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陽又瞥一眼跪在地上的黑瞎子,整個人都凌亂在風中,悶聲道:“少卿,魔界真是人才輩出,人才…都是人才,你確定他們兩個是夫妻?”
少卿捂著肚子哈哈大笑,眼中含著點點淚光,伸手推了一把黑瞎子的媳婦兒,不滿道:“姜南珍,你給我看清楚了,我怎麼就不是吳少卿。”
南珍擡起玉指收攏了一下耳邊垂落的碎髮,嫵媚之間,清澈明亮的瞳孔倒映出少卿的臉容,凝視許久後,捂著嘴驚叫道:“瞎玉泉…吳少卿怎麼變成女人了…是女人…有胸…身材比我都好…”
黑瞎子“蹭”的從地上站起來,有些慌亂的尋著氣味拽住南珍的胳膊,跺腳道:“你光喊有什麼用…我現下什麼都看不清,哪裡知道吳少卿變成什麼鬼樣子…”
南珍反手就將黑瞎子的胳膊壓在背後,厲聲道:“瞎玉泉,你這是怪我啦…讓你白天變成瞎子?…”
少卿也懶得看他們夫妻兩個一驚一乍的做派,哼著不成曲的調子,大步走進屋子的上位,安坐了下來。挑起二郎腿,單手撐著歪斜的腦袋,伸手招呼著桑陽來到她身邊,唏噓道:“桑陽,你還是來我這邊比較好,若是他們兩個發起神經鬥起法術,傷到你的魂魄可就糟糕了。”
桑陽悶悶的“嗯”了一聲,繞過眼前的這對詭異夫妻,默默的站到少卿身旁道:“喂…黑瞎子,你到底帶少卿來府上有何事?”
夫妻兩個這才停下來爭執,黑瞎子捶打著不太中用的老腰,嘆聲道:“我就是想讓少卿君上給我解開一下,我和南珍身上的相思咒,順便跟我見一下我兒子陸明熙。”
少卿“唉”了一聲,指著黑瞎子的媳婦姜南珍道:“你同意解開相思咒了?放心黑瞎子每日一個人在外面遊蕩了?”
姜南珍看著眼前做派、行爲和吳少卿沒多大差別的女子,皺眉道:“我怎麼會放心?要不是兒子被他們一起學法術的同伴嫌棄,哭著要他阿爹變回原來的模樣去見人,我恨不得每天都讓他這樣又老又醜的見不得人。還有…你怎麼就變成這副德行了?…禍害完神界的女神君,打算禍害男神君…”
少卿恍然的點了點頭,指著自己瞇眼笑道:“我啊,本來就是女神君,不過是年少時候的模樣英氣點,又加上穿戴行爲都是男子的習性,你們便都沒懷疑過我是女子。誰說玲瓏石化出的龍身就一定是男子呢?至於你們的事,確實是舉手之勞。”
她勾起手指對著黑瞎子,示意他來著自己跟前。一手撫在他的頭上,一手掐訣道:“吾願,爲卿化做厲鬼,受盡世間的炎涼,只爲讓汝嬌花入豔,永不敗落。陸玉泉,可願解開與你娘子的相思咒?”
黑瞎子低頭道:“我願意。”
只見瞬時紅光乍眼,一顆如紅豆大小的光球從黑瞎子的身體鑽出後,消失在屋子中,回過神再看黑瞎子,哪裡還有原先佝僂的身形?
高挑而又修長的身高,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如黑曜石般迷人的光澤,濃密眉,高挺鼻,絕美的薄脣,整個臉容比工匠雕刻的還要巧妙,俊美令人不敢直視。
終於能在白天看清事物了…黑瞎子興奮的一甩肩上傾瀉的長髮,先是對著南珍歡喜的說道:“媳婦兒,走…接兒子下學去,竟敢笑話我黑瞎子醜,我倒要看看是哪個小混蛋誰說的話。順便帶著魔神大人給兒子耀武揚威去······”等他再扭頭看到吳少卿的時候,黑瞎子雙手捂著臉驚呼道:“少卿君上…你這是要鬧哪樣?這樣子出去誰會相信你是魔神?…你的頭髮怎麼還和桑陽君上整成仙侶的了…多好的海藍色啊,怎麼就被你白瞎了…”
少卿抽動著嘴角,雙手捂著臉,沉默了片刻,擡頭認真的說道:“你不覺得白頭髮更拉風一點麼?我以前可是一直覺得桑陽的皓髮帥呆了。”
“狡辯…”南珍輕道一聲,迅速的伸手去抓少卿的手腕,把住她的命脈,閉目凝神的開始探尋起來,沉吟道:“身子受了重創,心神紊亂,有入魔的跡象,這雙目怕也不是原先的玲瓏石化成的,關鍵是·······”她扭頭看了眼神色凝重的桑陽,嘆聲道:“你還懷了神胎,果然是比龍還壯的身子,這麼折騰一番神胎都能保住,按你和桑陽的位份來算,最小生來也是上神之位,一旦降世就是九十九道天雷直劈你和孩子,魔神大人,這就是亂搞男女關係的後果,珍重啊。”
少卿聽著南珍噼裡啪啦的講了一堆,聽得腦袋昏沉疼痛,這麼快就懷了神胎,一時竟無言以對,板著臉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道:“南珍啊,醫術真是高明,真不愧是神農氏一族出來的神女,我還是先去和魔界第一美男子黑瞎子,接你們兒子下學吧。”
說著手中就開始掐訣變成了自己年少時的模樣,從乾坤袋裡取出魔神的戰袍,發冠都穿戴了起來,對著黑瞎子道:“這樣就夠耀武揚威了吧?”
黑瞎子陰沉著臉站在原地不再動彈,摸著下巴,繞著少卿轉了一圈,瞇眼道:“少卿君上,你還真是能瞞的住,我以爲你不過是覺得好玩變成了女子,沒想到你還真他娘是女神君,竟然是用懷孕來給我們證明這一事實…你說,是不是這東華桑陽玷污了你,一怒之下把他給打成了這種德性?…”
桑陽在一旁本就沒緩過神來,吳少卿懷孕了?…這不是要斷自己的去路,耳邊又聽到黑瞎子給他扣得罪名,一時沒穩重情緒,扯著嗓子怒言道:“她還能輪的上我玷污…是白清顧…混蛋,他竟然敢先生米煮成熟飯…可恥…不要臉…”
這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懷了小狐貍啊,少卿重重的吸了一了口氣,儘量平復心態的淡然道:“桑陽,你要是再不閉嘴的話,我就一掌拍的你魂飛魄散。”
桑陽快步湊到少卿跟前,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處,慪氣的說道:“拍吧,最好拍的我再也不能復生,免得看你們兩個郎情妾意,兒孫滿堂啊。”
少卿望著桑陽臉上的灰敗絕望的神色,心裡咯噔一下,說不清道明的滋味,像是嚥下一顆酸壞的梅子,甘酸中透著敗壞的苦澀,已在喉中咽不下,吐不出,手緩緩的從他身上滑落道:“這是我的孩子,與他人無關,你若是不喜歡,待回了神界救了你,大可以和我一刀兩斷,無需說這些話。”
桑陽聽著少卿決絕的話,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突然上前摟抱住她,曾經的凡間往事不由自主的涌上腦海,月顏的痛,月顏的殤,何嘗不是少卿身上不可磨滅的烙印?他只是害怕,恐懼,如今的桑陽變回當初的滄西決,失去的不僅是少卿的心,還有留在她身邊的資格,聲音幾度哽咽沉啞的說道:“少卿,你想要如何都可以。不要再和我說一刀兩斷的話,我聽不下去,也不想聽,白清顧若是不記得你,我們可以成親,我替你和這孩子擋劫,我對你的歡喜不比白清顧,白荷歌少半分半毫…”
到底是和自己同體的魂魄,連這樣抱著也無半點陰靈帶來的寒意,少卿靜靜的依靠在他的肩膀,有些疲累的嘆聲道:“你替我擋劫,我必然是歡喜,成親就別想了,我可不想讓兩個上古神君都被別人看了笑話。”
一旁的黑瞎子,當真看不下去眼前的畫面,將少卿從桑陽懷裡扯了出來,快速的往外走,低語道:“少卿君上,白清顧是誰?”
少卿一愣,摸著後腦,神秘糾結的伏耳低語道:“可記得當初被我龍淵劍斬殺的白荷歌?”
修爲和法術變態到從上古到今日都無人能超越的青丘上祖,當初那麼輕易的就被吳少卿給斬殺了,誰能忘記?黑瞎子點了下頭,猜測道:“怎麼?他們是親戚關係?”
少卿撇嘴道:“比親戚還要近,白清顧是現在青丘的九尾狐君,也就是白荷歌重生後的身份吧。”
亂,太亂了,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黑瞎子腳一軟,撲通跌坐在地上,仰頭望著少卿,不可思議的問道:“君上大人,你怎麼和他又攪和在一起了?”
少卿又開始哼著方纔的調,慢慢悠悠的打趣道:“你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比較好,走吧,接你家的小崽子下學,讓魔界排名的一二的美男給他長臉,耀武揚威之後,送我回神界。不枉我來巫山一趟。”
南珍和桑陽很快也追了上來,就聽到南珍喊道:“死瞎子,把東華桑陽也給我帶上,哎呦,上古神君,讓小角色們都開開眼。”
桑陽只是擔憂少卿的身子,怕她再亂了心神,沒想到被這南珍說的更像是打架嚇唬人,一臉不悅的說道:“神農氏的女神君,醫術如此了得,定是上古的真傳,也算是見過世面,怎麼現在如此稀罕我和少卿露臉。”
南珍捂嘴笑道:“我和死瞎子兩情相悅,哪裡還在乎旁人的說道,不過是兩人多受些苦難。但是有了孩兒,怎能讓他也跟著吃虧?”
這日陸明熙從魔界的學堂出來後,先是認出了自己的阿孃南珍,再看摟抱著阿孃的男子,不正是他那個只有夜裡纔會變回原本面貌的死老爹黑瞎子麼?又看老爹身旁的兩個人,眼中亮的冒光,大聲的喊道:“你們看,我阿爹帶著魔神大人來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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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正在籌備修文中,類型的話屬於百鬼系列,不過還是幻想言情,其實我很希望看過文的親們留言,新文小配角也在等你們哈~宵夜君,很努力的碼字了,年底了,真的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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