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齊王府燈火闌珊。
風玄靜靜的坐著,平靜地聽完了上官飛燕的故事。上官飛燕毫不保留的把她所經歷的事情講了出來,包括她對風玄的傾慕之情,只不過這份感情已經變成了仇恨,她本來就是敢愛敢恨的人。
風玄還是第一次認真專注的看著上官飛燕,大大的眼睛、彎彎的眉,眉宇間透著點英氣,不施粉黛反而使她看起來秀雅絕俗,宛如冬日斷橋邊的一株寒梅。
“你們都退出去吧?!憋L玄淡淡地說。
水伯看著上官飛燕手裡還拿著明晃晃的匕首,心裡有些不放心地說道:“王爺……”
“出去。”風玄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說道。水伯只好退了出去,屋外的火把也都散開了熄滅了,只剩下屋裡依舊明亮。
上官飛燕驚奇地問:“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你會殺我?”風玄反問道。
“我爲什麼不會殺你,”上官飛燕說這計劃的時候,眼眶裡已經有淚水在打轉。“我恨不得把你抽筋拆骨!”
“你殺了我,你會更加後悔的?!憋L玄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朝著上官飛燕走過去。
上官飛燕手裡握緊了刀柄,眼看著風玄一步步的走進,手卻像是提著千斤重的匕首,怎麼也擡不起來。
風玄來到了上官飛燕的面前,靠的很近,近得能聞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風玄輕輕撫摸她柔滑的臉龐,又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拔夷芫葥P國,而且只有我。”風玄說道。他不是誇誇其談,也不是甜言蜜語,更不是安慰其心,而是非常認真地說,眼神真摯地和上官飛燕對視著。
“噹啷”一聲,上官飛燕手裡的匕首落在了地面上。風玄俯首吻上了她的脣,然後把她抱了起來,輕輕的放在柔軟的牀榻上。上官飛燕躺在牀上,闔上了眼睛,感受著風玄熱情的親吻她的額、她的鼻尖、她的脖項、她的鎖骨……
翌日,天明。
上官飛燕還在思考著她這麼做是對還是錯,她不知道爲什麼只憑風玄一兩句話不明不白的話就相信他。整整一夜,風玄只沉浸在魚水之歡中,並沒有給她任何發問的機會。他說的是真的嗎,還是他在說
慌?可是一個說謊的男人真的就能這麼安然地睡在可能會要他命的女人身邊嗎?上官飛燕眼角的餘光還能看到地面上那把冰冷的匕首。
“你說的很對?!憋L玄說道,“要想救揚國,只有殺了他們?!?
風玄突然說話嚇了上官飛燕一跳,她偷眼看風玄,風玄還閉著眼睛,看著跟睡著差不多。
“除了風不破,還有風城!”風玄堅定地說道。
上官飛燕心裡一寒,感覺到這和她印象裡的風玄完全是兩個人。風玄睜開眼,又重新覆上她的身上,陰鷙地說道:“你會幫助我的,對嗎?”
上官飛燕不知道是被他壓的原因,還是被他吻得太激烈,總之上官飛燕感覺得到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喘不過氣,快要窒息了。
隆福軒酒樓。
天字四號房,有一個帶著斗笠的人,斗笠上紗簾遮住了他的臉。他點滿了一桌菜,但是他卻沒動過筷子,連桌上的好酒也沒有開封。
不一會兒,風玄帶著上官飛燕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怎麼不把斗笠摘下來?”風玄問道。
“奴才怕光?!蹦侨苏f。
風玄不用看也知道他是陳中,他問道:“時不我待,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了嗎?”
“有一個人,或許可以幫上王爺的忙?”衝中說道。
“誰?”風玄問。
“就是最近才進宮的秦香兒。”陳中說道。
風玄給上官飛燕滿上一杯酒,才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她怎麼能幫本王的忙,據我所知,那位秦香兒可是很愛三哥的?!?
“關鍵還是在蘇慄兒身上?!标愔姓f道。每次陳中一說話的時候,上官飛燕都會注意到他,因爲她覺得陳中的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有,她還覺得,陳中很刻意地忽視她。
說道蘇慄兒的時候,風玄心裡又是一緊,夾起的菜又放進碗裡,轉而連喝了兩杯酒?!霸觞N說?”風玄問道。
“人心,再堅強的人心裡又有弱點?!标愔幸馕渡铋L地說道,“只不過現在時機還未成熟?!?
“還要多久?”風玄又略顯得不耐煩地問道。
“王
爺要有耐心?!标愔袆裾f道。
“再等揚國可等不了!”風玄生氣地說。上官飛燕看向風玄,內心很感動。
陳中不語,只是看向樓下。
樓下有個男子,頭髮蓬亂,不修邊幅,衣服很陳舊。他手裡拿著一張紙,逢人就指著紙上的人像問:“你見過這個人嗎?”
男子要走進隆福軒,卻被店小二擋在門口。“你不能進來?!钡晷《饬枞说卣f道。
男子因爲走了一天,問了好多人,都沒問出個結果,心裡正煩躁著,便偏要進去。店小二伸手攔他,卻被他看似輕輕的一推,便後退好幾步,倒在地上。像隆福軒這種規模的酒家,打手護院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只多不少。這一會兒,店小二一吆喝,全都衝了出來,店裡的客人,膽小怕事的紛紛跑了出去,有些膽子大的,便留下來繼續吃酒看熱鬧。
男子被七八個兇神惡煞般大漢圍在中央,但是他卻不慌不忙,他解下掛在腰間的已經乾癟的酒囊,拔開塞子,仰頭朝天,勉強著才能到處幾點酒來。酒滴在他乾裂的嘴脣上,刺激得他禁不住倒吸冷氣。
大漢們眼見自己都被無視了,氣不打一處來,幾個性子烈的,搶頭就撲了上去。卻不想那男子靈巧的一閃身,躲了過去。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得過一個,你能躲得過十個嗎?但是他能,那男子就在廳堂裡轉悠,大漢們全都大汗淋漓也沒把他抓住。
恰巧這時,有一個人叫道:“都給我住手!”
大漢們聽得出說話的人正是他們的總管,便讓開一條路,讓他走過來。他們之見到總管走到男子面前,然後突然跪下,口裡說道:“小的有眼無珠,不知大人駕到,冒犯之處,請大人恕罪。”說著,他把手裡的一塊金牌呈到男子面前。
衆大漢雖然不知道那是塊什麼牌子,但見總管都下跪了,自己怎敢不跪呢,當下齊齊下跪道:“求大人恕罪。”期間喝酒看熱鬧的人,不明就裡,也跟著跪了下來。
“怎麼掉了出來?”那男子接過腰牌,臉上露出得意笑容,說道:“都起來吧,不知者不罪?!?
總管連忙謝恩,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額上居然都冒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