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移個步吧,您在我這小攤前站了許久,我這東西都賣不出去了。”
雨兒被身后的攤主抱怨了一句,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站在人家攤位的正中間,有些不好意思,趕忙道歉道,“婆婆,真不好意思。”
“無事無事。”那攤主見雨兒快速的挪到一邊,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雨兒看著這個人潮擁擠的海邊城,瞥了一眼剛剛那位攤主的小攤上擺著琳瑯滿目的漂亮貝殼,眼中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婆婆,你這些貝殼好好看呀,價格可是合理?”雨兒走上前拿起一塊貝殼放在手中端詳。
“姑娘有眼光呀,一出手拿的便是我這小攤最好的貝殼了,只要姑娘真心與我買賣,價格自然公道。”攤主見終于有客人來了,多了剛剛沒有熱絡(luò)。
雨兒瞧著仔細,一副認真要買的模樣,那攤主心生歡喜,她這個攤位來來玩玩的都是海邊城之人,沒有幾個外來人,這些貝殼也早已經(jīng)司空見慣,生意自然不好,若是今日可以哄騙這個姑娘買一兩個貝殼,這生意也總算還能做下去的。
“婆婆,幫我把這兩個包起來的。”
雨兒闊綽道,也不問價錢,一臉笑意,這可美了這個攤主,動作麻利的給雨兒包起來,臉上藏不住笑意,“姑娘,總共四十兩。”
雨兒帶笑的臉聽此嘴角有些抽搐,兩個貝殼四十兩,看著攤主的意思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了。
雨兒也不多說,爽快的付錢,“婆婆,我想問你些事情。”
那攤主聽雨兒這般說倒是不驚訝,自知這姑娘如此爽快的付錢,主要目的是為了打探消息。
“姑娘,問吧。”攤主笑道。
雨兒湊近了攤主一些,“婆婆您可知道海女的姓名,長什么樣?”
“海女是我們五洲最尊貴的神女,老婆子這等身份怎么會見過,長什么樣子不清楚,名字倒是知道。”
“喚什么名字呢?”雨兒也料到看著海女帶著面紗,一般許是真的沒有見過,心中雖是有些失望,但也在常理之中。
“姑娘剛剛不也聽到王子喚海女了么?”攤主甚是疑惑,“單名南鳶。”
“就一個名字么?”雨兒追問不舍。
剛剛雨兒的所做所為都落在旁觀者的眼中,攤主的攤位靠得近,更是聽得清楚,因而笑問,“姑娘是在尋人吧?我們這的衙門離這里不遠,姑娘尋不到人可去報官。”
雨兒失笑,自己這是怎么了,就因為一雙眼睛、一個聲音就以為那個神秘的海女許是自己尋了一年的云晞微,卻從未想過實際,這一年來,慕寧初的探子傾穴而出,都未尋到關(guān)于云晞微的一點半點的消息,怎么會讓自己就這樣撞上了呢,且相似之人何其多呀,蘇瑤不就是一個么?
“姑娘,莫擔(dān)心,報官了總會找到失散的人。你別覺得老婆子這個貝殼貴,實則這是海里最珍貴的貝殼,是被賦予美好愿望的。”攤主倒是個懷有善意之人,見雨兒如此,不忍安慰道。
“謝謝婆婆。”
雨兒輕聲道謝,左右看了一眼,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今日不知哪家的姑娘有幸了。”另一個攤位的攤主一臉好事的與剛剛那個攤主道。
剛剛的攤主撇撇嘴,“明面上都說是去伺候海女的,不都是沖著王子去的,這些姑娘倒是真的不害臊,人家正主就在那兒呢,也直巴巴的往上趕,就是見還海女太善良了。”
“這也是常理,要是真的被瞧上了眼,這輩子錦衣玉食,哪里還需要過苦日子呀。”
“就是這個理!”
雨兒耳邊是幾個攤主討論的聲音,總結(jié)了一下談話的內(nèi)容,無外乎就是海邊城的女子都想成為海女的丫鬟,為的就是怕啥女王子的床!
海女的侍女?雨兒一激靈。
“婆婆,海女選侍女有什么要求么?”雨兒側(cè)身打聽。
“能有什么要求,不過是一些簡單的,只是我倒是聽說海女想要找的是一個會燒菜的侍女。也不知道海女在想些什么,明明在海邊長著,卻愛吃明元、金遼的小菜。”
雨兒心中一跳一跳,喜歡吃明元、金遼的小菜?會燒菜的侍女?
“婆婆,海女在哪兒招侍女呢?”
攤主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就那最高的樓宇,看到了么?海辰樓,就在那兒呢!”
“謝謝婆婆。”雨兒知曉之后,便往那個方向跑去。
“姑娘,你不報官尋人了么?”攤主大聲問。
雨兒擺擺手,“我先報恩!”
攤主點點頭,“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丫頭。”
……
“不好吃么?”星禹辰看著南鳶一臉嫌棄的吐出口中的菜,一臉著急。
“不好吃。”南鳶不滿意,這都是第幾次了出來,竟還沒有找到合適的。
“要不你在吃點這些甜點?”星禹辰眉間擔(dān)憂,南鳶已經(jīng)有好一陣子沒有好好的進食了,看著她越來越瘦的小臉,就覺得心疼。
南鳶嘆了一聲,雙手撐著下巴,“星禹辰,你說我一個土生土長的海女,為何會一直惦念著別的地方的小菜?難道是我上輩子不是海邊城的人?孟婆的湯沒喝干凈么?”
“竟瞎說,是你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去過明元金遼罷了,你那時就很喜歡那里的菜肴。”星禹辰無奈道。
“啊,可我只記得這一年的事情了,且大夫不是說了,許是明年到來,我又記不住今年的事情了。”南鳶側(cè)過臉看向星禹辰,“我可不想忘了你。”
星禹辰開心的笑了起來,“你不會忘記我的。”
“你可是我弟弟呀,忘記你以后,我這個姐姐太不好了。”南鳶又絮絮叨叨道。
“什么弟弟弟弟的,你不過只比我大幾天,我不要做你的弟弟。”星禹辰反對這個稱呼。
南鳶覺得好笑,本來就是弟弟,又不是說不要就不要,“你本來就是啊,又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
“反正我不是了。”星禹辰好看的臉因為眉宇間的不開心,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南鳶暗罵一聲,簡直是妖孽呀。
伸手撫平他眉間的節(jié)點,“你別皺眉,不好看!”
不過一句淡淡的話,便又讓眼前的人明媚起來,南鳶無奈,“你這臉比得上外面的天了。”
星禹辰抬頭去看,這可不是么,他們剛剛下船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呢,如今蔚藍的天空被一片巨大的烏云遮住,灰灰蒙蒙的。
“我定能找到讓你滿意的廚子。”星禹辰只覺得應(yīng)該提起一些開心的事情。
南鳶點點頭,笑容甜甜,“我知曉你用心,只也不必過于費心了,我吃海鮮也很好呀。”
星禹辰看著南鳶的小臉,女人都是這么會說謊的么?
“我們是等雨下了再回去還是現(xiàn)在?”
南鳶起身看了人來人往的小城,還沒有龍宮好玩了,“還是回去吧,沒有什么意思。”
星禹辰也跟著起身。
此時,廂房外響起敲門聲。
“王子,海女,打攪了,知曉前邊的菜不和海女的口味。小的又吩咐廚房新來的廚子做了一道小菜。請海女品嘗。”海辰樓的掌柜在門外道。
星禹辰對海辰樓已經(jīng)失望,這一年來那么多次,沒有一次做出南鳶想要吃的菜,下意識的便只想拒絕,“不……”必了。
不字剛剛出口,便被南鳶攔住,星禹辰覺得詫異,怎么突然起了興趣。
“端進來吧。”南鳶抽著鼻子又聞了一次,這個味道甚是熟悉。
掌柜的親自將一道精致的小菜端進來,南鳶兩眼亮晶晶,掌柜剛剛放下,便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到嘴中,“好吃。”
掌柜剛剛還一臉愁苦呢,聽南鳶這么一說,臉上的愁苦消散,他這酒樓總算是可以保住了,幸好給了那人一個機會,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機會了。
“真的好吃?”星禹辰覺得不可思議。
南鳶點點頭,將一口菜放入星禹辰的口中,星禹辰一張白皙的臉瞬間羞紅,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掌柜,沒發(fā)現(xiàn),還好。
“掌柜,新來的廚子可在廚房中?”星禹辰問。
“在的,殿下。”掌柜恭敬有禮,心中卻是喜不自勝,終于躲過了一劫。
“南鳶,你先吃著,我去看看那廚子還做了一些什么。”星禹辰笑著站起來。
“王子要見人,小的帶他過來就是了。”掌柜連忙道。
“不必了,海女既然愛吃她燒的菜,以后不免入宮,本王得去看看她是否做得干凈。”
“你讓瀟瀟去不就好了嘛。”南鳶抬起頭,“為什么要自己去?”
星禹辰堅持,“我得看看才能帶他進宮。”
南鳶想想也對,點點頭,心中因為星禹辰的關(guān)心暖暖的,“那你快些回來。”
“恩。”
南鳶見星禹辰走了之后,又低頭大快朵頤,她也不知為何,只覺得這道菜她以前常吃,且是最喜歡吃。可是她常年住在海邊城,又怎么會經(jīng)常吃到這樣的小菜呢,真是想不通。
只南鳶向來不是多想之人,既然自己想不起來,索性便不想了,能吃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便好,何故苦惱這么多,畢竟她還要苦惱星禹辰呢。
星禹辰跟著掌柜出來后,并未真的到廚房,而是進了另一間廂房,讓掌柜引那人來。
不過片刻,星禹辰便看到跟在掌柜身后而來的不是什么膀大腰圓的壯漢廚子,而是一個嬌俏的廚娘。
一雙好看的眸子也因此冷了幾分,“是你?為何一直跟著我們?”
雨兒笑,“為了報恩,我剛好從明元而來,知曉海女喜歡吃明元的小菜,便來試試。
“你有什么目的?”
“王子多慮,我想王子應(yīng)該知道我不會加害海女,這樣足矣。”雨兒依舊面不改色。
只話音剛落,便被星禹辰手中的被子準確的砸在膝蓋上,雨兒吃痛跪了下來,“有目的而來之人,我是不會留的。”
“王子不想要海女開心么?我看海女的身姿甚是消瘦,我以為王子會更在意這些。”雨兒忍著膝蓋的疼痛,出聲質(zhì)疑。
“何須用你這個來者不善之人!”星禹辰眼中閃出殺意,手心翻轉(zhuǎn),從袖中射出一個銀針,直直的指向雨兒。
雨兒膝蓋受傷,哪里來得及躲閃,索性接受命運之時,卻被一只細手拉開,生生躲過了那更要命的銀針。
“星禹辰,你為何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