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紫絮一貫不點頭不搖頭,這讓簡旭很是迷茫,究竟你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不喜歡?但對我又關心又照顧。喜歡?又不表態。若即若離的,看她長的像仙女,做事也這般讓人云裡霧裡。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是什麼時代,女孩子若張口就說“我愛你”,一定會被視爲淫婦。
他在那裡正琢磨,麻六溜了進來。
“喂,我總覺得劉小姐這個人有些古怪。”話剛說完,被簡旭啪的打在腦袋上。
“我看你才古怪,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這裡亂說話。”
麻六揉著腦袋,“什麼,她本來就古怪嗎,看她的氣質像林黛玉,看她的眼神像王熙鳳,看她的性格像薛寶釵,多複雜,難道這還不古怪嗎?”
簡旭聽他說完,思索一下,突然抓住麻六的肩膀,瞪大了眼睛,像在他臉上現了天大的機密一般,盯了一會兒,被麻六推開,“你幹嘛色迷迷的看著我,我又不是那個劉小姐。”
簡旭道:“六兒,我得重新審視你,你怎麼說話越來越有哲理。”
麻六撇著嘴,神氣的哼了一聲,“是你原來沒有瞧得起我,也就沒有認真的看我,我本來就是聰明絕頂的。”
簡旭道:“所以說大智若愚,你剛剛對紫絮的那段品評,想想她還真是,我越是琢磨不透她就越想她。”
麻六道:“雖然她古怪,但看上去像七仙女下凡一般,我也喜歡。”剛說完,又被簡旭啪的打了一下,急忙改口道:“我說的喜歡不是男女感情的那種喜歡,他是七仙女,我可不是董永,不過是像我在老家過年貼的年畫上的美人一般,看著舒服,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簡旭瞪著他問。
“對,是僅此而已。”麻六把腦袋點的像招財貓。
“當然信你,咱倆是哥們,所謂朋友妻不可欺,不過,六兒,你不僅會說哲理,啥時候學會用四字詞語說話了,還僅此而已。”
麻六道:“這些日子整天和二先生他們在一起,你也知道古人說話省字,不羅嗦,所以就耳濡目染了。”
“得得,越說你還越得瑟了,連耳濡目染都學會了,不過二先生那樣的人你多接觸一下好,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兩個人正說話呢,紅姑來報:“殿下,餘小姐求見。”
簡旭略一琢磨,道:“請她進來吧。”
紅姑出去,一會兒,餘青書帶著丫鬟走了進來,丫鬟的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吃食。餘青:“民女見殿下晚飯吃的很少,想是飯菜不合胃口,或是人太多吵鬧的緣故,我去廚房熬了粥,又做了兩個小菜,給殿下宵夜。”
簡旭此時覺得餘青書也很古怪,見了自己,既無先前他做爲“簡旭”的熟識感,又無後來他做爲“太子”的陌生距離感,一切都是大方得體,不慌不忙。
“餘小姐有心了,這是什麼粥,遠遠聞著就香氣四溢呢。”簡旭深吸一口氣。
餘青:“這是用了幾種米和幾種豆類做的,餘府比不得宮裡,只有這些了,請殿下見諒。”
簡旭還沒等說話,麻六噌的竄過去,“不錯不錯,燕窩粥吃多了也不好,多吃些粗糧健康,我先嚐嘗。”說著從餘青書手裡接過已經盛好的一碗粥,放到嘴邊咕嚕一聲,喝下一口,有些燙,伸伸舌頭,使勁的吹了吹,然後繼續喝,又抄起筷子夾菜猛吃。
他的這一舉動把餘青書看了個目瞪口呆,原以爲他不放心要替太子試吃飯菜,誰知這一句嚐嚐,把整碗粥都喝光了,兩樣小菜也只剩下光光的碟子。
麻六還不以爲然,簡旭感覺出了餘青書的異樣,心裡罵麻六,這個沒出息的傢伙,這不是讓人家懷疑嗎,試想太子身邊的宮女太監哪個敢如此造次。急忙打圓場道:“嚇著你了吧,他就這樣,從小就跟著我,我們兩個雖是主僕,卻如同弟兄,主要是他這裡有毛病。”簡旭指指腦袋,又道:“而且是因爲某次爲了救我被一棍子打壞的,所以平時我很縱容他的瘋癲。”
餘青書笑笑,“原來如此,怪不得府裡的人都說他有些與衆不同,我再去給殿下做一碗吧。”
簡旭道:“不必了,我反正不餓,再說就要睡了,吃太多不易消化,你坐下來,我們說說話。”
餘青書乖乖的坐在簡旭面前,簡旭道:“餘小姐,以前我騙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餘青書笑笑,“殿下快別這麼說,殿下是當朝儲君,身份特別,雖然我朝物豐民富,國泰民安,但在外面還是小心爲好,所以殿下對身份有所隱晦,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就知道餘小姐是最能體諒人的,我剛剛去和老太君談過,對餘公子的事情,會一查到底的。”簡旭道。
餘青:“謝謝殿下,只是人都死了,查下去又有何用,即使真能揪出元兇,無非是再多幾個人死。”
簡旭以爲自己的這番話會讓她激動,自己是太子,太子出面爲她的未婚夫洗脫冤屈,她即使不痛哭流涕的感謝,也不至於這樣冷淡,這讓他費解,“但有人訛傳我下的令,這讓我不能忍受。”
餘青簡先生便是太子,我餘府上下都不會再相信那命令是太子所下,殿下不必介懷。”
簡旭還想說什麼,餘青書起身告辭,“殿下也該歇息了,民女告退。”
麻六打著飽嗝,指指餘青:“這個女人看起來挺溫柔,你和她是不是有一腿。”
簡旭啪的又打了他一下,道:“我和她還有一手呢,胡說,你說你,怎麼老是忘了我是什麼身份,我是太子,你是我的跟班的,怎麼老是這樣不注意,我們是主僕,你這樣沒大沒小的,會讓人起疑心的。”
麻六咔吧著他的小眼睛,想了想,忽然有所醒悟,道:“哎呀,我忘了,那以後我注意了。”
簡旭道:“得,你以後還是這樣吧,突然改變,又會讓人懷疑了。”
第二天早上,老太君、餘主簿、餘青書等人過來給簡旭這個“太子”請安,守在門口的伊風喊了半天,裡面沒有人迴應,突然意識到了不妙,慌忙推門而進,房間裡哪有簡旭的身影,摸摸被窩,已經冰冷,想是走了很久了。
餘主簿也大驚失色,太子在自己的府裡丟了,他是脫不了干係的,急忙命人到處找,翻遍了整個餘府也沒找到,大家急的團團轉,賽諸葛道:“大家不必驚慌,太子一定是有事出去了。”
衆人問:“何以見得?”
賽諸葛道:“你們沒現麻六也不見了嗎,他一定是陪著太子出去的。”
衆人舒口氣,這兩個人,一大早的去了哪裡?爲何如此神秘?
簡旭和麻六去了哪裡?能夠破案,這餘青峰的兩個好友,也就是兩個同謀是關鍵,據說因爲那兩個人沒有對老羊的侍妾做出具體的姦污行爲,所以被判了一年刑罰,後來花了點銀子就出來了,只是這之後兩個人便如人間蒸,沒有蹤影,簡旭想去他們的家裡問問,總會有線索的。於是想了個辦法溜了出來,爲何不讓衆人跟隨,簡旭怕的是人多眼雜,他只帶著麻六,打聽了街上早起做生意的小販,知道那個姜實言的家離此不遠,於是直奔去,到了門口,卻現大門敞開,姜府裡是哭天喊地,號喪一般。簡旭心裡突感不妙,拉著一個急匆匆出來的夥計問原因,果然,他說是公子死了,問公子的名字,就是姜實言。
簡旭心裡突然一冷,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行蹤和目的,並且早自己一步下手了,殺人滅口,死無對證。
“不好!”他大叫一聲,把麻六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我膽小,裡面哭你這裡喊,一大早的,覺也不讓睡,跟你這個太子壓根就沒享福過,吃你碗粥還計較。”麻六嘟囔道。
簡旭沒心情和他鬥嘴,拉著他便走,道:“趕緊去找吳有爲的家。”
又一頓打聽,找到吳有爲的家時,眼前看到的聽到的,和姜家一樣,吳有爲,也莫名其妙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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