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與三皇子在門外吵了許久,見樂正言沒有一絲想要出來的意思,由此,便也知道在呆下去也是沒有意義的,從而,各自甩袖離開。
“終于走了?!痹茣勎⒉辉俾牭匠橙侣暎_心道,雖是可以當做樂子看,但今日她是真的累極了,因而如今只想要睡覺罷了。
“無人吵嚷了,你也該睡了?!睒氛云鹕?,柔聲與云晞微道。
云晞微見樂正言要走,伸手一撈,正好抓住了樂正言的袖子,樂正言嘴角帶笑,“如何?舍不得我?”
云晞微搖頭,“樂正言,謝謝你救了我,還一直幫著我?!?
樂正言舍不得拿開云晞微的手,只笑著道,“人家都是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救了你,又花費了那么多,若是如今把你拋下,豈不是浪費了,。”樂正言實則為云晞微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真的沒有想過太多,甚至沒有想過她的回報,不過是心之所向罷了,如何需要什么感謝。
樂正言其實看得明白,對于男女之情,心里的希望是另一回事,他人的回應是另一回事,只是在他看來,他所給予云晞微的愛,真的與云晞微沒有關系,這只是他的感情,云晞微接受,便是皆大歡喜,云晞微不接受,他也沒有資格強加,便是如此。
“你的玉佩,可是猜到何人放的嗎?”云晞微輕聲問。
樂正言聽著云晞微這般問他,實則心中對云晞微格外的心疼,她心中明明已經(jīng)有了答案,卻依舊不敢相信。
“還未?!睒氛约幢闶钦f謊,也不想她在此刻更加的難過。
“你不說,其實我也是知道的,若是樂正宇和三皇子陷害,她們兩人便不會如此,可這宮里,他們沒有你的玉佩,皇上最為器重你,更加不可能,大隨與余安這般忠心,自然是不必想的,如此想來,便只有慕寧初了。”
樂正言還未說話呢,又聽云晞微道,“我不是在意他既然在,為何不救我,我在意的是,曾經(jīng)那么愛的一個人,為何像是從來都看不清楚,如今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所作所為不是自己愛的模樣,而是自己最厭惡的樣子,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每個人都會犯錯,何況是愛情里面,不到最后,何人都不知曉自己愛的是怎么樣一個,怎么會是可笑,你如今也該放開一些了,明白不合適就放手,這樣才算不辜負自己。”樂正言聲音依舊溫柔,他與云晞微說話,從不舍得有過一絲一毫的埋怨,他只想她過得好,真心實意的過得好。
“那你呢?”
樂正言知道她在問自己如何看待慕寧初的行為,慕寧初曾經(jīng)是他最敬重的師兄,即便是出現(xiàn)師傅的事情,他也從未懷疑過慕寧初,只是今夜所為,他亦是可以理解慕寧初對于自己奪人所愛的懲罰,但是要原諒,已是不再可能。
“情義已斷,今后便各自安好吧?!睒氛圆粫f一些絕情的話,但也的沒有辦法讓事情過去,今夜這一切,就當是師兄弟情誼的饋贈,今后,便不會這般了。
“你能這般想便好了。”云晞微回答,“你且放心,今后若是他傷你,我定然與你一起?!痹茣勎⒉皇前籽劾?,知道何人對她好,何人對她不好,她對慕寧初曾經(jīng)存在過幻想,只今夜之后,便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這可是你說的?!睒氛孕Γ瑢⒃茣勎⒌氖址湃朊薇恢?,“也是,你如今是我東宮之人,自然是要與我一心的?!睒氛宰詈?,還是不忘揶揄云晞微。
樂正言所求不多,一直以來,他得到的也不少,所以他不貪婪,他只希望云晞微可以一點一點的發(fā)現(xiàn)他的心意,即便是最后的結果,她們也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讓她名表便好了。
“明日再來看你?!睒氛暂p聲的囑咐,像是和煦暖人的春風,讓云晞微剛剛的冰封的雪山,也不由的為之動容。
樂正言剛出寢殿,便見余安與大隨在外等候。
“何事?”樂正言見兩人再此,不知道又發(fā)生了何事。
“主子,我與余安決定,一定會幫你,贏得云晞微的心?!贝箅S堅定道,“今后,我絕不會在討厭她,而是好好的待她,讓她感受到,主子的為人?!?
樂正言眼角一跳,這是什么事情?不過一刻不見,他最得力的屬下,玉溪最驍勇善戰(zhàn)的兩位將軍,成為了媒婆?
“主子,大隨說的不錯?!庇喟惨矞悷狒[。
樂正言擺擺手,“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讓你們擔心了?你們還是想想自己吧?!?
樂正言說完,不再理會兩人,徑直往偏殿而去,今夜他尋了云晞微一夜,也是累極了,如今也只想好好的休息。
余安與大隨見樂正言沒有想要理會他們的意思,也不氣餒,樂正言本來就是這么一個性子,只有對云晞微才會格外的在意。
“余安,云晞微雖是個禍害,但是畢竟主子喜歡,所以我愿意放下成見,可不能讓云晞微不知道主子的好。”
余安挑眉,“可不是么,主子付出了那么多,也是要有回報的?!?
月下的兩人細細私語,完全沒有平日里的男兒血性,看著倒是有些婆婆媽媽,只是卻讓人覺得格外的有人情味,一個人若是愿意為你拋棄他最在意的,那么也是可以證明,你對他的重要性,兩人對樂正言的情義,可不僅僅是主仆,而是男人之間的兄弟情,只樂正言身份高貴,是玉溪的太子,不便明說罷了。
“遇到這樣的主子,是我們的幸運,遇到這樣的男子,是云晞微的幸運?!贝箅S想到曾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每一次危險,樂正言都是涉險護他,說出了心里話。
余安點頭贊同,而后,兩人勾肩搭背,一起出了東宮。
夜本該這樣就沉靜下去,只一聲驚叫聲,又驚醒了整個獵場之人。
只見一個宮女不顧禮儀的大喊,“香貴人被人殺了?!?
柔妃本在獵場就睡不著,如今被這樣一叫嚷,整顆心更是極快的跳動。
“娘娘,香貴人……”隨行的嬤嬤掌著燈進來回稟。
柔妃捂著心口,今夜竟是一個多事之夜,不過幾個時辰前,香貴人還在帳篷里面哭泣,她聽得真切,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娘娘……”嬤嬤見柔妃不說話,怕是被驚到了,趕緊又上前一步,輕聲呼喚。
“恩。”柔妃輕聲回應,心中卻隱隱不安,香貴人與她同在翊坤宮中,是她宮中之人,平日里,是個極為安分之人,又怎么會惹禍上身?
“可是有人過來查看了?”柔妃問。
“剛剛過去呢,娘娘,如今外邊全部都是侍衛(wèi),娘娘還是明日再去吧?!?
柔妃搖頭,“不可耽擱,服侍我更衣?!比羰谴藭r她一直躲著,明日定會有謠言,柔妃在宮中那么多年,知道口口相傳之話的厲害,不管如何,香貴人都是她宮中之人,她定然是要親自去的。
“今年的獵場之宴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好的一場歌舞,死了人,一個不大不小的門千總也忽然死了,如今又是香貴人,這著實讓人不安啊?!彪S行的嬤嬤一直跟在柔妃的身邊,是柔妃信的過之人,因此,此時也敢在主子面前多嘴一句。
“的確讓人不安?!比徨鷳艘宦?,腦中卻在理著這一件件事情,千頭萬緒之間,忽而心下一空,這一件件事,看似都是他人之事,只是一連起來,便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事情,最后的受利者都是他們她與太子。
“娘娘怎么了?”嬤嬤見柔妃臉色忽然不好,著急問道,自家的主子可不能為了這些糟心的事情,傷了身體。
“夜宴上,死了人,何人負責?”柔妃問。
“自然是二皇子?!?
“二皇子夜宴出事,三皇子頂上,門千總死了,有言兒的玉佩,可理由說不過去,三皇子竟為這樣去質(zhì)問言兒,那么便是三皇子討不到號好,如今,香貴人死了,她是我宮中人,大家不會想到是我們,所以這幾件事綜合起來,只有言兒才是最終的獲利之人?!比徨溃?
只柔妃這一些話,卻讓隨行的嬤嬤驚了心,“娘娘,這會不會是巧合?”這幾件事看起來,不過是巧合罷了。
“若是別的事情是她人的設計,只最后這一件事,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想要讓皇上明白,獲利的言兒,不會是巧合?!比徨鷪孕抛约盒闹兴?,因此心里更是不安,。
“可那兩位,這么多年,都不是能夠想到這一步之人。”嬤嬤又道,娘娘既然堅信,那自然是沒有錯的,這么多年在宮中,為何樂正言的太子之位不可撼動,不但是樂正言有能力,還因為她有一個好的母妃。
“是人都會成長,切莫看清了任何一個人,今日端妃將姜妍兒送入宮,便是比之前聰明得多了。只她們?yōu)楹我绱??如今她們要對付的應該是彼此,不可能結盟。”
“娘娘一直擔心的就是她們聯(lián)盟,只近日也沒有異常的動作,若是真的聯(lián)盟,便不是在今日這樣的日子送人,可這又是為何?”
柔妃想著,卻如何都覺得不對,慌神之間,看到鏡中的自己,因著月光,似乎年輕了十歲,有了當初貌美的樣子,也想起了玉溪皇帝傾心于自己之時的模樣。
傾國傾城的女子?
柔妃似乎明白了什么,“今日太子是不是與皇上求人了?”
“是的娘娘,太子也太大膽了些,又不是個女子?!?
柔妃此時心中已經(jīng)明白,宮中的形式未變,卻有人將矛頭指向言兒,那還能因為什么,云晞微便是那罪魁禍首!
“嬤嬤,傳我之令與金遼之人。”柔妃想著,輕聲在隨行的嬤嬤耳畔交代事情。
而后才喚另一個宮女進來,服侍更衣后,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