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上有人說話,是一個當官的,聽那聲音,凜然間分明是一種官氣,居高臨下的態度,“下面為何有火光,去看看。”
接著是一個人應答,“大人,這里平時都是一群叫hua子,1uan哄哄的,吃喝拉撒睡,都就地解決,臟著呢,那賊人應該不在此藏身。”
當官的哼了一聲,語氣帶怒,“你很熟悉那賊廝嗎,因何知道他不會在此藏身,讓你下去看,惹來這么多廢話。”
剛剛搭話的討了一鼻子灰,連忙道:“xiao人這就下去看看……你們,”他隨手一比劃,“都跟我走。”
噼啪的下了馬一些,呼呼的沖下橋。
其實,這些當兵的也不信簡旭會在此藏身,因為把守城門的已經說了,一隊人馬殺出城去,那賊人也在其中。再者,這些當兵的還有些懼怕,聽說那假冒皇上的賊人有通天之術,喊神人下凡相救,就有神人下凡,把一個武藝群的都頭給殺了。
就這樣,傳來傳去,時間也不長,簡旭被賦予某些神話的色彩,甚至有人暗地里嘀咕,也許,是皇上的氣數盡了,這賊人也說不定就能成了大事。因此,都有些怕。
但當官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不遵從,下了橋,在這群乞丐堆里1uan竄。
乞丐可不是一般的百姓,一無田產二無房屋,沒錢,就不怕誰惦記。又多無家室,沒兒沒女的,更無掛礙。什么都沒有的人,只剩下吃飯的一張嘴,還時飽時餓。所以,你當官的怎樣,你當兵的又怎樣,你不能從我這里剝奪什么,因此,就不怕你。他們也知道官府不愛搭理這樣的階層,就更加的橫行無忌。
瞧瞧,兵士們問話,“有沒有看見一個這樣高,相貌堂堂的,二十幾歲的男子?”
兵士還比比劃劃,叫hua子根本不抬眼看,睡覺的睡覺,吃東西的吃東西,挖鼻孔的挖鼻孔,剔牙的剔牙,xiao解的,就在一邊,甚至kù子都不用解開,找個窟窿,把寶貝牽出來,嘩嘩的,好不恣意。當兵的朝他屁股踢了一腳,回頭看看,挪了一步,繼續niao,也不叫嚷,也不反抗,全然沒有這回事,把這些當兵的,真當成空氣了。
當兵的走了一圈,沒有現什么可疑之人,想收兵,這時,一個當兵的從哪些橫七豎八躺著的乞丐身上邁過,不xiao心踩了一個人的大tuǐ,若是全踩上,大概還不會過分疼,主要是他踩了一點點rou,那人疼的嗷的一聲叫,張嘴罵道:“你瞎了!”
這一句,仿佛一個炸雷,那些乞丐都驚呆,別看乞丐不理會當兵的,但不是一點都不怕,不理會,就是一種最好的保全自己的辦法,可是,這人卻大膽的罵出,乞丐焉能不驚。
當兵的更驚,還敢罵人,臭要飯的,揮起馬鞭就打,騰!沖過來一個人,是簡旭,他抓住當兵的馬鞭,陪著笑臉道:“軍爺,何必跟一個叫hua子一般見識,打他不要緊,別累著您,我替您教訓一下。”
他說著,咚的一腳踹去,剛剛罵人的是麻六,不然簡旭也不會冒險出面相救,麻六又是嗷的一聲叫,此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雖然簡旭踹的不是很疼,但為了配合簡旭,他就裝著非常疼的大叫起來,喊道:“你為何踹我,我打死你。”
命令有些xiao聰明,過來,抓住簡旭,廝打起來。
簡旭也裝著氣,罵道:“你這個王八蛋,軍爺你也敢打,白日里討飯你就什么都不是,惹禍你卻在行,惹了軍爺,難道讓大家都跟你一起受罰嗎。”他揮起拳頭,猛力打去,兩個人,扭在一起,滿地1uan滾,一邊的歡子看出端倪,帶頭叫好道:“打,使勁打,咱們看熱鬧。”
眾乞丐認出簡旭是幫主的朋友,開始還不敢吱聲,不知是拉開這兩個人,還是就在旁邊看著,聽幫主叫好,都起哄似的,跟著叫好,呼啦啦圍成一圈,把滿地1uan滾的簡旭和麻六圍在里面,把當兵的曬在一邊。
當兵的正火,看他們打的噼里啪啦的,1uan了套,也就沒心情生氣,橋上的官老爺在喊,他們就急忙跑到橋上,稟報,“都是叫hua子,我們挨個的看了一遍,沒有那賊人,這不,因為屁大點事,又打起來了,1uan著呢。”
當官的仔細聽聽,橋下果然是吵鬧厲害,斜眼溜了一下,滿眼都是蔑視,然后一揮手,噠噠噠噠……全部撤走。
歡子側耳聽聽馬蹄聲遠了,急忙拉住簡旭道:“簡公子,他們走了。”
簡旭松開麻六,忽然氣的又在他腦袋上啪的打了一下,“整天的惹禍,管管你的嘴。”
麻六mo著腦袋,不敢吱聲,的的確確是自己錯了,rou著自己身上各處,疼!心里道,這家伙真狠,演戲而已,還真打。
眾乞丐多數不明白簡旭和麻六剛剛是假打架,是表演給那些當兵的看的,若非如此,那當兵的糾纏起來,事情即使不會敗1ù,也會惹來麻煩,他們兩個一打,當兵的也沒了火氣,還有任務在身,才沒搭理他們。
歡子陪簡旭在一邊坐了,問簡旭下一步如何進行。
簡旭道:“歡子,你幫我個忙。”
歡子忽地站起,拍著xiong脯道:“簡公子你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鄒眉頭。”
簡旭拉著他坐下,“沒那么嚴重,你明日出城去,我有些兵馬在城外駐扎,只怕吃食成問題,因為現在那賊人一定派兵追了出去,先,你幫我打聽一下他們的情況,看是否平安,這是我最擔心的,其次,能不能讓你的人,給他們送些吃食,不吃飽,怎么能打仗。”
歡子道:“xiao事一樁,咱丐幫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會討飯,只是,不會像飯鋪里買來的那么看上去整潔。”
簡旭道:“我相信向指揮使會理解的。”
然后,簡旭又jiao代歡子,若是看見向陽,讓他們先藏起來,等自己這里安排妥當,需要他們進城,再回來,否則,不要輕易出現。最后,簡旭拉住歡子的手說:“人說朋友不用多,知心的一個足夠,我簡旭,知心的朋友何止一個,謝謝你在關鍵時刻能幫我,我還有一事麻煩你。”
歡子道:“你我之間,何必客氣,還請公子你別見怪,特殊時候,我也沒有給你行大禮,說話也是太隨意。”
簡旭咚的捶了歡子的xiong脯一下,道:“我姓簡,你也姓簡,咱是兄弟,特赦你可以……”到此處,簡旭把嘴巴貼近歡子耳朵道:“面君不跪。”
歡子樂的,眼睛瞇成一條縫,想自己,從一個孤兒,到乞丐,受人欺負,在鐵老大面前那是低三下四,直到遇見簡旭,才鯉魚翻身,不禁做了幫主,又得皇上賜姓,又被封為天下第一幫,皇上又說他們是兄弟,真真是做了人上人,歡子高興的不知說何為好,忽然想起簡旭所的有事情求他,問道:“剛剛,公子還沒說是何事。”
簡旭回頭去找,現人群外獨立的劉紫絮,煢煢背影,嬌xiao瘦弱,可憐兮兮,他喊了聲:“紫絮過來。”
劉紫絮回頭看簡旭叫他,走了過來,也不坐,就在簡旭旁邊蹲下身子,也不說話,一貫的沉靜。
簡旭抓住劉紫絮的手,對歡子道:“想必你也知道紫絮和我的關系,我求你的事就是,幫我把他她藏起來。”
歡子還沒說話,劉紫絮突然站起,問道:“為何?”
簡旭道:“紫絮,你跟著我……”他想說太危險,可是還沒說出,就被劉紫絮搶了過去。
這也是劉紫絮第一次搶話,“不可,就是危險,我在你身邊,我才放心,你讓我藏起來,然后你去冒險,讓我在一邊擔心,這種滋味你不懂嗎,除非,除非你沒有擔心過誰,若是這樣,還不如被那賊人殺了痛快。”
“你胡說!”簡旭喝道,然后又拽拽她的裙子,示意她坐下。
劉紫絮蹲下,臉扭到一邊,忽然,聲音有些異樣,分明是哭了,悲悲切切,“我和你,自相識以來,聚少離多,變故不斷,但我從來沒有害怕過,因為我知道,你簡旭不是一般的人,說不定何時,你就會出現在我面前,可是這次,非同一般,無論生死,總要看見,看見了,就是你死在我面前,我們都是在一起,看不見,只是在那里擔心,生不如死。”
“萬歲萬歲萬萬歲!”歡子悄聲道。因為劉紫絮竟然說簡旭‘就是你死在我面前’這樣的話,這在別人,是大逆之罪,但他明白,劉紫絮說出來,簡旭一定不會怪罪,即便如此,他也覺得不妥,才萬歲萬歲的喊了幾聲,表示大吉大利的意思。
劉紫絮的這段話,讓簡旭豁然開朗,對啊,這次事情非常嚴重,若是死了,我和紫絮豈不是連死都沒能見上最后一面,若是我突然穿回現代,兩個人分別,豈不是和死一樣,還是沒有見到最后一面,空留滿腹遺憾。
“紫絮不哭,我答應你,就是赴死,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他摟過劉紫絮瘦峭的肩膀。
劉紫絮非但沒有止住哭,居然還哭出聲來,她心里突然好怕,有種要和簡旭分別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