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天色還未亮,寧白蘇就再次被蘇嬤嬤督促著起chuang,寧白蘇懶懶的打個哈欠,洗漱好,就聽得一旁的余嬤嬤念叨著宮中的規矩。
寧白蘇顯得有些百無聊賴,有些瞌睡未醒,對于余嬤嬤的話,基本上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
突然,只聞門外傳來一道通報聲:“皇后娘娘到”。
寧白蘇皺著眉,站起身,就見到宋青衣在一群人丫鬟的,裊裊朝著她走來,寧白蘇一笑,有禮道:“見過皇后娘娘”。
“王妃請起吧”宋青衣淡淡一笑,打量著寧白蘇:“雖說我是皇后,可是,畢竟還是比王妃小上一派”。
寧白蘇笑笑,沒有說話,宋青衣嫁給小皇帝,而小皇帝是太后的孫子,而北冥蒼爵是太后名義上的兒子。
這樣算來,宋青衣確實要叫她一聲皇嬸。
見她不說話,宋青衣一揮手,就讓身后的老嬤嬤上前,道:“幫王妃驗身”。
寧白蘇垂下視線,按道理這些步奏,應該在她在寧府之前就驗過了,可是,這宋青衣卻偏偏要等到今天。
而且看著眼前的這些嬤嬤,身后還有些太醫,寧白蘇猜測,必然這些人把這個事當做的大事了。
放在寧若水身上就可以掩蓋,而放在她身上,就必須是大事,寧白蘇淡淡一笑,看來她才初到黎國,太后就要給她一個下馬威啊。
“是”一旁的兩個嬤嬤上前,看著寧白蘇,道:“還請王妃進入屏風后”。
寧白蘇也沒說話,看一眼一旁正盯著她的宋青衣,倒是乖乖按著那嬤嬤說的做。
寧白蘇躺好,那嬤嬤上前,為她仔細檢查著,寧白蘇一笑,拿住那嬤嬤在她身上查看的手,笑道:“這位嬤嬤請慢,蘇嬤嬤,去請子依過來”。
“是”蘇嬤嬤聽她這般說,連忙點點頭。
不一會兒,白子依就被蘇嬤嬤請了過來,朝著一旁的宋青衣請個安,就站入寧白蘇身旁,給她個ok的眼色。
寧白蘇一笑,點點頭,看著那嬤嬤,笑道:“嬤嬤,請”。
那嬤嬤在寧白蘇身上檢查一番,直到一炷香之后,那嬤嬤隨后才朝著寧白蘇點點頭:“好了,王妃”。
聽聞那嬤嬤的聲音,蘇嬤嬤上前,幫寧白蘇系好衣帶。
待蘇嬤嬤幫寧白蘇系好衣袋,寧白蘇才慢慢站入宋青衣面前,只聞宋青衣看著她,笑道:“王妃也請別介意,這是太后吩咐的,所以,本宮也無奈”。
寧白蘇點點頭,只是笑道:“既然是太后吩咐的,我自是不會說什么的”。
“如此甚好”宋青衣點點頭,隨即,看向那嬤嬤,問道:“替王妃檢查的怎么樣”。
“回稟皇后娘娘,王妃她非完璧之身”那嬤嬤看著宋青衣,面無表情的輕聲開口。
只隨著那嬤嬤的聲音落在房中,眾人皆是一陣驚愕。
寧白蘇一笑,沒有說話,看一眼宋青衣,只見,宋青衣臉上是淡淡的笑容,隨即,就聽得宋青衣開口,語氣中有些幸災樂禍:“雖然王妃不是完璧之身,黎國民風也什么很保守,但是王妃畢竟是將來的攝政王妃,這種事傳出去,怎么會惹得眾人說三道四的”。
寧白蘇淡淡一笑,沒有開口,真當是柿子,好拿捏嗎?
“來人,去將此事稟告太后,而且只怕這婚事怕是也要延遲了”隨即,宋青衣看著那嬤嬤,吩咐道。
寧白蘇垂首一笑,延遲婚事?
“等下”見那嬤嬤似要離開,寧白蘇開口,盯著那嬤嬤問道:“嬤嬤確定有認真檢查”。
“王妃說的哪里話,替王妃檢查,老奴自是要認真檢查”那嬤嬤見寧白蘇這般開口,依舊垂著臉,沒有絲毫表情的開口。
寧白蘇點點頭,沒有在開口。
“不知道這位嬤嬤在宮中當差多少年”一旁,白子依看一眼寧白蘇,笑意問著那嬤嬤開口。
“老奴在宮中已經二十五年,一直都是從事驗身之事”那嬤嬤抬起頭,目光不變的看著白子依。
“那為何一個這么簡單的驗身之事,都檢查不出,剛才我一直都在旁邊,王妃明明是完璧之身,為何嬤嬤要說王妃非完璧之身,這點子依就不懂了?莫不是嬤嬤是受人之意,說王妃不是完璧之身,從而想破壞王妃與王爺的婚事”白子依淡淡一笑,淡淡的話語,散落在房中。
“你是何人?”見白子依開口,皇后目光中帶著些怒色,看著白子依:“皇家的事,豈是你能插嘴的”。
“回稟皇后娘娘,子依是南山老人的唯一弟子白子依”白子依對上著宋青衣的憤怒,淡淡一笑。
“南山老人的弟子?”宋青衣咬著唇,只聞身后太醫傳來議論之聲:“她竟然是南山老人的弟子?”
隨后,只聽得另外一個資歷頗深的太醫開口:“沒錯,她是南山老人的弟子,我曾經有幸見過南山老人一次,這個小女娃當時就在南山老人身旁”。
寧白蘇淡淡一笑,輕輕的聲音,落在房中:“南山老人的唯一弟子,白子依,她說的話,大家應該信吧”。
南山老人,來無影去無蹤的修仙老人,世人皆知南山老人醫術無雙,世上疑難雜癥只要他想治,就沒有他治不好的,只有他不想治的。
而且,曾經聽聞太后重病,有去請過南山老人醫治,但是南山老人卻是避而不見,只有一句,無緣之人不醫治。
而南山老人二年前曾經收過一個小女娃為徒,傳聞他極其chong愛這個徒弟,畢生所學全部傳給這個小女娃,縱而使得這個小女娃,未出世就受盡世人關注,更是無人不知。
寧白蘇看向那面色已變得嬤嬤,笑了笑,隨即,轉過視線,對上著宋青衣有些青紫的臉色,這些基本功她自是會做好的。
“不知道嬤嬤平時怎么當差的,這么一個小小的檢查都檢查不出”白子依看一眼寧白蘇,走入那嬤嬤面前,笑意問道。
那嬤嬤自是知道白子依的名聲,面色大變,連忙跪下來。
“不知嬤嬤是何意?竟然說我非完璧之聲”寧白蘇勾著唇,看著那嬤嬤,輕輕笑意問道,隨即,掀起袖子,道:“嬤嬤,你看我的守宮砂還在了”。
“是老奴一時間眼花所致”那嬤嬤聽著寧白蘇的詢問,抬起頭,有些害怕顫抖著身子看著寧白蘇,果然,就見寧白蘇手上有顆守宮砂。
可是,就在剛才之前,她還沒有看到這顆守宮砂的。
怎么會不過瞬間,就出現了。
沒有看到這顆守宮砂,她自然是以為這王妃早已不是完璧之身,畢竟這王妃姐姐早就做出那般之事,同為姐妹的兩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很大的差別。
寧白蘇一笑,不說話,只是看向宋青衣,道:“皇后怎么處置”。
“既然這些事都辦不好,那就拉下去杖責三十,出些血水教訓”宋青衣瞪著地上的嬤嬤,面上的表情有些冰涼。
想不到這嬤嬤竟然這種事都辦不好,看一眼寧白蘇,卻沒想到,她與王爺在一起這么久,王爺還保留著她的完璧之身。
“皇后娘娘饒命啊”那嬤嬤聽著宋青衣的話,臉上全是求饒:“是老奴的錯,這種事都辦不好,還請皇后娘娘,你饒奴才一條狗命”。
宋青衣聽聞那嬤嬤求饒,看向寧白蘇,笑道:“既然這嬤嬤已求情,王妃看是怎么處置的好,是關是押,都交由王妃處置”。
寧白蘇淡淡一笑,看著宋青衣,笑意開口:“今日我與王爺成婚,不能占血腥,既然這般,就將此人交由王爺處置算了”。
那嬤嬤一聽,臉色大變,連忙開口:“皇后娘娘,老奴知錯了,求求您,不要將老奴交給王爺處置”。
那嬤嬤哀求著,若是將她教給攝政王,她一定會是生不如死,攝政王一定有的是方法折磨她。
宋青衣看著寧白蘇,沒有說話,她知道北冥蒼爵若是親自審問這個嬤嬤,這個嬤嬤一定會透漏出什么而來。
“既然王妃今日大婚,不如也就算了,饒過這嬤嬤一命,想必這嬤嬤如今上了年紀,有些老眼昏花,才會認為王妃非完璧之身”宋青衣淡淡一笑,看著寧白蘇開口。
寧白蘇垂下眸光,一排漂亮的羽睫,在皮膚上投下一層長長的剪影,抬起目光,對上宋青衣笑意的眸光:“既然皇后都說了,是老眼昏花,那自是不能留在宮中了,不然就是禍害宮中眾女子了,而且,這嬤嬤自認為在宮中當差這么多年”。
“竟然連將來我這個王妃都不放在眼里,胡言亂語一通,這也就說明這嬤嬤目中無人,這般目中無人的嬤嬤,又怎能讓她繼續為非作歹,而且,我才進宮,這嬤嬤就這般欺負我,若是讓人聽了去了,外人還以為我這個王妃沒有絲毫威嚴,這叫我以后又怎么管教偌大的攝政王府,皇后娘娘,你說我說的是不是?”。
“再說,她這般污蔑我,這不是讓眾人恥笑王爺頭上有綠嗎?讓外面百姓知道了,這可是要笑話王爺的”。
寧白蘇笑意說著這些話,宋青衣只是看著寧白蘇,沒有說話。
寧白蘇漏出一個禮貌的笑容,看一眼那地上嚇得面色蒼白的嬤嬤:“帶下去”。
一揮手,一旁的侍衛便將那嬤嬤拖拉著往外而去。
只聞,那嬤嬤傳來求救之聲:“皇后娘娘救救老奴啊”。
宋青衣看一眼那嬤嬤,轉過視線,看著寧白蘇:“王妃真是好手段啊”。
“是么”寧白蘇一笑,眸中依舊是淡淡笑意。
“自是”宋青衣看著寧白蘇,臉上分不清是什么神色,可是那緊緊握住的手心,出賣了她。
“可能和王爺在一起久了吧,習慣了他的手段,或許這說不定就是傳聞中的夫妻相”寧白蘇看著宋青衣輕輕一笑,隨即,再次開口:“這些東西都是王爺親自教我的,如今他教會了我,我自是要用到罷了”。
宋青衣聽著寧白蘇提到北冥蒼爵,臉上有些憤恨。
寧白蘇垂首面笑,隨即,抬起頭看著眾人,開口:“繼續吧,別等下耽誤了時辰”。
“是,王妃”。
宋青衣見狀,開口:“你們伺候好王妃,不然王爺怪罪下來,你們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賠”。
說完,轉過身離去。
“是”只聞廳中眾人開口:“恭送皇后娘娘”。
寧白蘇坐入一旁,身旁連忙有宮女幫她上妝,待一切都準備完畢,寧白蘇揮退她們。
白子依見狀,連忙開口:“果然這皇宮里的女人,吃人不吐骨頭啊”。
寧白蘇一笑,淡淡搖了搖頭。
“蘇兒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讓我早就在這里等好?”白子依見她不說話,蹙起眉,坐入踏身旁問道。
“嗯”寧白蘇點點頭,自從她與北冥蒼爵在一起,北冥蒼爵的幾次出聲提醒,她就知道,太后絕對為在她清白上做文章,果然,這么多天,她要嫁給北冥蒼爵的消息,傳遍整個天下,但是太后卻一直沒派人為她檢查清白,而且以太后不會讓她那么快嫁給北冥蒼爵的性子,絕對會加以阻攔。
果然,今天讓她等到了。
“那蘇兒姐姐,那皇后還會為難你嗎?”白子依見她點頭,目光中浮現些擔憂。
寧白蘇看著她一笑,道:“會的”。
以宋青衣對北冥蒼爵的喜歡,轉變成對她的恨,宋青衣絕對是容不得她的。
可是,區區一個宋青衣,她不足掛齒,她倒是想見見宋青衣與寧若水身后的太后。
“那我怎么幫你”白子依看著她臉上有些疑問。
寧白蘇握住她的手,一笑,道:“沒關系,這些我都搞的定,你啊,好好游玩就可以了”。
白子依一笑,點了點偷。
突然,到門外傳來鞭炮之聲。
寧白蘇一笑,知道時辰已到。
白子依臉上布滿喜悅,從一旁取過鳳冠帶入她頭上,笑道:“蘇兒姐姐,王爺來了,恭喜你和王爺大婚快樂”。
寧白蘇笑意點點頭,看著她星月般的眼睛,道:“你和顧千饒也快些”。
“哼哼”白子依笑意哼哼兩聲,臉上有些小小的害羞:“他不和我說,我就是想快也快不了啊”。
寧白蘇一笑,道:“下次我讓北冥蒼爵下個圣旨,他就不敢抗命了”。
白子依聽她這么一說,臉上的是滿滿的笑意。
“王妃,王爺來了”門外傳來嬤嬤稟報的聲音。
“嗯。知道了”寧白蘇點點頭,垂下視線,看著胸口的同心鎖,慢慢握緊。
她希望她能和北冥蒼爵,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一旁的白子依連忙扶著她,朝著門外而去,踏入門外,白子依將她的手,交給蘇嬤嬤。
蘇嬤嬤見狀,連忙扶過寧白蘇,朝著府門外而去。
寧白蘇榻上紅毯之上,隨著她的邁步而出,門外是鞭炮之聲無數,更是人潮無數。
寧白蘇站入驛館門前,只見,此時,面前人潮無數,而北冥蒼爵一身紅衣正站在數百宮女侍衛面前,鶴立雞群,目光炯炯的看著她。
而隨著她的出現,只見周遭的百姓都鼎沸起來。
北冥蒼爵溫柔一笑,邁開步伐,朝著她而來。
看著那逐漸靠近的身影,寧白蘇只感覺心腔里的心跳開始大肆跳躍起來,似又要蹦出喉嚨之勢。
佛說,百年修得同chuang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她修了千百世,如今才與北冥蒼爵共枕眠。
北冥蒼爵走向她,站入她面前,看著寧白蘇精致的臉盤,輕輕俯下身,一個溫柔細致的吻,就落在寧白蘇額頭之上。
身旁眾人都是有些驚愕,寧白蘇垂首一笑,臉上有些淡淡的羞澀。
北冥蒼爵看著她臉上的羞澀,如今,他心愛的女人,他終于娶到了。
“王爺,老奴將六小姐交給你了”蘇嬤嬤見兩人之間的互動,看著眼前的北冥蒼爵,眼底閃過些喜悅的淚水。
北冥蒼爵將目光鎖住寧白蘇低垂的小臉,眼中布滿深情:“蘇兒,我此生定是不負你”。
寧白蘇聽他這般說,抬起頭,見他視線落在她臉上,與他視線相交。
一字一句,輕輕開口:“君在,我在”。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北冥蒼爵聽她這般開口,眼底的喜悅漫過眼眶,慢慢朝著她伸出手。
寧白蘇垂下視線,看著眼前那只手,嘴角淡淡的笑意蔓延,伸出手,放入北冥蒼爵手心。
淡淡的溫熱感,隨即傳入她手心里,傳來一股莫名的心安。
“王爺,王妃,請上輦車”一旁的東成開口。
北冥蒼爵點點頭,看一眼寧白蘇,握著她的手,一步步走向一旁的輦車上。
輦車朝著皇宮而去,北冥蒼爵握住她的手,看著寧白蘇,開口:“蘇兒,別怕,一切有我在”。
寧白蘇看著他,點點頭,北冥蒼爵偌大的手掌,一點一點包裹著她,手心傳來北冥蒼爵溫熱的觸感,如今,只要北冥蒼爵在她身邊,陪著她,她都會覺得心安。
天上人間,碧落黃泉,無論在哪,不離不棄。
終于,馬車行了一路,終于到了祭天寺。
寧白蘇一旁的宮女攙扶著下了馬車,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北冥蒼爵,只見,北冥蒼爵伸出手,看著她。
寧白蘇點點頭,伸出手,慢慢隨著北冥蒼爵的腳步,一步步榻上那幾十層的高臺之上。
而隨著他們的步伐,慢慢榻上高樓之上,一旁的侍衛開始鳴鐘,吹動喇叭。
榻上那高層,寧白蘇隨著北冥蒼爵走入正中央,只聽到一旁的太監通報:“拜”。
寧白蘇看著面前的皇家所有供牌,彎下身。
“再拜”那太監再次開口。
寧白蘇再次彎下身,與北冥蒼爵朝著那供牌參拜著。
“三拜”。
寧白蘇彎下身,再次一拜。
“禮成”那太監開口,而隨著這道聲音落下。
北冥蒼爵牽過她的手,轉過身,只見,眼前原本立在兩旁的數千的朝臣全部跪下,道:“恭喜攝政王與王妃大婚,祝王爺和王妃永結同心”。
浩浩蕩蕩的聲音,傳入著寧白蘇耳中,寧白蘇轉過頭,勾著唇角看著北冥蒼爵,只見,北冥蒼爵的眸光落在她臉上,溫柔而繾卷。
這一刻,她終于嫁給北冥蒼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