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日比一日病重的更厲害的消息,在府中大肆而走。
寧白蘇去看望宋雅琴之時,就聽聞宋雅琴說了,大夫人如今幾乎是整日昏睡不止,身子一日比一日差。
而原本幾日不在府中的寧逸臣,也更是時時守候在大夫人身旁。
府中更是有著不少的大夫出出進(jìn)進(jìn),都是為大夫人去看病的。
寧白蘇只是聽著府中的丫鬟和婆子議論著大夫人的病情,幾乎每天她只要去后院呆上一會兒,就能夠從那些丫鬟嘴中聽到大夫人的消息。
如今大夫人病重,寧逸臣吩咐著府中的所有食物都要認(rèn)真仔細(xì)的檢查,所有人進(jìn)出都要留意,似怕有人給大夫人下毒。
而且大夫每日都來,只知道大夫人是中毒,卻始終查不到病因,所以也找不到解決方法。
而大夫人每日都喝藥,說是為了克制毒性,讓毒不要蔓延五臟六腑。
寧白蘇嘲諷一笑,如今的大夫人怕是早就讓毒侵入五臟六腑了,整天昏昏入睡,睡著的時間永遠(yuǎn)比醒著的時間早。
寧白蘇靠著假山,聽著假山后傳來丫鬟的對話聲。
“聽說大公子的婚事要提前了”一個聲音響在假山后,帶著無限悵然:“聽說是大夫人哀求著大公子,讓大公子提前婚事”。
“是啊,都不知道那周家小姐長成啥模樣”另外一個稍微成熟些的聲音抱怨出聲:“也不知道配不配得上我們大公子”。
“肯定是配的上的,不然夫人也不會那么急忙幫大公子把婚事提前,如今,都派人去和周家商量這事了,若不出意外,就是幾日后舉行婚禮了”剛才那帶著悵然的聲音再次開口。
“這么匆忙?”年長的聲音,似乎帶著些許不可思議。
“是啊,如今大夫人的身子每日一日不如一日,自是要早些將婚禮提前”那稍稍年小的聲音再次開口,最后,壓低了聲音道:“這一來是幫著沖喜,二來,聽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說,大夫人可能也知道自己身子不行了,想早些看著大公子成親,怕是自己熬不到大公子成親之日了”。
“哎,這大夫人若是真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將來這府中的地位怕也是七姨娘的天下了,如今這七姨娘可是極其受chong”那年長的聲音,再次開口。
“是啊,以后我們可要多多巴結(jié)七姨娘,這三小姐要嫁出去了,這六小姐也要嫁人了,將來這府中真的會是七姨娘的天下了”那年小的聲音,贊同的說著。
“你們在干什么,還不快些干活”突然,一道聲音打斷兩人的談話:“夫人要的燕窩好了沒”。
兩人轉(zhuǎn)過身,卻見秦嬤嬤正朝著兩人走來,兩人連忙點(diǎn)頭,其中一人道:“夫人要的燕窩,已經(jīng)奴婢準(zhǔn)備好了”。
“那還不去端來,真是個賤婢,不知道看事做事,還要老身一句一句來教”秦嬤嬤看著那回答的丫鬟,怒罵道。
“是”那丫鬟點(diǎn)頭,連忙去廚房將大夫人要的燕窩端出來。
見狀,秦嬤嬤才連上有些表情,收回怒氣,道:“你們跟著老身將燕窩送去給夫人”。
“是”。
聽著假山后的腳步聲離去,寧白蘇才從假山之后站出來,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嘲弄這夠了勾唇。
回了院子,就見蘇嬤嬤正在沉思些什么。
皺眉,看著蘇嬤嬤,蘇嬤嬤感受到她的視線,連忙回過神,叫喚著她:“六小姐”。
“在想什么?”見蘇嬤嬤在她回來之前,一直在沉思,寧白蘇眼底有些好奇問出口。
“老奴聽聞大夫人病重的很厲害?”蘇嬤嬤看著她,期期艾艾開口。
寧白蘇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不出意外,大夫人這個月就應(yīng)該撐不下去了。
見寧白蘇點(diǎn)頭,蘇嬤嬤嘆了口氣,頗為感觸道:“想不到當(dāng)初那般呼風(fēng)喚雨之人,如今卻一病如山倒,再也沒有了當(dāng)初的勢氣”。
“那就只能說明一句,屬于她的時代逝去了”寧白蘇接過蘇嬤嬤的話,涼悠悠說上一句。
這么多年,大夫人上的了臺面,上不了臺面的事做的還少嗎?說不定真是報應(yīng)。
“唉”蘇嬤嬤嘆口氣。
寧白蘇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朝著房間中走去,突然,就見一個丫鬟快步的跑進(jìn)來,朝著她道:“不好了,六小姐”。
寧白蘇看著她,疑惑的皺眉。
見寧白蘇的表情,那丫鬟驚嚇開口:“七小姐今早被三小姐請了過去,哪知道回來之后,整個人就開始暈暈乎乎,剛才說要上chuang睡覺,奴婢準(zhǔn)備伺候七小姐上榻休息,哪知道去幫七小姐擦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七小姐手腕處有一根黑線”。
“你說什么”寧白蘇的表情變得有些嚴(yán)重。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最開始以為是臟東西,想要去擦拭,可后來發(fā)現(xiàn)那根黑線長在了皮膚里面,看那樣子,似乎是中毒”那丫鬟盯著寧白蘇,目光中一片害怕:“而且七小姐如今睡下去,叫都叫不醒”。
寧白蘇垂下眸子,皺著眉,中毒!
“這可怎么辦啊”蘇嬤嬤一聽,整個人都慌了:“當(dāng)初六姨娘還囑咐老奴好身照顧好你和七小姐,這如今七小姐中毒了,老奴怎么像六姨娘交代啊”。
寧白蘇皺著眉,上前握住蘇嬤嬤的手,安慰道:“我去看看,你先別擔(dān)心”。
蘇嬤嬤見她這么說,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老奴和您一起去”。
寧白蘇點(diǎn)頭,與蘇嬤嬤一起朝著寧柳兒院子而去。
寧柳兒如今中毒,怕是寧若水脫不了干系,是她疏忽了,沒有照顧好寧柳兒。
寧白蘇剛踏進(jìn)寧柳兒院子中,就見寧柳兒此時面色無異的躺在chuang上,一旁的兮兒正在幫她擦拭著。
“六小姐”一見寧白蘇的身影,兮兒臉上掛著淚水看著她,哀求開口:“今日從三小姐院子中回來之后,七小姐整個人就說不舒服,這就上chuang睡覺,哪知道,這睡下去,卻是怎么也喊不醒來了”。
寧白蘇看著chuang上的寧柳兒,只見,寧柳兒面色無異,就像是睡覺一般。
上前,翻開寧柳兒的手心,只見,那手心處到手腕上一根很明顯的黑線,處在手中。
寧白蘇攏起眉心,寧柳兒確實(shí)是中毒了。
“六小姐,求求你救救七小姐”兮兒看著她,哀求道。
寧白蘇看著兮兒,蹙眉而問:“今ri你們七小姐去三小姐院子里,可做了什么,喝了什么”。
“做倒是沒做什么事,只是喝了一杯茶水,然后與三小姐閑聊了一會兒,后來,三小姐說乏了,七小姐就回來了,可是,回來之后,就感覺整個人不舒服,說想睡覺”兮兒看著寧白蘇,誠實(shí)回答道。
“可有叫大夫?”一旁的蘇嬤嬤趕緊問道。
兮兒看一眼蘇嬤嬤,轉(zhuǎn)過視線,最終看著寧白蘇,臉上有些愁云慘淡:“原本是準(zhǔn)備去叫的,可是后來,準(zhǔn)備將大夫請過來,卻被秦嬤嬤給訓(xùn)斥了一頓,說七小姐身子嬌貴,一點(diǎn)點(diǎn)不舒服,就要叫夫人的大夫過來給七小姐看病”。
“怎么這樣”蘇嬤嬤臉上有些氣憤。
兮兒點(diǎn)頭:“更過分的事,奴婢原來想出去給七小姐請大夫的,卻被告知,說是大公子說了,不準(zhǔn)任何人隨意出入寧府,如今大夫人病重,若是誰出門,就視同于下毒兇手”。
寧白蘇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她,道:“你先照顧好七小姐,容我想想辦法”。
“嗯”兮兒點(diǎn)點(diǎn)頭。
寧白蘇點(diǎn)點(diǎn)頭,走出寧柳兒的院子,這種毒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毒,既然能夠被寧柳兒喝下去,必然就是無色無味的,而且這毒已經(jīng)到手掌心,必然是發(fā)的很快,卻不知道她能不能快速配出解藥。
蘇嬤嬤看著她皺眉,開口,準(zhǔn)備出聲。
寧白蘇揚(yáng)起手,止住她,道:“蘇嬤嬤,你先回院子,我安靜一會兒”。
“是”蘇嬤嬤最終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離開,先行回院子。
寧白蘇漫無目的在府中隨意亂走著,輕輕蹙眉,看來寧若水這件事是沖著她而來的。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xiàn)一道人影。
寧白蘇抬起頭,卻見是寧若水的身影,而此時的寧若水臉上掛著笑意,一身的華服,佩玉叮當(dāng),顯得好不精神。
寧白蘇輕輕勾唇,很久不見這般心情不錯的寧若水了。
“六妹,你這是怎么了,你也會有為難的時候嗎?”寧若水看著她,見她臉上表情,嘴角彎彎勾起,風(fēng)情一笑。
寧白蘇看著她風(fēng)情一笑,倒也還覺得這般的寧若水,與天下第一美人這個詞,名副其實(shí)。
不答話,寧白蘇只是抿了抿嘴角,含上一點(diǎn)點(diǎn)笑意,卻繼續(xù)聽得寧若水開口:“寧白蘇,其實(shí)我挺喜歡看你手足無措的樣子,這般的你,讓我覺得就像個失敗的喪家犬”。
寧白蘇勾著嘴角,看著寧若水眸底里的得意,嘲諷一笑,說道:“是么,那你敗在我手上那么多次,是不是連喪家犬都不如”。
聽完寧白蘇的話,寧若水臉上有些生氣,可卻是很快就被笑容取代:“是,我以前是輸給你很多次,但是,寧白蘇,這一次我不會在輸給你了,我一定要讓你在這里輸?shù)囊粩⊥康兀?,北冥蒼爵也會是我的”。
寧白蘇臉上有些疑惑,這般的寧若水太過自信,不由的讓她懷疑寧若水究竟是怎么了。
而且寧若水還能夠說出北冥蒼爵是她的這種話。
還是說寧若水身后有高人在指點(diǎn)。
“說吧,你要怎么樣才能教出解藥”寧白蘇對上她的視線,輕聲開口。
“很簡單,你將母親的毒藥教出來,我就將寧柳兒的毒藥給你”寧若水對上她的視線,目光中一片憎恨。
寧白蘇一笑,看著寧若水畫著精致妝容的面孔,如今這般的寧若水確實(shí)是越來越聰明了,竟然能夠猜到將大夫人的毒是她下的,但是也更加讓她懷疑,寧若水身后絕對有高人指引。
“寧白蘇,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會懷疑上你?”寧若水看著她,輕輕一笑,隨后,回答道“不過,寧白蘇,我是不會告訴你我怎么知道的”。
寧白蘇聽她這么說,也不多說,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道:“好,我與你交換解藥”。
見寧白蘇應(yīng)答的如此快,沒有半分遲疑,寧若水臉上涌現(xiàn)出一些狐疑:“寧白蘇,你不準(zhǔn)?;ㄕ小?。
“自然不會”寧白蘇看著她,繼續(xù)開口:“晚上你將解藥送過來,我就將解藥交給你”。
“好,諒你也不敢?;ㄕ?,除非你不要寧柳兒的命了”寧若水聽她這么說,笑意點(diǎn)頭:“那好,晚上我拿著解藥去你那,你可要等著我,不然錯過了,我可下一次不一定有寧柳兒的解藥了”。
“嗯”寧白蘇點(diǎn)點(diǎn)頭。
寧若水看著她,不屑一笑,不在停留,轉(zhuǎn)過身,就離去。
看著寧若水離去的身影,寧白蘇皺著濃眉,究竟是誰在后面幫寧若水?
寧白蘇剛轉(zhuǎn)過身,就見寧逸臣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