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字符她在青丘見過的,她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可能是他吧。
這禮物連續送到她讀完大二。
看到鏡中稍脫稚氣的臉,又濃又彎的眉毛,不大不小的眼睛很亮很有神,下巴已經變尖,臉不再是那么圓了。她把頭發全部擼上去扎了個馬尾,戴上斯文的半邊框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和三年前真是變化了不少啊。
她拿了本書坐在圖書館學習,她大學選的是一個不是特別熱門的專業,軟件專業,每天面對那些生僻的程序公式她有些頭痛。忍忍,她翻起書耐心的看,突然有捧花放在了她的面前,白色的……百合花。
她額頭突然滲了幾滴汗,順著白凈修長的手,一個笑的輕佻的男生正盯著她。秦樂樂不得不承認這個男的但是長了張特惹當今女生喜愛的臉,輪廓分明,五官精致,眼睛卻很深邃,在擁有成熟男人的氣質的同時也擁有了男孩的稚嫩魅惑,介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輕佻怪物!足夠吸引任何蠢蠢欲動的少女。
秦樂樂扯著嘴角看著百合花,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聽說前幾天還有個學弟向他面前的這位……梁少告白了呢!
她把書合上,“梁少,你怎么來這里呢?”這個梁少可是從來不來圖書館的。
梁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喜歡么?”
百合花靜靜的躺在桌子上,白色花瓣上面縈繞點點水珠,淡淡的花香四逸。秦樂樂挪過眼球,他送這么有含義的花,還真是……
他見她沒有開口,便直接坐她旁邊,“我聽說這花花語是純凈無暇的愛!”
秦樂樂無語,你純凈么,你無暇么,少來!“花很漂亮,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纏著我了!”
已經連續三天了,她聽說這位梁少換女朋友比換內褲還勤快。她不是三天前不小心……咳咳……扇了他一巴掌么,誰叫他當那么多人的面調戲她室友,多管閑事導致引火上身。說不出來的晦氣!
她什么人都不怕,最怕死纏爛打,這種人往往臉皮最厚,死豬不怕開水燙,他不是死豬,是金剛豬!
“走遠點,順便把你的花拿走!”秦樂樂不耐煩。
梁少立刻腆著臉:“樂樂寶貝,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不要趕人家嘛。”
她雞皮疙瘩撒了一地,還人家呢!“你不走,我走!”她呼啦一下站了起來,不小心動作太大,將桌子上的幾本書全部碰了下來,嘩啦啦一聲,四周看書的人全都皺著眉頭看著她。
“樂樂寶貝不要那么激動嘛!”
激動?激動你個頭!
秦樂樂受不了這聒噪的男人,向四周人歉意的笑了笑,拿起書就走。無奈這個人死纏爛打的非要跟上來。
秦樂樂走的飛快,他跟的也飛快,梁少手上還捧著花,兩人在校園里一前一后的快速走,說不出來的滑稽。
她無力望天,這個死人怎么還跟著,一個急轉彎,一輛車突然停下,秦樂樂翻了翻白眼,校區內是不能隨便開私家車的,當然……出了他后面的富二代梁少,校董的寶貝小心肝兒子。
車子停下,前門打開,一個很漂亮穿著得體的女人走了出來,臉上是無比平板的表情,她走到了車的后面打開了車的后坐門,一只穿著擦的油光呈亮的皮鞋的腳伸了出來,優雅地如同慢動作般輕輕的踩在地上。
而那個出來的人讓秦樂樂完全愣住,這人是破風。
破風挑挑唇角,走到了梁少的面前接過百合花,輕輕地在梁少手背上落下一吻:“謝謝你對樂樂的厚愛!”接著他在秦樂樂的目瞪口呆中把秦樂樂抱上了車。
秦樂樂猥瑣的湊到車窗看去,果真啊,梁上正發呆著看著自己的手,臉若桃花紅。
她嘿嘿的笑:“你真的吻了他的手背?”
破風鎮定自若:“當然沒有,我只是吻了自己的大拇指。”
咳咳,秦樂樂還真是沒有想到梁少會露出這等表情。秦樂樂揶揄的看著破風:“你穿上這身西裝還真是人模狗樣的呢!”
他懶得說些什么,和她斗嘴純屬無聊,辦正事要緊,“等下帶你去個地方。”
從蜚死后,吳雙如同變了一個人,居然打通了結界之門,允許桃花源中人入世,現在桃花源已經今非昔比,文化方面完全翻了個。
破風對前面的女人吩咐幾句,女人公式化的回答,車子繞來繞去,轉了幾條街,在一個婚紗店門前停下。
“你這是干嘛啊!”她斜睨著破風。
“淺溪說他還欠你最后一件禮物,就是婚服。”他扯著她下車,她跌跌撞撞的入了店。
琳瑯滿目的一排排婚紗,大都穿在人偶模特身上,設計精巧大方,秦樂樂一路看下去:“這些看起來貴的我牙痛!”
破風無視她的話,吩咐下去,拿幾件鎮店之寶的結婚禮服讓秦樂樂試。
幾番輪回,破風不斷的搖頭,都說男人是最會看女人的,雖說他眼光挑剔,不過他指出的不足之處還是很到位,比如說這件沒有凸顯她的腰部曲線,那件衣領太低她又沒胸!
忍忍就過去了,最后一件,魚尾裙的婚紗,后擺層層薄紗,繁瑣不失華麗優雅,她想到了碧遙,幾乎是含著淚穿上了它。
一出更衣室便驚艷了不少,導購員臉色不是特別好,“這件是一個叫張瑞淵的小女孩設計的,當時就讓裁縫做了出來,沒想到……不過,秦小姐穿的真是好看,身材就是好啊。”導購員臉上立刻浮現了招牌微笑。
破風也驚嘆了一把,對秦樂樂豎起了大拇指。
秦樂樂看到鏡子中窈窕的身影,稍稍自戀了下子,得體的設計恰到好處的勾勒她身材的曲線,圓胸細腰長腿,氣質若水般瀅瀅。
她準備換回衣服,破風攔住了她:“樂樂,我把它們丟了,你穿這個的確好看,就這樣吧!”
“你……”
“我什么我,上車!”
車子迂迂回回,秦樂樂看到它完全出了市中心,這破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車子最后停在了禮堂前,秦樂樂驚訝的余溫未消,破風就將她拉下車,順便把她的眼鏡也摘下:“去吧,淺溪在里面等著你!”
完全的晴天霹靂,她虎軀一震,顫著步子,一步一腳軟。
未曾料想,她與淺溪竟是用這中方式與她相見,她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掃目而視,居然看到自己的爸媽還有外公等一桿子三姑六婆叔叔舅舅穿著正式的衣服坐在前排。
她的臉色囧囧的,腳異常沉重,她的最前面站著一個人,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如畫眉眼染上了光華,讓她目不轉睛,一下子思緒萬千。
回到三年前,兩人初次相遇,紛亂的桃花下,他穿著烈烈如火的紅衣,風華若神,他們一直走到了今天,生離死別過,方知愛有多深。他死她便逆轉輪回,下忘川,他活過來了,她便追隨去青丘。直到考慮到兩人的未來,以及在碧遙的死的影陰下,她選擇逃避回到了現世。
她的目光被他牽引住,直直的望過去,他穿筆挺的西裝,襯出修長纖細的身材,他的頭發也剪短了,碎碎的劉海撒在額際,眼里融了星光似的,晶亮亮的,那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不知不覺,她爸爸走上來,握住她的手,沉重的看了她一眼。
老爸,你這是什么眼神,嫁女兒似的。
慢著,他的確是嫁女兒。
她鎮定心神,卻步伐虛軟,完全挪不動,她爸爸幾乎拖著她。不要啊!這樣結婚根本領不到結婚證啊,她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直到她的手被爸爸遞了上去,落在淺溪手中,她的心不知為何十分安穩,看著他的眼睛,四周的景物仿佛被什么抽走,天地茫茫,只剩下她與淺溪。
淺溪溫柔的凝視她,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個纏綿的吻,等她回過神來,依稀聽到有人在念叨著什么,聲音靜止,她心被什么揪住,止不住逛跳,慢慢地,淺溪湊到她耳邊:“我愿意!”
輕輕的耳語道出——一言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