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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雲,我們回青丘拿家當吧。”著白清顧便化作縷青煙消失不見了,上他才從一系列震驚的消息裡回過神來,整理片刻,他是青丘的尾狐君,神界的風神,因從焚神臺上隕落,纔會變成如今這副一無所知的模樣。而在這之前他把上古魔神的雙目剜了下來·····
想到這清顧不由得抽搐下嘴角,心中不由的泛起一陣酸楚,想著那日見到魔神時,她飄渺出塵的身姿,只覺得那抹倩影深深的印在了心裡,回想起來甘甜中帶著苦澀,似中了毒一般想要了解更多。
“君上大人,你等等我。”
離雲駕雲緊追了上來,看著板著臉的清顧,深深的嘆了口氣道:“君上大人,也不是我們有意瞞著你,你如今沒了記憶,你和少卿君上的事,還是親自去與她處理比較妥當,多帶些貴重物件,她很貪財·····”
清顧眉眼裡都是無奈與困惑,臉上佈滿了寒意道:“凡是關於她把你們知曉的事,都與我一遍吧。”
“君上大人,你隨我來我書房吧。”來到書房,離雲尋出畫軸,畫面鋪展開了。
畫中一女皓月當空的夜色裡身穿月白色長袍,深海色長髮散落腰間,膚如凝脂,海藍鳳眼飛俏媚眼如絲,雙脣輕抿而笑,題字道:卿本風流,如月如夜。
他癡癡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畫紙上她的脣瓣,她的明眸善睞,她的千髮絲,最後撫上“白荷歌”的落款。
離雲望著深思迷離的清顧,輕聲言道:“這就是魔神吳少卿,是您在上古時親自爲她所繪。有些事,旁人講出來總是不如親自去體會來的實在。明日君上大人去問吳少卿便好,她若念你,定會都與你講明白,若是放下了,也免的你們再生羈絆,對誰也好。”
清顧心翼翼的將畫卷起放入寬袖之中,悵然道:“那日我遇到她時,千髮絲如千帆雪······”著向門外走去,擡頭看了看那剛剛掛上桃花樹枝頭的皓月,嘴中輕輕地低喃著:“卿月,卿月,今日以後一切終究是不一樣了。”
楓兮殿的楓樹葉終年似血似火,飄落紛飛染盡整個神殿,落地無塵無戀,落入少卿伸出的掌中,葉面泛起淡淡的紅色的光暈,像是感知到她的神力瞬間紅光陡盛,恍惚中少卿驀的想起上古時女媧娘娘對她的最後一句話:“少卿,少卿,你何時才能做回女。”
她將手一揮楓葉沒入地中,現在越來越容易心神恍惚了,皺眉道:“這樹靈還是這般不安分。銀月你準備一下,明日我要施鳳棲之術,爲桑陽復生。你去找銀海用他的龍鱗片所編的鮫帶。”
銀月看著恍神的少卿,又看她心口處忽明忽暗的紫光,定是東華桑陽的魂魄,想著楓棲之術如此慎重的法術,多留心點比較好,仔細的詢問道:“師尊過去施展這術也沒用過鮫帶啊?法術有改動?”
“幾天不見你,腦也遲緩了,我這雙眼已不是過去的海藍石所化看不清事物,偏偏還能看到光亮,看久這樹靈的魔光,終究是無益。”她擡頭看著空中皎月,彷彿月中散出的柔光可以讓心靜下來。
銀月臉上的表情皺成了一團,用手指著她,怒言道:“你你的眼怎麼會變成這副德行?論這神界誰能傷的你?誰敢傷你?我倒是要聽聽是誰本事這樣了得。”
“撲哧”少卿不由得笑出來聲,銀月總是這樣任性耍潑,她卻每次都無法拒絕,低聲道:“正如你誰會有這樣的本事?”
她閉起雙目,將手輕放到眼眶摸尋起來,已經感覺不到疼痛,這樣的動作在最初還是在得到現在這雙瞳目都不知重複了多少次,又嘆聲道:“唉,是我自己剜了去,送人了。”
銀月臉被氣的漲紅,氣結的問道“你······你······你剜去之時,可知這間再無藍海玲瓏之石?”
“我知。”
銀月上前拽住少卿的衣襟,渾身痛的如千錘萬鑿,撕心裂肺的怒言道:“好你個吳少卿…你賠我補天的藍海玲瓏石,我不要這紅色的鮫珠…就是千月的我也不要…你可真大方,過去我讓你造個神器送我,你都不捨得,還讓我自己尋料去…”
講到神器之時,他瘋了一般的將少卿擁入懷裡,一拳一拳的捶打著她的後背,恨啊,如性命般重要的東西,她竟然就這樣送人了,俯身對著少卿的肩膀張嘴咬了下去,後槽的尖牙鋒利的沒入她的皮肉中,破皮肉的聲響,感到一股血腥之氣充斥口中,才鬆了力道,粗喘氣息:“氣鬼吳少卿,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何人,讓你如此大方了…”
少卿肩上痛的悶哼一聲,這饕餮的齒牙能破毀萬物,平日這銀月的零嘴都是金豆玉石之類的東西,她的真身怎能承受的住?但又感到銀月身氣的在顫抖,像是受傷的野獸,心痛的發緊,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曾幾何時她慶幸幾萬年的滄海桑田得徒兒們的親睞相伴左右,看似兇悍的饕餮魔獸,最是心細如塵。
她輕緩的拍著銀月的後背,經歷的平復他的心境,委屈的著:“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我是氣鬼,海藍石還是會回來的,我總不能一直這麼赤目下去,見不得強光,被魔性擾心。我都這樣慘淡了,你還下的了口,當真開始後悔和龍神討要了你。”
銀月這才漸漸憤怒中清醒過來,嘴中還有她甘甜的血腥味,砸吧了一下,撇嘴問著:“你·····的······可是真話?”
少卿也知曉他問的是什麼,卻故意好笑道:“真話,我後悔當初和龍神討了你。現在怎麼看銀海都比你好,如今他也是南海的海皇多威風,哪有像你這樣賴著師尊?”
銀月腦袋用力的在少卿懷裡蹭了蹭,犄角抵著她身上生疼,順便把嘴邊的血漬胡抹在她的長袍上,他是知道眼前的女不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最喜素淨的,甚是得意的看著她厭棄自己袍的模樣,耍賴輕哼道:“後悔也來不及了,我要把你楓兮殿的寶物全都吃光,現在我就去南海給你取鮫帶,免得你明日胡來。”
少卿怎麼都擦不掉袍上的血漬,低頭囑咐道:“那就順便告訴你兄長銀海不要擔心我。過些日再把千月送回來,我好爲他們操辦婚禮。”
“人老了,廢話就多了。別想岔開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把海藍玲瓏石送誰了…”
當真是逃不過銀月詢問啊,少卿聳了聳肩,便坦言道:“給青丘的九尾狐君白清顧了。”
銀月瞪大發紅的雙眼,恨不得在少卿身上盯出一個洞,雙脣開合卻不知什麼好,俏生生的少年郎硬生生的蒼老頹廢不少,白清顧,白荷歌,到底是逃不出這個圈,這個劫,雙睫微垂,木然的道:“白清顧如今已經醒來,沒了前的記憶,怎麼歸還你的雙眸?要是賴賬怎麼辦?”
聽出銀月的愁苦,少卿忙道:“那海藍石怕是已化在他的身裡面,想個法引出來便好。”
眼前的少卿,沒了定神清心的玲瓏雙眸,身上的淡然之氣配上赤色的瞳珠,亦魔亦神,海藍色的長髮也變成皓白色。
整個神界誰不知?當初女媧娘娘選了吳少卿做魔神正是因她是海藍玲瓏石所化,從上古到如今多少上神之位幾換人幾應劫殞滅,只有魔神之位逢難比化。
若是她承不住人的魔心魔念,這蒼生就又是一劫。
也難怪這九尾狐君白清顧重生醒來之後性情大變,藍海石本就是堅貞,純真的象徵,更何況還是少卿是上古修煉成神的神石,風流多情沒有變成絕情忘義算是他修爲深厚的恩賜,他不過是性情寡淡點罷了,卻不及這少卿所受的千分之一。
銀月明瞭之後,心裡開始咒罵起白清顧,他造孽還要連累師尊,下次見了白清顧哄騙他還玲瓏石就好,實在不行就叫上銀海一起逼出神石,擡眼抱怨道: “吳少卿,你真是無趣的緊,一萬年前在滄月國爲了白清顧自刎,好不容易不搭邊了,又攪和在一起,這次又沒了雙目······”
轉身離開,才走了兩步,他又不捨得看了眼獨自站在楓樹下的少卿,她輕挽髮鬢,衝著銀月這邊婉然一笑賽過滿園的豔美,容色傾城。
“吳少卿…護好自己。”
完飛出了楓兮殿朝南海鮫人海域方向去了,當初到底是少卿向父尊討要了他還是自己的執念,已經無從知曉了,只是自幼便明白真的很歡喜她,如師如長,如······
而此時天帝卻已經帶著衆神浩浩蕩蕩的到了冥界。場面浩浩噹噹,是這軒轅式自上古以來就從未低調行事過,當然他們也有合理的解釋就是天帝的臉面問題。
這楓兮神殿本上古時就被少卿建到樂淨土,冥界忘川河伊始便是入口,去魔神吳少卿的楓兮殿必須途徑冥界,以及忘川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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