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切諾斯基停在大學生公寓村門口不遠處,楚以陌面無表情地拎著電腦包和大大的書包向那邊走去。
云揚已經等了很久,看到楚以陌走過來,唇邊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微笑,幫他打開車門放好行李。待楚以陌坐好之后,他并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從車后座拿出來一大捧白玫瑰,溫柔地說:“小陌,這是送你的。”
楚以陌怔了一下,眼里全是嬌艷欲滴的玫瑰花朵,純潔的白色,高貴典雅,仿佛不含有一絲的雜質。他輕輕地抱著玫瑰花,嬌弱的白玫瑰楚楚動人,仿佛一碰就碎了。
云揚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玫瑰花,看向他的眼神溫柔如水:“喜歡嗎?”
“喜歡,謝謝。”楚以陌低低地說,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嬌嫩柔軟的雪白花瓣。
楚以陌不再開口說話,云揚便打開音響,任流淌的音樂填滿沉默的空間。曲子的旋律楚以陌覺得很熟悉,應該是班得瑞樂團的雪之夢。車廂里滿滿的都是玫瑰的花香,濃郁的香味此時卻讓他覺得煩悶:典雅高貴的白玫瑰也成了有錢人追求的一種手段,染上了金錢的氣息。
他煩悶地把視線從玫瑰上移開,望向窗外,遠處是灰蒙蒙的天空和一成不變的高樓廣廈,都籠罩著一層陰暗的顏色。
云揚側過頭來看楚以陌,楚以陌正出神地望著沉悶的街景,線條美好的側臉帶著揮之不去的憂郁。云揚暗暗嘆了一口氣,說:“小陌,不論你想要什么,我都會給你。”
楚以陌握緊了手中的玫瑰,嬌柔的玫瑰經不起碰觸,便有潔白的玫瑰花瓣飄落到地上,沾染上塵埃的顏色,他嘲諷地挑了挑嘴角:這世間真是不公平。都說這是法治社會,人人平等,說什么人人平等呢,根本只是空話吧。憑什么有錢有勢的人就可以肆意妄為,普通的人就得逆來順受安分守己?所謂的人人平等,只能是在沒有錢和權的條件下才能成立的吧。
“小陌……”楚以陌什么都沒有說,那略帶憂郁的側臉和垂下的眼簾讓云揚覺得心情復雜,這些年來他洞察人心的功夫幾乎修煉成了家,卻猜不透眼前人正在想什么。
“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就好。”云揚將楚以陌冰涼的手攏到自己的大手里,輕輕揉了揉,貼到自己溫熱的臉頰上。
“晚上帶你去吃飯,想吃些什么?”云揚問道。
“隨便吧。”楚以陌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地說。
車子在一家高檔的中餐廳前面停下,云揚自然而然地打開車門,攬著楚以陌的腰往里面走去,楚以陌蹙著眉,微微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只得任他摟著進去了。
云揚把精致的菜單遞給他:“你先點吧。”
楚以陌接過菜單,他心情不好,也沒什么胃口,就隨口點了幾個,都是慣常吃的:“拔絲山藥、蛋黃魚片、水果煎餅卷還有四喜丸子。”便放下了菜單。
云揚拿起菜單,對侍者說:“酒釀小圓子、農家小豆腐、龍井蝦仁、清湯鴿蛋。”又翻了下菜單,說:“再來個三鮮魚翅湯。”
穿著制服的侍者一邊記,一邊笑瞇瞇地問:“請問先生要喝些什么嗎?”
“78年的沃恩羅曼尼酒莊紅葡萄酒,小陌,你呢?”
楚以陌扭頭對侍者說:“麻煩給我來杯橙汁,謝謝。”
等菜的時候有些無事可做,楚以陌無聊地望向窗外的街景,冷不防,桌上的手被一雙大手給握住了。
“小陌,你的手總是這么冰冷。”云揚攏住了他的手,輕輕地幫他揉熱。
“那是因為我體溫偏低。”
“難怪你上次發燒的時候我都沒發現,小陌,對不起。”
楚以陌終于開始直視面前的男人,其實云揚長得很英俊,挺鼻薄唇,具有成熟男人的沉穩氣質,舉手投足間是天然的貴氣,如果是小女生的話一定會被迷得七葷八素的吧,楚以陌暗想。
“云揚,”楚以陌想要掙脫他的大手,提醒他說:“會被發現的。”
云揚笑著說:“那又怎么樣?”
楚以陌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深沉內斂的男人會說出這么無賴的話來,不由得瞪他:“什么怎么樣?!你難道不怕別人知道嗎?”
“別人的話,我并不在意。”云揚依舊攏著他的手,甚至將他冰涼的手指貼到自己的臉頰上。
“那要是傳到你妻子、傳到你家人耳中呢?”楚以陌幽幽暗暗的眼底劃過一絲諷刺,“況且,我也不想被人指著罵是變態的第三者。”
“小陌,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自己?!”云揚蹙起了眉毛,握緊了他的手:“我不許這樣說你自己,更何況,我已經離婚了,沒有人可以這樣說你。”
“什么?離婚?”楚以陌顯然吃了一驚。
云揚居然微笑著對他解釋:“前幾天解決的,魏希那個家伙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他頓了頓,繼續說:“至于家里,不用擔心,他們反對與否并不影響我們。”
楚以陌心里驀地一片冰涼,他本來還想借助云揚家里的助力,離開云揚,當下心緒有些煩亂,腦子里縈繞的全是離婚兩個大字,甚至沒有注意到魏希這個有點耳熟的名字。
剛巧侍者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來了,云揚幫他擺好餐具,“小陌,餓了吧?先喝口湯暖暖胃。”說著,幫他盛了一碗三鮮魚翅湯。
楚以陌悶悶地吃著,直到看到黃燦燦的拔絲山藥胃口才好了起來。
“這個。”云揚突然指著他的唇角笑著說。
“嗯?”楚以陌疑惑地挑眉。他一直都是生得很好看的一個人,白皙俊美,眉目間淡漠如畫,往往會讓人覺得疏離淡漠。但他挑眉的時候,長長的睫毛顫抖著,眼尾上翹,幽幽暗暗的眸子里水波蕩漾,令人砰然心動。
云揚不由地傾身,輕輕地吻去那紅潤唇角邊沾的糖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