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梓川你個老混蛋,以三十二歲的老齡,才找到那個女人,有什麼稀罕的,姐才年方二十,正是青春年華,大把的小鮮肉等待我去挑選,總能找到比你更好的。
記住了,老混蛋,是姐先甩的你!
你下我的臉面,我就敢踢你的場子,別怪姐心太狠,是你惹我的噢親!
想到這裡,染夕夏打了雞血般精神十足,站起身,朝鏡子裡的自己鼓舞打氣,“唐梓川,你給姐等著,等我泡上國民老公,糊你一臉翔?!?
沒錯,就是這樣!
她要帶上國民老公,站在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扮演高貴冷豔的高嶺之花:你不是很能嗎?別以爲(wèi)姐離開你就活不下去,正是你當(dāng)年的放手,成全了我與國民老公的緣分,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從今往後,姐是有主的人,別再動不動就揩姐的油水,咱們作爲(wèi)老男人和小蘿莉,中間相差十二歲的光年,站住,別過來!
然後他跪地唱征服?大唱懺悔錄?發(fā)誓以後只愛她一個?
染夕夏沒拉住萬馬奔騰的思維,YY得渾身熱血沸騰,就差望著天花板大吼:尼瑪?shù)睦匣甑?,你也有今天,哈哈—?
外面的敲門聲打斷她的遐想,“夏夏,你在幹嘛,趕緊出來,我內(nèi)急。”
聽到陸雲(yún)菲叫魂般的催促,染夕夏才戀戀不捨地開門走出去,順手擦了把嘴角的口水,“我洗好了,去吧?!?
客廳裡整齊地擺放六個大箱子,陸雲(yún)菲是個傷病號,中看不中用。染夕夏低頭彎腰,認(rèn)命地搬出裡面的衣物和課本,等陸雲(yún)菲出來後,在她的奴役下,一一收拾妥當(dāng)。
收拾完後,看了眼時間,中午十二點,她踢了踢正指手畫腳的閨蜜,“走,去食堂吃飯,完後,我們一起去找教室,準(zhǔn)備上課?!?
“食堂裡的飯菜,千篇一律,我們第一天來A大,必須吃頓好的?!?
染夕夏錢包裡的五千塊沒有動,捏在手裡,厚厚的一疊,她豪氣大發(fā),“想吃什麼,姐請客?!?
“出去溜一圈看看,順便找份兼職工作?!标戨?yún)菲把手搭在染夕夏的肩頭,輕輕地嘆氣,“沒有陸家的補給,我要自力更生豐衣足食?!?
好吧,她又在想法子,怎麼讓實誠的傻姑娘花上唐梓川的錢,實在費腦細(xì)胞。
用腦過度,會不會早生華髮?。筷戨?yún)菲心裡充滿蛋蛋的憂傷。
“不用去兼職,我有錢啊,我養(yǎng)你?!?
“是染璟楠給的?”陸雲(yún)菲搖頭,強烈地不贊同,“夏夏,聽我一句勸,不想再和他有瓜葛,就別用他的錢?!?
“可是……”染夕夏垂頭,“沒有錢,我拿什麼養(yǎng)你?”
“錢的問題,包在我身上,放心吧,麪包會有的,愛情也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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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集團,業(yè)務(wù)部主管辦公室。
徐毅恭敬地彙報,“唐總,染小姐很高興住進公寓,沒有任何懷疑?!?
男人的視線從公文中擡起來,疲憊的俊臉上,透著冷,“以後不用來我這裡,暗中照顧她?!?
徐毅有點慌,“唐總,我不太明白,你讓我照顧染小姐,那你呢?”
黑色真皮椅上,男人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目光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唐氏集團股票曲線圖,冰冷地凝視,直到徐毅差點被凍成冰條,才聽到他說的話,每一個字都是冷的,“我不知道,一個星期後,是死是活?”
徐毅心驚肉跳,還想問個究竟,男人卻冷硬地擺擺手,示意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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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夕夏被興致勃勃的陸雲(yún)菲一路拉著小跑,在校門口外面的店鋪,一間一間地看過去。
如果不是知道陸雲(yún)菲確實許多地方掛彩,染夕夏指不定會認(rèn)爲(wèi)這貨就是裝的,哪有傷員跑的比正常人還快啊,摔!
最後,走進一間點心蛋糕店,陸雲(yún)菲才點頭滿意,“夏夏,就是這裡?!?
店鋪面積很大,上下兩層,不僅提供咖啡點心麪包蛋糕,還有各色各樣的中式快餐,賣相很漂亮。
陣陣香味飄進染夕夏的鼻子,聞起來味道不錯。
陸雲(yún)菲敲了她一個爆栗子,“還傻愣著幹嘛,吃啊,放開肚皮大吃特吃,算我的。”
作爲(wèi)報酬,這間店正是唐梓川送給她的,由徐毅一手操作,只除了某隻二貨被矇在鼓裡。
聽說新老闆駕到,胖主管聞訊跑出來,剛要打招呼,被陸雲(yún)菲狠狠地瞪了回去,到嘴的話嚥了回去,“兩位,隨便坐,今天是本店十週年活動,所有的食物都免費,隨便吃隨便拿。”
聽到這裡,染夕夏摩拳擦掌,“原來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菲菲,開吃啦!”
實誠的姑娘對著一桌子美食,風(fēng)捲殘雲(yún),差點沒把肚子撐爆。
更讓染夕夏高興的是,這間店鋪敲定了她和陸雲(yún)菲兼職的事,晚上七點幹到十點,負(fù)責(zé)收銀,三餐包吃,工資三千五。
回公寓的路上,染夕夏抱著陸雲(yún)菲的胳膊,小臉蛋樂滋滋,“今天的運氣真好,各種好事砸在頭上,菲菲啊,咱們要妥妥地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
陸雲(yún)菲但笑不語。
傻姑娘,運氣好的人是你,我就是託你的福!堂堂的唐大boss,爲(wèi)了讓你心甘情願花他的錢,各種迂迴的攻堅戰(zhàn)術(shù),就怕直接給的話,單蠢的你會抗拒排擠。
下午有兩堂課,染夕夏和陸雲(yún)菲被安排在同一個班級。
由於A市久負(fù)盛名,經(jīng)常有人在半路上插班,對於空投來的兩個女生,除了驚歎於她們的清純美麗,沒有引起大騷動。
晚上,從麪包店兼職回來,染夕夏沖涼洗澡後,頭髮溼漉漉的,不喜歡吹風(fēng)機的簡單粗暴,她一屁股跳在房間的窗臺上,兩腳晃悠,一邊吹著微微的秋風(fēng)把頭髮晾乾,一邊認(rèn)真地看手中的專業(yè)書。
A大的學(xué)生,學(xué)習(xí)成績出了名的強悍,再不努力,當(dāng)年的B大學(xué)霸恐怕要墊底。
沒多久,染夕夏感到似乎有一股灼熱的視線,緊迫地盯在她的身上,牢牢地,從未移開。
公寓在三樓,不可能是樓上的人,她探頭望下去,路燈下,樹影婆娑,只有幾個行人腳步匆匆。
奇怪,到底是誰在偷窺?
不可控制地聯(lián)想到怪力亂神的東西,染夕夏頭皮發(fā)麻,慌忙跳下窗,死死地關(guān)緊窗戶,再也不敢夜半玩飄逸。
枝繁葉茂的榕樹下,唐梓川雙手斜插在西裝褲兜,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由內(nèi)而外溢出冷厲和危險,緩緩收回凝望那抹小身影的目光。
修長指間的香菸,正嫋嫋點燃,直到感受到疼痛,他才驚覺煙快要燃盡。
菸頭筆直地扔進垃圾桶,男人緩步坐進車內(nèi)。
掏出手機,指尖輕點,裡面是小東西的視頻,衣衫盡褪,展現(xiàn)清純而妖嬈的風(fēng)情。
乾燥的手掌滑到腹部的某個地方,喉結(jié)壓抑地上下滑動,很想上去找她釋放某種渴念,但是,大腦最後一絲理智拉回他的腳步,對她不能太自私,他不能。
完事後,卻不覺爽快,心口憋悶疼痛,唐梓川沉沉地收回最後的視線,調(diào)轉(zhuǎn)車頭直奔醫(yī)院。
安保措施一流的VIP病房裡,王嘉煜穿上無菌醫(yī)用服,正在給儀器中間的老婦人例行檢測。
唐梓川輸入指紋密碼,緩緩踏進去,朝著王嘉煜的方向冷冷地問,“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王嘉煜好脾氣地輕笑,“唐總,我比你更希望找到療法,可惜,尿毒癥目前除了換腎,就只有化療?!?
男人眉宇緊皺,“出去。”
“我剛給病人打了止痛針,長話短說,別讓她太勞累。”
等人走後,唐梓川踱了兩步,低低地喚,“媽,我來看你了?!?
潔白的牀單上,躺著一位頭髮花白的女人,瘦削的臉上,慘白無華,眼眶深陷,呼吸細(xì)微的幾乎聽不到。
兩條骨瘦如柴的胳膊搭在胸口,瘦成皮包骨,如果不是還有一口氣吊著,看上去和木乃伊差不了多少。
唐梓川定定地看著,眼眶慢慢溼熱。
她纔不到五十歲,卻被病魔折騰得這般狼狽,往日顧盼生輝的風(fēng)采消失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
誰能知道,當(dāng)年風(fēng)光無限的任大小姐,竟變成這副模樣。
誰有能知道,這病是人爲(wèi)的?
“媽,是我?!?
女人的手指頭動了動,緩緩地用力睜開眼,無神的眸裡閃現(xiàn)亮光,“梓川,你來了,快坐下,讓我好好看看,怎麼又瘦了,媽這破身體,想照顧你也是力不從心?!?
突然,女人一陣猛烈地咳嗽,地動山搖般,那架勢,彷彿要把肺咳出來。
唐梓川蹲下,像個小孩子把臉靠向女人乾枯的手掌,掩藏眼底的深沉的傷感,“對不起,是我沒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供體?!?
“媽活了這般年紀(jì),生死由命,隨它去吧。”任靜霜恬靜地笑,“梓川,聽樂樂說你找了女朋友,有空把她帶來媽瞧瞧,我也是快有媳婦的人,日子過的真快?!?
唐梓川重重點頭,“等我安排時間。”
摩挲男人的俊臉,任靜霜發(fā)出微弱的嘆息,“梓川,過個年你三十三了吧,蕭兒和你一樣大,如果還在,他肯定也會長的和你一樣高大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