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廂房外,齊聚殺氣騰騰的隨從,云楓手握兵刃,不允任何人靠近,可他眼睛雖一直看著面前的侍衛(wèi),只心里卻格外的惦念廂房里的人,他不知為何在這么危險的境地,唐絮兒竟還敢讓與凌清羽一人見面,難不成她是真的想要死在他的劍下嗎?
女子就這一點尤為可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在不愛你的男子那里,你無法想象他的絕情。
“你是要來殺我的?”唐絮兒依舊一身紅衣,只臉色蒼白,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一雙含情的眼睛帶著悲痛,她在凌清羽眼里,似乎從未得到珍視。
“把晞兒交出來,我便可以不殺你。”凌清羽眼里沒有一絲感情,早在唐絮兒那時意欲殺了云晞微開始,在凌清羽心中,便再無分量了。
“你口口聲聲,心心念念的云晞微不在我這兒,她早已經(jīng)和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真是可笑,你這般愛她,而她呢?換了一個又一個男人,你卻癡情不悔,真是恥辱!”唐絮兒瘋狂的笑了起來,她這般愛他,他卻無動于衷,她也曾為他做個溫柔的女子,改掉自己的性子,可他什么都沒有看到,只知道云晞微多好,哪怕他的眼里有一點自己,唐絮兒都不會變成如此。
凌清羽聽到云晞微并不在唐絮兒手中,轉(zhuǎn)身就要走,多說一句都不愿意。
“你別走,你為何不問問我,不關(guān)心一下我?”唐絮兒一把抱住凌清羽,那么久沒有見到的人,為何就這樣冷漠,曾經(jīng)他也會對她笑,也會關(guān)心她,為何這一切現(xiàn)在都沒有了。
“滾!”凌清羽用內(nèi)力振開唐絮兒,對于她這樣的女子,用劍他都怕臟了自己的劍,他同樣知道愛而不得的感受,卻從未讓想過自己深愛之人會難過,若是愛是占有,那又算什么愛。
凌清羽抬步,卻被趴在地上的唐絮兒緊緊的抱住腿,“為什么?為什么不可以愛我?你心中難道沒有一點愧疚么?”
凌清羽閉上眼睛,深呼了一口氣,“你愛別人,別人就一定要愛你么?若是如此,為何你看不到門外那個為你守護(hù)之人?他那么愛你,你又為何執(zhí)著于我,你不過是自尊心作祟罷了。你若是不放開,休怪我無情了。”
唐絮兒絕望的看著凌清羽,只見他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劍,唐絮兒對于凌清羽,從不敢賭,她知道若是以前或許還有一絲的希望,而在自己傷害云晞微以后,凌清羽永遠(yuǎn)不悔對自己心軟,她只覺得可笑,折磨云晞微之人云楓默默的守著自己,對自己千依百順,折磨自己的人默默的愛著云晞微,無怨無悔。
上天真是會開玩笑。
“今后若是我發(fā)現(xiàn)你在傷云晞微,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手下留情了。”凌清羽曾經(jīng)不是對唐絮兒沒有一點情分,他們一起長大,這種感情不是人人可比,可是唐絮兒因為自己,不惜殺了云晞微。他也知道愛一個人得不到有多痛,但是至少做一個人才可以愛人,若是當(dāng)初沒有云晞微,唐絮兒早已經(jīng)沒有命。
這也是為什么,他沒有那么討厭蘇瑤,卻恨透了唐絮兒。
唐絮兒無力的癱在地上,“如此,我還寧愿當(dāng)初我死了,也不會那么痛。氣得臉色發(fā)青,沖著門外大喊,“來人,拿下他!”
凌清羽眉頭一挑,世間相遇之人為何不能一對一,那樣就不會有難么多的遺憾,也不會有那么多的恨,如此,世間豈不是很美好?只這樣的愿望,也只能是奢望了。
“不許傷他!”唐絮兒被凌清羽的內(nèi)力震到,傷得不輕,只即便如此,她依舊舍不得讓人傷害他,若是真要凌清羽死,凌清羽也只能死在她的手中,但她永遠(yuǎn)不會讓他死,即便用命去換,都不可能。
“他已經(jīng)傷了你,你還這般護(hù)著他?”云楓從未這般生氣,他看不懂唐絮兒為何要真的折磨自己。
“那又與你何干?”唐絮兒撐著自己起身,一雙眼睛放在凌清羽離去的背影上,她傷害誰,都不會傷害凌清羽。
云楓此時笑了起來,他不但笑唐絮兒的執(zhí)拗,更是笑自己,自己想不通唐絮兒為何這般折磨自己,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權(quán)利與地位本是自己最想要的,可遇到了唐絮兒以后,唐絮兒便是一切,為了能夠與她在一起,他甚至罔顧朝中人不可與江湖人往來的規(guī)矩。
這今日看來,這一切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笑話,唐絮兒的心中放下半點自己,哪怕他做得再多,也無濟(jì)于事。
可他如今卻還在想,如果是他先出現(xiàn),結(jié)局會不會就不一樣?
搖搖晃晃的馬車?yán)铮瑯氛园察o的看著兵書,安靜躺在一邊的是面色煞白的云晞微,云晞微本在另一輛馬車,可卻因為昨夜情況危急,她的毒被唐絮兒那一劍催化,危在旦夕。
‘凌清羽身邊除了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女子?特別的溫柔善良。’
‘你說的可是蘇瑤?’
‘我不知道,曾經(jīng)受過她救命之恩,也是因為她我才能活下來。當(dāng)時因朝中權(quán)利斗爭,流落天澤,幸好遇見了她。’
‘你不記得她的樣貌了?’
‘當(dāng)時眼睛看不到,也聞不到味道,只聽到聲音,因而不記得了。’
‘我身邊溫柔可人的女子大概是蘇瑤你,你可以讓人問問。’
樂正言回憶昨日與云晞微的簡短對話,他已經(jīng)她醒來已經(jīng)無事,卻沒想到,會如此惡化。樂正言第一次看兵書出神,瞥了一眼云晞微,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既然已經(jīng)知道當(dāng)初那個人不是云晞微,卻還依舊會救她。他是推崇仁義,但不是活菩薩,云晞微就是一個麻煩,他卻救了。
正在出神之際,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只聽大隨在馬車邊道,“主子,有人攔路。”
“清掉。”樂正言頭也不抬,這一路上,多的是攔路之人。
“是個姑娘,說是天澤,要來請云晞微。”大隨又道。
“她是誰?有什么資格來請人?”
“姓蘇名瑤。”
大隨話音剛落,便見樂正言迫不及待的打開車簾,大隨有些驚訝,他從未記得他家的主人認(rèn)識這么一個女子。
“主子。”
大隨還在想時,樂正言已經(jīng)下了馬車,緩緩地向蘇瑤走去。
蘇瑤坐在馬上,穿著一襲粉色的紗裙,頭發(fā)綁起來,露出纖細(xì)挺直的脖子,一雙眼睛亮晶晶,臉上有兩個梨渦,分明的可愛,雖沒有云晞微的絕色之姿,但自有她的美麗所在。
“打攪這位公子了。”一開口,便如綿綿的暖茶,讓人心脾溫暖,看向她時,也不由的多帶一些溫柔。
大隨聽著蘇瑤的聲音,身體一震,這樣的聲音才是女子該有的聲音嘛,且看她端莊溫柔的模樣,不知比云晞微好上幾倍,云晞微就空有那一張臉兒,在看她向樂正言盈盈一拜,嘴角邊的梨渦帶著微笑,讓人沉溺在她的溫柔甜美之中。
“姑娘有何事?”余安見兩人已經(jīng)不可自拔,只能自己詢問道。
“這位公子,晞兒是小女子的朋友,探子探聽到她在此處,如今情況復(fù)雜,那么多人都對她虎視眈眈,小女子不放心,也多謝幾位公子的幫助,能否讓小女子帶她走?”蘇瑤笑著解釋,一段話說得讓人心軟,這樣一個有情有義又溫柔的女子,何人不想讓著幾分。
“她身中蠱毒,唯有神醫(yī)谷的神醫(yī)才可救助,若是你不介意,便可以一起前行,我們也是去同一個方向。”樂正言忽然道。
大隨聽到這里,手里的刀差點掉落,這是他家主子在邀請一個女子前行,偷偷瞥了一眼,樂正言眼中有些復(fù)雜的情緒,難不成他們認(rèn)識?
就見余安都覺得驚訝,走蘇瑤在他眼里并沒有多少的驚艷,若是他猜得不錯,這女子說話做事,似乎在仿照云晞微,連自己都不做的女子,又有何驚艷可言,且臉蛋還沒有云晞微美呢?
“如此,便勞煩公子了。”蘇瑤笑著應(yīng)下。
此時,一個丫鬟趕來,在她耳側(cè)說了些什么,只見蘇瑤臉色大變,看著樂正言楚楚可憐道,“公子,沖著晞兒來的人跟上了,我們得趕緊離開,小女子知曉一條路,公子若信得過小女子,請隨小女子的馬兒前來。”
“嗯。你先行吧。”樂正言回。
蘇瑤翻身上馬,“公子快些吧。”
樂正言回身,大步走回馬車,余安與大隨緊跟其后。策馬跟在蘇瑤的后面。
“余安,你說這個蘇瑤有什么來歷?主子竟邀請隨行?”
“來人,看看蘇瑤所說之人是何人?”
“是。”
“怎么了?你還不相信人家?我看這個女子比云晞微好多了,若是主子要選,我也覺得這個女子好。”大隨又道。
余安瞪了他一眼,“時常讓你多見見世面,你卻不愿意,什么叫美人計,這才是,你看那夜云晞微穿得一副男人的模樣,是來勾引人的么?”
大隨想了想,說得也是,但他還是討厭云晞微,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你說我是否有些幸運,你剛告訴我,她便出現(xiàn)了。”樂正言看著云晞微輕聲道,腦海里想起蘇瑤的模樣與聲音,嘴角帶著笑,他一只在等這個聲音,終于讓他等到了。
樂正言本不該帶著她,可卻又想要多一步的了解,只因為,他如今不知道該怎么告訴蘇瑤他們的相識與他的尋找。若是現(xiàn)在說了,難免有些唐突。
“主子,探子來報,后面跟著的人不是其他人,而是凌清羽。”余安湊近馬車與樂正言道。
樂正言好不容易帶笑的嘴角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臉上沒有剛剛的喜悅,他不傻,因為多年的尋找,他對凌清羽的為人格外的了解,凌清羽待云晞微如寶貝,又怎么會害她呢?而這個蘇瑤,明顯是不想讓凌清羽在與云晞微相遇。
“主子,不好了,有陷阱。”余安剛稟報不久,便聽到大隨的呼喚聲,只那個時候已經(jīng)來不急,他們早已經(jīng)被人圍了起來,四周都是都是準(zhǔn)備好的射手。
“奶奶的,竟然真的是美人計!老子就說云晞微就是一個禍害了吧?”大隨氣得爆粗口,陰溝里翻船這感覺可真是讓他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