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底是往哪一個方向走的?為何一路都沒有任何的蹤跡?”凌清羽勒緊韁繩,回身問那個前來報信的羽衛(wèi)。
“屬下的確是看到小姐往金遼方向走的,那時候擔心,所以看準了才去報告少主。”那人心驚膽戰(zhàn),心中暗罵云晞微,也怪自己運氣不濟,偏偏就看到云晞微跑了。
“你若是看清楚了,為何一路上沒有小姐的蹤跡,分明是辦事不利,自己去令罰吧。”凌清羽轉(zhuǎn)身,四處打探,但這一路的探子都說并未發(fā)現(xiàn)云晞微。
那羽衛(wèi)沒有辦法,云晞微偏生就選了他守住的出口,他能如何是好呢?凌清羽嘴上說得輕松,不過是領(lǐng)罰,卻只有他們這些人知道,這一去,便是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何論在見一見親人呢。只盼著下一世,不要在做他人的走狗,如此,自己也能活得像個人樣。
“少主,出事了。”
凌清羽心中煩擾之時,又有羽衛(wèi)來報,只見他眉頭又皺了幾分,屋漏偏逢連夜雨,云晞微為何就不能好好的呆在他的身邊呢?,慕寧初那樣無情的人,有什么好的。
“何事?”
“少主,樂正言被人救走了,羽衛(wèi)們都被迷暈了。”
“何人?”對于此事,凌清羽倒是不驚訝,自己離開,樂正言得以脫身不足為奇,且他身受重傷,短時間之內(nèi)也回不到玉溪,他與慕寧初的合作也算是完成了。
“并未看清楚,只有羽衛(wèi)在昏迷之前,恍惚看到的是一個女子,但是何人又不能知曉。”
“女子?”凌清羽心中忽然生出不安來,想起是去救云晞微的那一日,又看了一眼迷茫的探子,臉色大變。
“來人,隨我回去,將澤山全部包圍,不準任何人進出。”凌清羽策馬狂奔,心中如同被萬把寒冷的冰箭刺穿一般,又疼又冷,云晞微竟真的騙了他,為了樂正言,她不惜做出一出戲碼,誤導他,讓他以為云晞微真的去找慕寧初了。
“少主,那小姐?”凌清羽的貼身羽衛(wèi)硬著頭皮問道。
“她沒有去金遼。”
凌清羽這般說,貼身羽衛(wèi)已經(jīng)可以猜到了一二,不敢多嘴再我往下問,只默默的跟著,有時候他也是想不通,不明白云晞微到底是在倔強什么,明明少主將她當做寶貝一樣的供著,她卻完全不領(lǐng)情。
凌清羽此刻周身的寒氣,若是這一次再找到云晞微,她便休想有一分的自由,他曾給過她無限的信任,可是云晞微永遠都沒有看到他,若是這樣,他便不會在考慮她在山莊里會不會悶了,會不會不開心,他便將她一生都禁錮在自己的身邊,不讓她有機會逃離。
……
云晞微帶著樂正言幾人進了山,將馬兒丟棄之后,又帶著幾人徒步進了山中,找到一個山東之后,才停了下來。
云晞微回身一看,發(fā)現(xiàn)樂正言滿臉的通紅,身上的鮮血早已經(jīng)凝固,云晞微又看了余安與大隨,皆是如此。
“你們都發(fā)燒了。”云晞微伸手去拉樂正言坐下,又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又肯定道,“真的是發(fā)燒了。”
樂正言不知自己是不是發(fā)燒了,只知道如今他開心得緊,云晞微一雙好看的眼睛里面,都是他,讓他如何不歡喜?
“幸好我未雨綢繆,帶了許多藥。”云晞微邊說邊解下身上的包袱,找到可以治頭疼發(fā)熱的的藥丸遞給幾人。
見幾人都乖巧的吞下了,云晞微才舒了一口氣,“今日我們是走不了,天色已晚,若是點火尋路又招人眼,師兄一定會派人搜山的,所以我們只能躲著,等過兩日,你們好些了,我便帶你們走一條小路,如此便可以出去了。”
“為何凌清羽一定會搜山?他怎么會知道你在此處?”大隨此時懷疑的看著云晞微,好端端的,怎么會搜山,云晞微不見了,該是去找云晞微才對呀。
云晞微瞪了大隨一眼,不該多想的時候多想,語氣不善的說了一句,“今天的晚飯,你只能吃頭,別的肉一口都吃不到。”、
云晞微說完,余安與樂正言不由的笑了起來,大隨見兩人這般,就想不明白了,與他們出生入死的誰?竟這般偏袒著這小丫頭片子,本來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他說出來了,不僅招云晞微白眼,還招兩人的白眼,這就過分了些。
“云姑娘,多謝相救。”余安不理會大隨的死腦筋,向云晞微言謝。
云晞微擺擺手“若說這些,我對你們是一輩子都說不完的。”云晞微曾經(jīng)幾次生死之際,都是樂正言出手相助,她做的這些又算什么呢,況且,這一切,許還是因她而起。
“你們已經(jīng)吃了藥,傷口許是不會惡化,還有發(fā)熱也會慢慢的消退,你們先休息,我去打一些吃食。”云晞微起身,幾人浴血奮戰(zhàn)了那么久,必然是惡極了,這山是她最熟悉了,所以幾人的吃住都是不成問題的。
云晞微剛站起來的,樂正言便跟著站起來的,即便他自己如今因為發(fā)熱有些頭暈,但是也斷然不會讓她一個人出去,外面深林不說,若是被凌清羽發(fā)現(xiàn),豈不是又要被帶走了,況且天色已晚,山洞外邊已經(jīng)有些黑了,云晞微向來怕鬼,可別在外面哭了才好。
“你做什么?”云晞微不解,“你不會是要跟我一起去吧?”
樂正言點頭,云晞微卻笑了起來,“你最是不會辨別方向,你還和我一起出去,若是不小心走丟了,我還得去尋你,若是尋不到你,不但我們今天沒有飯吃的,我還得搜山,你還要和我去嗎?”
云晞微一長串話說得順溜,將她嫌棄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即便是樂正言不愿意承認,在聽到余安的笑聲之后,便也不能不承認了。云晞微這個小女子,她怕鬼之事,他何曾與他人提及?倒是自己不辨方向之事她時時刻刻不忘記的,如今還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真是讓人生氣。
大隨在一邊,也是想不通,他主子,堂堂的玉溪太子,戰(zhàn)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戰(zhàn)神,為何會喜歡這么一個油嘴滑舌又禍國殃民的禍害女子,雖說他主子是真的不會辨別方向,那依舊擋不住他的才華,所以為何不喜歡一個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溫柔可人的小女子多好,喜歡這么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真是不知道是什么眼光。
大隨又不滿的看了余安一眼,只覺得這兩人的眼光是極差的,喜歡的女人不是男人婆,整天舞刀弄槍,就是喜歡眼前這么一個長得美的禍害,整天一出現(xiàn)便是爭斗。哎,真是可憐。
樂正言如今可沒有心情管大隨在想些什么,只心心念念的看著云晞微離去的背影,若不是云晞微離開時最后警告他別亂走,否則便會生氣,他是真的要跟出去,這得多危險呀。
“主子不必擔心,云姑娘定是熟悉這座山,所以才會這般無所忌憚,看她今日一路走來,走的都不是尋常的路,想必這條路也不是人人都知曉,云姑娘不會有危險的。”
樂正言不回答,說得倒是好聽,若是和敬,他指不定多擔心呢,誰家的孩子誰疼,果然是這個道理。難道他不知道這些事情嗎?可是天這般的黑,他就是擔心,他能如何。
大隨嘆了一聲,堂堂的戰(zhàn)神,如今卻像是等著丈夫歸來的妻子一般,要多沒有出息,就有多沒出息,真是紅顏禍水,毀了一代英雄,自己可不想有什么兒女情長了,還是自己過吧,如此也不會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
“少主,這是凌清羽他們的馬,還有一匹馬,是山莊的。”
凌清羽默默的點頭,看著山莊的馬匹嘴角帶著苦澀的笑容,一路上,他多么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即便云晞微真的去尋慕寧初了,他都沒有此刻這么的難過。
云晞微是為了他人,第一次騙他,第一次在他與他人之間,選擇寧愿欺騙自己,也在所不惜。
“搜山吧。”
眾羽衛(wèi)聽此,臉色都不太好,澤山這么大,若是真的搜山,不眠不休,也要七天七夜這般才可能完全的搜完,這還不包括一些他們從未涉及的地方,可是他們心中是這般不情不愿,臉上卻不敢有任何的表情,動作更是麻利,并未讓凌清羽看出任何的不妥。
眾人都知曉,云晞微對于凌清羽來說,就是最致命的毒藥,她就是凌清羽的命門,所以沒有任何人敢在這個時候,告訴凌清羽此事的不妥,他們怕死,不愿意就此丟了自己的性命。
夜幕降臨,凌清羽看著沉在夜幕中的澤山,如今眼前的暗沉沉的一切,猶如他的內(nèi)心,他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希望,就如同曾經(jīng)他知道他的身世一般,可那時候,他還是幸運的,因為云晞微如同暖陽一般的出現(xiàn),照亮了他整個黑暗的世界,也溫暖了他厭世的心,所以他從那一刻開始,便愛上了云晞微,如同冰天雪地的人們,愛極了在暖陽之下曬著太陽的日子。
何人會不喜歡?
可是為何現(xiàn)在,曾經(jīng)的暖陽,卻幻化成最冰冷的箭,像是要奪取他的性命一般,毫不留情,云晞微也許不知道,在他卑微的哀求她留下來,她答應(yīng)的時候,自己有多開心,即便是這么的卑微,可是他的溫暖留在他身邊,這便足夠了,多卑微他都愿意。
“少主,天色已晚,您先回去休息吧,屬下定當竭盡全力的,尋找到小姐。”一直跟在凌清羽身邊的羽衛(wèi)也是心軟,看著這樣的凌清羽的,心中泛著酸,曾經(jīng)他的少主也曾這樣,但自從云晞微出現(xiàn)之后,便再也沒有這般了,可是如今……
哎。
“不必了,我要在這兒等著晞兒回來。”凌清羽依舊倔強,他不能沒有云晞微,就像是魚兒不能缺了水,他失去過,所以他知道自己會死,所以他不不想在那樣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