
有典韋進堂稟道:“子揚,有信報傳來,函谷關現有兩處,一為秦時所置濱臨大河之‘秦關’,另一處則為弘農郡新安縣東之‘新關’,秦關現時雖已廢棄,因其地勢險峻,亦有千余軍士筑寨把守,新關則約有一萬軍士守城!”
“哦?……吾已知曉。常文,你且說說:我軍有無可能將這雄關拿下?”
劉曄一邊細看斥侯報回情報,并在行軍地圖上標明情報中各處相應的地理位置,兵員配置等等,一邊卻頭也不抬地問道。
“吾軍實則有兵卒一萬五千,但若攻擊如此雄城關隘,只怕……”
典韋不長于兵事,但對于這種常識性的理念卻能清楚知道,他見劉曄表情不變,依舊在那里圈點地圖,便索性繼續說道:“古之圣賢有言,攻城方需得三倍于守軍,這才有可能強攻下城池,但若如同函谷關這種雄城,敵軍若死守不出,只怕十倍軍力都未見得可下其關!”
“不錯!看來常文你進步極快,已能將這種戰略性理念說得頭頭是道。前途艱險,從起兵之日起吾便清楚知曉,現今我可借穩扎穩打,補給后勤為名先在此地發展民生,解決糧草這后顧之憂,但畢竟我是奉詔要進京都,等到十一月底糧草收成完畢,終究還得進兵,否則……”
劉曄先是贊揚典韋幾句,說到后來卻又是有些愁眉不展,一個函谷關便已如此棘手,那后面的潼關,以及長安又如何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