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夕夏又問了一些關(guān)于任靜霜病情的事,越聽就越覺得任靜霜可憐。原來這些年以來任靜霜一直都忍受病痛折磨,甚至有好幾次都是在死亡線上掙扎。
而唐梓川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不惜一切代價找來最先進的儀器藥物,也要治好她。
“夏夏,你很關(guān)心她,是因為她受病痛的折磨還是因為她是他的養(yǎng)母?”王嘉煜之所以告訴染夕夏任靜霜的情況,絕大部分原因是因為醫(yī)者父母心。
但說完了以后猛然覺得,一定是因為任靜霜和唐梓川有這么大的關(guān)系,染夕夏才會關(guān)心。
“不是,我只是覺得好奇罷了,我到了,王教授再見。”染夕夏沒有想到王嘉煜會問這個問題,避重就輕然后和他道別。
這一次的見面讓染夕夏心生懷疑,后來見到唐家遠的時候,她心想會不會是唐家遠因愛生恨,所以才會對那個女人下毒?
唐家遠之前的手段那可是很厲害,雖然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算得上是父女相認,但是平心而論染夕夏對唐家遠還是有一分顧忌。
“你似乎有心事?來,說給爸爸聽聽。”唐家遠對付這種單純的小女孩游刃有余,一眼就看出來染夕夏有心事。
他知道前不久王嘉煜才剛剛找過她,而且兩個人在咖啡廳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沒什么。”染夕夏當然不會笨到直接問他要面是不是他下毒,但是心里有話不能夠問出來,又憋的實在是難受。
“有什么心事就說出來,或許我也能夠幫得到你。這些年我就是一直忙著生意一直忙著賺錢,從來都不會去主動關(guān)心子女在想些什么,所以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唐家遠想套染夕夏的話,卻沒有想到他這一句話讓染夕夏馬上就有了接下來的理由。
想了想,染夕夏試探道:“你說唐梓川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的前妻教唆?那你的前妻是個什么樣的人?”
唐家遠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想到染夕夏會這樣問,“她是任家大小姐,你知道像這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早就已經(jīng)過慣了呼風喚雨的日子,被我揭穿以后,她想辦法讓我認為唐梓川是我兒子,結(jié)果最后卻……”
染夕夏聽他的說辭和上次的一樣,心里的疑惑沒能解開反而更大了:“那這么說來,這個女人的本事還真很大,她居然能夠讓你養(yǎng)育多年的兒子背叛你。”
唐家遠已經(jīng)嗅出這話里的不對,染夕夏從來都沒有和那個女人見過面,按道理說,以前唐梓川也不會和她說這些,今天反常只有這樣問肯定是有原因。
“唉,都怪我當年一時心軟相信她,所以今天我有這樣的下場也是我咎由自取。夏夏,你這樣問是不是因為唐梓川以前在你的面前提起過她?他是怎么和你說的?”
染夕夏搖搖頭:“他從來都沒有在我的面前提起過這些事情,是你和我說了以后我才稍微有一點了解。我只是覺得,她既然自己做錯了事情,為什么還要這樣恨你?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拿來利用。”
染夕夏卻想到另外一個有些撲朔迷離的問題:唐梓川顯然和唐家遠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王嘉煜說過任靜霜是唐梓川的養(yǎng)母,而唐家遠說唐梓川是任靜霜和別的男人生的兒子,究竟是誰在說謊?
唐梓川的真實身份究竟又是什么?
“你在懷疑我?”唐家遠見染夕夏臉色不對,心里的疑云越來越厚。
她說唐梓川從來沒有說過這些,那她這樣問不外乎就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她說謊,唐梓川以前肯定向她提過任靜霜的事;二就是她見過任靜霜,而且很有可能知道那個女人現(xiàn)在在哪里。
“不,我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當年你知道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以后,你有沒有想過要報復(fù)她?”假如任靜霜的毒真的是唐家遠所下,唐家遠這樣做也真的太狠了。
唐家遠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厲色,她為什么會這么問?難道她知道任靜霜是被人下毒的事?
“當然沒有,你想一想,既然我都相信她的話,以為唐梓川真是我兒子,還把這一個白眼狼接回來養(yǎng)屁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會和一個女人計較?”不是計較,而是要慢慢折磨死。
“哦。”染夕夏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唐家遠的話,她覺得她還是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好了,反正這些事情和她又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
唐家遠一再試探染夕夏,可是染夕夏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再去想,說的話也只不過是搪塞。
說了一會兒,染夕夏也沒有留下來吃飯就走了。
唐家遠坐在沙發(fā)上沉思片刻,叫來陸佳琪吩咐道:“好好跟著她,從現(xiàn)在開始二十四小時你都必須不離開她,一旦有什么異樣,你馬上通知我。”
陸佳琪答應(yīng)而去,唐家遠看著剛剛?cè)鞠ο淖奈恢美淅湟恍Γ盒⊙绢^你想和我玩心眼,還嫩了點!
陸佳琪按照吩咐去跟染夕夏,不到十分鐘就匆匆忙忙趕回來,而且面色還非常焦急:“老板不好了……”
染夕夏離開唐家遠的藏身之處準備走回去,但是沒有想到才走過兩條街,她突然就被一個人攬入懷里,緊緊箍著動彈不得。
她的頭緊緊抵在這個人的胸口,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抬起頭來看是誰;想要張口大叫,可是因為這個人抱得實在是太緊,她竟是連呼吸都有一些困難起來。
她以為是碰上打劫的壞人,拼命拳打腳踢想要掙開,誰知道頭頂傳來的聲音讓她瞬間血液被凝凍:“小傻子,還想逃到哪里去?”
熟悉而冷清的聲調(diào),除了唐梓川還能夠是誰?
染夕夏覺得自己的血液被凍住,呼吸不能夠繼續(xù),連思考的能力也幾乎斷掉。
滿腦子都只有一句話:他怎么會來,他怎么會來?
下巴被人抬起,唐梓川那張俊挺的臉近在咫尺:“怎么,看見我嚇得說不出話來?”
染夕夏看著這個人,又聽著他的聲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差不多有幾十秒的時間染夕夏都處于神游狀態(tài),她回過神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你走,我不要見到你!”
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唐梓川!
他不是那天在電話里說了那么多絕情的話嗎?他不是把她當成了仇人的女兒嗎?為什么現(xiàn)在又要見她,又要抱她?
“小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要不是因為陸云菲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我還不知道你就在這里!”唐梓川抓著這個對自己拳打腳踢的小姑娘,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是恨死了他,因為那天他在電話里說了那么多絕情的話。
“菲菲出賣了我?”染夕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是被陸云菲泄露出去的,她不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了嗎?
“她并沒有出賣你,她每次和你打電話的時候被墨尊聽見而已,你不要怪她。我知道你肯定對我有很多的誤會,你給我個機會讓我向你解釋好不好?”唐梓川沒有了之前的霸道和凌厲,有的只是一個像女朋友認錯的“小男人”。
可是染夕夏現(xiàn)在情緒激動得很厲害,她拼命捂著耳朵閉上眼睛:“我不聽!我不要聽你說話!我真的很希望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
你已經(jīng)不是我所認識的大叔,以前的大叔會很疼我會很寵我,現(xiàn)在的唐大叔只是把我看成仇人的女兒!
“小東西,冷靜一點聽我說好不好?是,我承認當時我知道你在唐家遠的身邊,我不應(yīng)該說那些絕情的話,讓你難過。但是如果我不這么說的話唐家遠,我害怕他會傷害你!”唐梓川拼命解釋,但是他很快發(fā)現(xiàn),這就是徒勞無功。
因為染夕夏的情緒非常激動,不管他說什么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只是一個勁的讓自己走,而且他說什么她更大地吼叫,完全壓住他的話。
實在是沒有辦法,唐梓川只好把她拖上車,打算先把她帶到酒店,找個安靜的地方讓兩個人可以好好的坐下來談。
很顯然,染夕夏誤會了唐梓川,她想到上一次喝醉躺在床上他對自己做的粗暴舉動,她怒意滔天,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你要做什么,你快放我走!”
“我們好好談?wù)劊冶WC不會再對你不喜歡的事。”
唐梓川見她張牙舞爪,一副自己就是要吃小白兔的大灰狼樣子,又是無奈又是痛心:唐梓川呀唐梓川,誰叫你當初不肯聽她解釋,非要硬來?后來又沒有能夠想出好的辦法可以保證她的安全,現(xiàn)在她怕了你吧?
好不容易唐梓川才安撫好染夕夏,一再保證絕對不會對她怎么樣,染夕夏才慢慢平靜下來,總算是肯和他好好單獨談一談。
隨便找了一家酒店開了間房,兩個人總算是心平氣和面對面坐下。
染夕夏心有余悸,遠遠地坐在離唐梓川最遠的角落,手里捏緊白色的青花瓷杯,死死地低頭盯著鞋尖不說話。
唐梓川心疼看著氣鼓鼓的小姑娘:這幾個月她一定是過得非常不好,本來就已經(jīng)是很瘦的臉,現(xiàn)在更是瘦得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