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奴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得到一點消息了,聽說那孩子是住在采花大盜上官邪的院子里,這個采花大盜當年就是被王妃廢了武功。奴才想著,這孩子可能就是上官邪四處留情種下的種吧,王爺您看還要繼續查下去嗎?”
“查,徹底的給我查清楚,我要知道上官邪的一切消息!”夏宸瀚冷冷的說道。
幾日之后,劉子平將一幅畫擺在夏宸瀚的面前,這畫上是個三歲左右的女孩,靈動的眼神,秀麗的容顏。
“王爺,只是偶爾看見了幾眼,憑著印象畫出來的,也不知道這畫的像不像!”劉子平訕訕的說道。
夏宸瀚不說話,只是看著畫像,這孩子的眼睛像極了她,而其他的地方卻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從那個產婆的口中得知孩子是在二月份出生的,雖然這個產婆沒看見她的面目,可從身形口氣中他認定那個夫人就是白珠兒。如今看著這畫像,他更確信是她!
“小劉子,你老實說,這畫像上的孩子是不是和本王有幾分相像!”
“王爺,啊,像,是有點像!”
“上官邪那邊查的如何?”
“王爺,自從他被王妃廢了武功就從江湖上消失了,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聽說有人在塞外見過他。”劉子平小心翼翼的答道。
“是人就會有弱點,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去打通關系,辦不到別說是頭了就是身子都別想留下!”
自從依依學武之后,白珠兒覺得輕松了很多,鵬兒現在開始學走路,她又剛有身孕,每日都累的昏昏欲睡。
“鵬兒,別怕,慢點走,娘在這里!”
“娘,弟弟真笨,看我走的多穩當。”
“依依,你小時候可是和鵬兒一樣,也是這么一步一步的學會走路的!你啊,這么大的時候還沒有鵬兒走的穩呢!”白珠兒笑道。
“才不是呢,娘騙我,爹爹說我小時候可聰明了!”
“本王的女兒自然聰明!”
白珠兒聽見這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整個人都呆住了。
“娘,這有個人!”依依興奮的叫著。
“依依,快到娘的身邊!”白珠兒抱起鵬兒,拉著依依,緊張的看著夏宸瀚。
“依依,好名字,我夏宸瀚的女兒果然與眾不同!”
“娘,他在說什么啊?我告訴你,我的武功可高了,我爹爹的武功更高,你要是敢欺負我們,我爹一定會把你打的落花流水。”依依雙手握緊放在胸前,驕傲的說著。
夏宸瀚冷冷的看著白珠兒,她真狠,將他的女兒變成他仇人的女兒,身為他的王妃竟然與他的仇人私通還生下了孩子。
“你這個壞人不準你這么兇狠的看著我娘!”依依底氣十足的說道,高傲的神情像極了夏宸瀚。
“依依,你問問你娘,誰才是你的親爹?”
“哼,我干嘛要問娘,我自己就知道,我姓蘇,我叫蘇依依,我爹是世上最疼我的也是最厲害的!”依依提起自己的爹就一臉的崇拜。
夏宸瀚的拳頭握的緊緊的,白珠兒一言不語的看著他,這樣的奇恥大辱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白珠兒!”緊緊是三個字,可聲音中的悲憤怨恨卻穿透了一切。
“依依!”
“娘,您怎么哭了?娘,您別擔心,依依會保護娘和弟弟的!”說著,依依雙手叉腰站在白珠兒的面前,眼睛圓鼓鼓的瞪起夏宸瀚。
“依依快過來!到我這里!”夏宸瀚溫柔的說道。
“哼,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話!娘,別怕,依依保護你!”
“依依,娘不怕,有你們在我的身邊,娘什么都不怕!”白珠兒溫和的說道。
“白珠兒,若你帶著依依回到我身邊,本王就既往不咎!”
“太遲了,我早已回不去了!”白珠兒冷冷的說著。
“白珠兒,你別忘了,你還是我的王妃!本王的容忍是有限的!”
“既然選擇了離開我就不會回去,曾經的靜王妃早已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一個只想好好過日子的婦人!”
“娘!您在說什么,這個壞人是不是想趁著爹不在的時候欺負您!”
“依依,你是本王的女兒,是本王的女兒!”
“娘,這個人真兇!告訴你,我是爹的女兒,哼!”
“白珠兒,本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帶著依依回到本王身邊!”
“已經錯過一次的人不會再犯同樣的錯!”
“白珠兒,不是本王不留情面,是你太狠心了!”
三年來,雖然照看孩子,可白珠兒并沒有松懈下來。夏宸瀚掌力雖快卻碰不到白珠兒,他只恨自己的手不過長夠不到她。
“娘,你這個壞人竟敢傷我娘!”
依依快速挪動著,追著夏宸瀚的腳步,小腳不停的向著他亂踢一通,可她根本碰不到夏宸瀚。
“放箭!”
夏宸瀚一聲名下就見無數的箭射向白珠兒和她懷中的鵬兒,白珠兒將鵬兒護在懷中。
“娘,娘,弟弟,娘!”依依在夏宸瀚的懷中掙扎著。
“快住手!”夏宸瀚捂住自己的手,他沒想到依依竟然會咬他,更沒想到一個三歲的小毛孩竟咬的這么疼。
“哇哇哇哇!”鵬兒的哭聲撕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鵬兒,乖,不怕,不怕,娘在這!”白珠兒溫柔的安撫著哭鬧的鵬兒。
“鵬兒,哼!這樣的孽種不配活在世上!小劉子將依依保護好,她要是從你手中跑了我要了你的腦袋!”
劉子平剛將依依抱住,箭就立即射向白珠兒。
眼見著白珠兒就在這亂箭中身亡,不知為何夏宸瀚的心中竟心痛了起來。
“還好,來的及時,看吧,我就是你的福星!”
上官邪將白珠兒救下來,一臉得意的說道,你沒瞧見剛剛夏宸瀚那氣急敗壞的樣子!
“你的輕功越來越好了!”
“名師出高徒,有一個天下輕功第一的師父,我這做徒弟的自然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上官邪,將鵬兒帶走吧!”
“白珠兒,你不會以為你自己回去了,夏宸瀚就會罷手!他若對你還有一點點的情意,剛剛他就不會下令放箭。”
“不,我若不回去,恐怕我們三個人還有君岳哥都活不了,三年了,他變的更無情了!”
“白珠兒,你覺得蘇君岳沒了你還能活下去嗎?”
“上官邪,你覺得這樣下去,我們能逃出去嗎?這個時候不能感情用事,相信我,帶著鵬兒去找君岳哥,告訴他好好養大鵬兒!上官邪,你該比誰都清楚,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我引開他們,記住不要讓君岳哥來找我,我若來我就死在他 面前。鵬兒,我的孩子,娘對不住你了。”
上官邪按照白珠兒的吩咐,抱著鵬兒一路風馳而去。
夏宸瀚追著白珠兒一直追了兩天,看著早已疲憊不堪臉色蒼白的白珠兒,他內心的痛苦并沒有減輕。
“你以為上官邪能逃得掉,本王不會放過任何人,你也別期望本王會念在昔日之情會饒了你。”
風吹亂了她的長發,隨風飄散,淡淡的愁,淡淡的笑。
“夏宸瀚,我從來沒這么想過!如今說什么都是于事無補,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的瓜葛。”
白珠兒說完,拿起手中的短刀用力的坎向自己的腳踝。血像飛奔的快馬流了出來,白珠兒咬緊牙,癱坐在地上,用力的將晶思鏈從毫無知覺的腳上取了下來。
“這個早該物歸原主了!”
夏宸瀚呆呆的看著她,看著地上的鮮血,她蒼白的面容如此的堅定從容,像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一樣。
“你,你就這么恨我,你就這么殘忍!”
“夏宸瀚,一切的恩怨就在今日煙消云散,今后再也不會有白珠兒,你恨也好怨也好,從今日起,再也無須為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費半點力傷半點神!好好照顧依依,畢竟她是你親身的骨肉!”說完,白珠兒 將一粒藥丸放入了嘴中。
“你,你往嘴里放了什么,快,快將毒藥吐出來!”夏宸瀚慌亂的想要從白珠兒的最終取出毒藥。
“你,你,難道連這點機會都不留給我,小肉珠!”
“夏宸瀚,至少讓我死的時候還留點尊嚴,情的怨憎無知酸楚以及不可解的糾纏再也無法左右我,一切的一切都隨我而去!我不奢望平靜,更不會奢求你原諒我,但求能得一片凈土收容我這殘缺的身心!”
原諒我如此自私,我的孩子,請原諒娘如此殘忍,我不能帶著你回到那個地方,死對我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原諒我小小的自尊,我不想在孩子的心中留下如此不堪的形象,更不愿再次成為一個沒有心沒有靈魂的逃避者,我已辜負了一次不能再次背上辜負的行囊活在這世上。請讓我懦弱,容許我逃避,這一次是最后一次,我的孩子們,我的君岳哥,我的親人們。我這無聲的心聲隨著我了無聲息的脈搏漸漸的遠去,你們聽不到我的心聲,聽不見我的吶喊。但愿,但愿,有天你們能夠原諒我。白珠兒在心里摸著著,眼睛漸漸黯淡!
“小肉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你給我醒來,睜開眼看看我,我說過這輩子就是死你也是我的人!可你不能就這么輕而易舉的死了,你要死也是死在我手中。小肉珠,你私自離開我,你還沒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寧愿在我面前死去也不愿給我機會?我錯了嗎?我錯了嗎?明明是你離開我,背叛我,你憑什么這么坦率輕松的面對我,憑什么理直氣壯的看著我,憑什么想走就走想死就死,我不容許,我不容許!”
夏宸瀚抱緊白珠兒的尸體,身上沾滿了她的血,他的淚,她的血。
靜王爺帶著靜王妃的尸體還有未曾露過面的郡主回到了靜王府,至此之后靜王府的女人越來越多,可王妃之位卻一直空著。
冷清的風中,孤單的墳墓前站在一個滿頭白發的男子,一個年幼的孩子站在他的身邊。無聲的風吹著,吹痛了眼睛,吹痛了心,無聲的悲傷隨著笛聲在風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