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兒並沒有立即回答,蘇慄兒能看到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委屈的神色,“見過了,風城哥哥對我很好。”秦香兒微笑著說。
風不破一陣劇烈的咳簌之後,才說道:“你們有十五年沒見了,你覺得風城怎麼樣?”
秦香兒思索著,她對風城印象,僅僅是一張紙上的畫像。每一年都有宮廷畫師爲她畫像,秦香兒總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後再由使者送到風國。風城這邊也是一樣,每一年都有風城的畫像送來,只不過風城的畫像,除了小時候的模樣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風不破見秦香兒久不回答,又問道:“那你還喜歡他嗎?”
“喜歡!”秦香兒立即答道,好像晚了風城就是別人的人了一樣。
風不破笑著說:“那好,開春就讓你們完婚。”
蘇慄兒收回目光,她看到秦香兒臉上幸福的羞澀,心裡竟然會不舒服,就像頭一塊巨石一直壓著,她覺得很悶。
東宮。
梅園,梅花盛開,暗香滿園。風城坐在梅軒亭裡,石桌上,一隻炭爐溫著一壺酒,風城自斟自飲。
站在一旁的花公公說道:“殿下,您是不是該去看看香公主了?”
“她住在哪裡?”風城問。
“仁惠宮。”
風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起身,走了出去。花公公心裡暗自高興,風城總算要去見秦香兒了。因爲花公公在送秦香兒回京的途中,風城並沒有和她相見,花公公爲風城辯白說他事務繁忙,脫不開身。他還向秦香兒保證回到京城,太子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她。
仁惠宮。
秦香兒給皇上風不破和後宮的嬪妃們請安過後,回到宮裡,百無聊賴的撥弄著古箏的琴絃。她心裡胡思亂想,風城爲什麼還不來見她,是不是不喜歡她。想到這點她又否定掉了,一定是他太忙了,不如去找他怎麼樣,如果他真的在忙,會不會打擾到他……
“公主,太子殿下要過來了!”一個侍女對她說道。
秦香兒問道:“你說什麼?”她並不是沒有聽清楚,而是想再聽一遍,讓心裡更有底。
“太子殿下要過來啦。”侍女又說了一遍。
秦香兒立即起身,進臥房,命侍女再給她梳一次頭,她拿出自己所有的衣裳,一件件的詢問侍女,“穿這一件怎麼樣,那一件呢?”經過了一番準備她坐在正堂裡,心情緊張的等著風城的到來。
已經可以看到仁惠宮的角檐了,琉璃瓦在陽光下格外燦爛。風城負手而行,頭一直低著,心事重重的模樣。風城忽然停住了腳步,跟著他的花公公心裡乾著急,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風城掉頭走回去了。
“殿下,就要到了,還是進去坐一會兒吧。”花公公勸道。
風城不爲所動,只是默默地走了回去。
才過了一會兒,秦香兒就等的不耐煩了,她看到派出去查看情況的宮女跑了回來,立即迎上前去,忙問道:“風城哥哥來到那裡了?”
宮女怯怯地說道:“太子殿下又折回去了。”
秦香兒一聽不幹了,她立刻衝了出去,希望能追上風城,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能追上風城,因爲她已經看到風城的背影了,但是翩翩在這個時候,剛纔的勇氣和決心都消失了,她只能站在原地,看著風城的身影越走越遠,同時她還期盼著,風城能夠轉過身來,也許這樣,她就會再有一次勇氣和決心。
夜幕降臨。
秦香兒心裡很煩悶,她覺得很委屈,比在全州城的時候還要委屈。她正向御書房走去,因爲在這宮裡,她對風不破很有親切之感,雖然宮裡的其他人對她也很好,但都不及風不破。她想去找他,向他傾訴,也許會順便打小報告,說風城欺負她。
御書房就在眼前,秦香兒卻停住了腳步。她又擔心如果她說了自己的委屈,風城會不會受到懲罰。她看到湖邊站著一名宮女,感覺到她的身上好像也有一份哀愁,便走上前去。
蘇慄兒今晚要值夜,所以她提前出來了,還沒到換崗的時間,便來到了柳樹邊,想事想得入神,有人來到她身邊都不知道。
“你沒事吧?”秦香兒關切的問她。
蘇慄兒聽到聲音,回頭看到來人就是秦香兒,心裡竟然有一絲醋意。“見過香公主。”蘇慄兒行禮道。
“不必多禮。”秦香兒說道:“你也有心事嗎?”
“我只是
想家了。”蘇慄兒說道,想家只是其中之一,她最主要的還是在反思今天自己爲什麼會覺得心悶。
“香公主是要找皇上嗎?”蘇慄兒問。
“原本是的,可是卻不知道該不該跟他說。”秦香兒說,“我能跟你說嗎?”
蘇慄兒點點頭。
秦香兒把她對風城的思念、憂慮、還有懷疑都一一向蘇慄兒傾訴。“心情果然好多了。”秦香兒說道,“謝謝你。”
蘇慄兒這才知道,原來還有這麼愛著風城。秦香兒比她經歷的更多,跟秦香兒十五年的相思之苦,她跟風城的關係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了。如果她沒有出現,風城就不會迴避秦香兒,蘇慄兒忽然覺得她是做了一間錯事,如果說她以前還私存著一點希冀的話,現在她能完全下定決心了,決心忘了風城。
“公主你太客氣了,奴婢現行告辭了。”蘇慄兒看著御書房。
“好的。”秦香兒說道。
蘇慄兒走上了石橋,秦香兒有特意跑來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蘇慄兒。”
“蘇慄兒、蘇慄兒。”秦香兒默唸了幾遍,然後說道,“我記住了。我叫秦香兒。”
雪地裡,一隻梅花鹿驚恐的在林間竄逃。五匹馬緊追其後,馬上的少年把硬功拉滿,瞄準著它。突然,利箭應弦而出,梅花鹿正好轉了個彎,利箭直直地釘在了樹幹上。少年又搭上一支箭,這一次,他看著真切,一箭正中梅花鹿的後腿。梅花鹿一個踉蹌翻到在地,但是它又站了起來,鑽進了灌木叢裡。
“分頭去找,它受傷了,跑不遠。”少年命令道。
衆人立即策馬分散開去。
白雪皚皚。一隻受了傷的梅花鹿踉踉蹌蹌的走在雪地上,最後終於以爲體力不支倒地不起。
“找到了,在這裡!”一個獵戶高聲叫道。當他走近那隻梅花鹿的時候,發現梅花鹿的旁邊竟然還躺著一個人,他下了馬,除去手套,試探著那人的鼻息,還活著。“快來,這裡有個人。”
不一會兒,少年和其他三人陸續來到。“王爺,有個人暈倒在這裡。是個女的。”
風玄在馬上看了一會兒,才淡淡說道:“帶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