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大雪合時宜的下落,將慕寧初與云晞微的頭發都染白了。
云晞微伸手,拍下頭上的白雪,笑著道,“你看,我們一不小心就白頭了,這也算是圓了我一個夢想,你可知,我曾經一直在幻想,幻想我們有一天,會遠離這紛擾的皇宮,會一起去尋找最好看的風景,一起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卻不想,一切都是我的奢望,你切放心,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在出現的。”
慕寧初面無表情的看著云晞微,“為何你會有這等的奢望,在我出現的時候你就不該有奢望的,一開始你明明猜到我出現的目的,卻貪暖,才會如此。看在你往日幫了我不少的份上,我便與你說實話吧,我不是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也不是只是單純的只是利用你,一開始靠近你,的確是為了利用你,后來是有感情的,但是對你的感情,不足以讓我不喜歡別的女子,你若是可以忍受,那么我會努力給你我能給你的愛,但是也請你有一定的容忍度,做好端莊的皇妃,你若是答應了,我便像你道歉,道歉剛剛與她說出那么傷你的話。”
慕寧初說了一大段話,云晞微只覺得第一次覺得與他說話時間是那么的漫長,她不能說慕寧初不了解她,他完全知道怎么樣的話最能夠傷她,所以說得不帶一點的猶豫。
云晞微笑,“我說了,你想讓我離開,我一定會離開的,只是你真的沒有必要將這些傷感情的話說出口,你這般說,不會讓覆水難收的事情更壞,但是會將我們曾經的感情磨滅。我只是希望,你若是真的有一點心疼我,便不要再說了。”
慕寧初點頭,“如此,想必你是打定了主意不愿意容忍了,只我想勸你一句,這大千的世界,所有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沒有人例外,即便是你以為待你情深的凌清羽也是如此,無人可以逃脫。你若是心里有我,還不如在我的身邊。”
云晞微剛剛還可以勉強帶著笑容,直到此刻再也堅持不下去,紅著一雙眼睛看著曾經讓她這么歡喜的一個人,如今不管她的多次請求,還是說著她最不想聽的話,這是多么諷刺的事情呀,當你全心全意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卻發現你在這個人的心中不過是可以隨意推開的,那么那時候,又為何費勁心思的讓她愛上他呢?
“你知道這個世上什么騙子最狠毒么?”云晞微哽咽道、
慕寧初沒有說話,云晞微走向他,輕輕的扯著他的袖子,“既然曾經做好了不愛一個人的準備,為何不控制自己不要靠近,你可知我的心此時有多痛嗎?既然沒有那么歡喜,為何你要浪費那么多的心思,為何要苦苦的尋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勞心勞神,到最后,你也依然是一個感情的騙子,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是你先放棄了我,今后你若是后悔了,你必然付出百倍的精力,許還是求而不得,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可是決定好了?”
云晞微語氣許是有些強硬,可看她抓著慕寧初的袖子用力到泛紅的手指,便知道她有多舍不得了,她是真的很恨慕寧初為什么要自己決定他們的感情,可是她心中還是帶著期待,只要慕寧初告訴她,他有他的迫不得已,她即便是沒有了尊嚴,也還是會賴死在他身邊,所有的驕傲她都不要了。
慕寧初低頭,沉默的看著云晞微,一雙眼睛里沒有任何的波瀾,云晞微心中祈禱,若是此時他開口解釋,他們還可以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管他的什么危險,只要在他的身邊,就沒有什么危險可言。
“你放手吧,我不想騙你,曾經與你說得話,為你做的事情,不過是為了利用你,可是當母妃身受危機的時候,我才明白,你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的重要,若不是當初你幫了我那么多的忙,我如今只想殺了你。”慕寧初說到最后,已經是冷著一張臉。
云晞微搖頭,“不是的,你不是這樣想的,你明知道不是我做的,你不過是想要讓我離開,怕我危險罷了,所以你才會找一個女子來氣我,你是想讓我對你失望,這樣我便會離開你,你是這樣想的對不對?”
云晞微緊緊的抱著慕寧初,“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不怕危險,我只是怕沒有你,沒有了你,活著又有什么意思呢,我本來就已經沒有了親人,慕寧初,我只剩下你了啊。”
云晞微臉上皆是淚水,若是剛剛她不過是在發脾氣罷了,如今看到這樣的慕寧初,她是真的害怕了,害怕他們兩個人的結局最后也不過是慘淡的收場,明明寧愿為自己死了的人,怎么會個忽然說不愛就不愛了呢,她真的沒有辦法相信。
“你告訴我什么理由好不好?即便是真的想要我離開,你也可以好好的與我說,我偷偷的藏著,不讓被人發現,等待時機在回到你身邊,這樣好不是?”
云晞微聲淚俱下,只是卻沒有感動她抱著的男人,慕寧初依舊沒有動情,冷靜的將云晞微推開,“你可知道,現在你有多讓人討厭么?你說你沒有害我母親,那為什么凌清羽的人出現在我的行宮中,你與凌清羽通的信與以為我沒有看到么?”
“什么信?我從未與師兄通過信件!”云晞微停住眼淚。
慕寧初從袖子中,丟出一封信,信紙上明明白白的寫著:蘭飛還活著,務必在慕寧初到之前殺了。
“想必信上的筆記,你比我看得更清楚吧?云晞微?”慕寧初瞪著云晞微道。
“這不是我寫的,我不知道是誰模仿我的字,可這一切真的不是我,你為何不相信我?”云晞微看著信紙上與自己的筆跡一模一樣的字,只能無力的解釋。
“你不承認沒有關系,你靠近我的目的我也不追究,你與凌清羽演的戲,我也不想再看了,如今讓你走是我最后的仁慈,你若是不走,那便別怪我不客氣了!”
慕寧初說完,推開云晞微,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毫不猶豫的刺向云晞微的心臟。
云晞微看著向自己拔劍而來的慕寧初,冷笑出聲,“那是我奢望了。”
慕寧初沒有因為云晞微的話改變劍的方向,依舊往她的胸口方向刺去,“下輩子,便不要再遇見了。”
云晞微看著那劍的方向,愛情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曾經要為自己死的人,如今是要她死,轉變的理由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而是幾個荒唐的理由,或者說,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才會如此。
而云晞微也不知道為何一直呆在原地不動,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死,她也沒有要試探慕寧初的意思,她只是覺得累了,在她活著的這十幾年里,她曾以為自己有的,現實都會狠狠的打她的臉,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都是如此,如今她了無牽掛,倒是也不知道該活著做什么,活著也不過是一個人孤苦的活著罷了。
“皇妃!”
在云晞微閉上眼睛等死的時候,慕風不知從何處而來,將要刺向云晞微胸口的劍擋開。
“殿下這是在做什么?劍刺向的是何人殿下可是知曉?是殿下心心念念之人,如今有什么誤會是解不開的?殿下為何要阻擋彼此的退路?”慕風不知兩人這是做什么,為何要鬧到這個地步,即便是沒有了感情,也不該如此。
“慕風,走開!”慕寧初依舊臉色冰冷,“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不愿意走的,那便不要怪我了。”
慕風回頭看了一眼云晞微,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無喜無悲的樣子,已經做好了等死的準備了,只慕風不管如何,都不能讓慕寧初殺了云晞微,若真的是如此,他只怕今后慕寧初會后悔。
“殿下,今日不管如何,慕風都不能從命,于情于理,殿下都牽著皇妃許多,慕風侍奉殿下,自然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事。”慕風跪在慕寧初的勉面前,陳詞懇切,只盼慕寧初能夠明白,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該這般對云晞微。
“皇妃,得罪了。”還不等慕寧初說話,慕風便拉起與云晞微,使了輕功快速的往懷宇宮而去。
慕寧初見慕風帶走了云晞微,撐著劍,控制不住胸腔上涌的血,將眼前的雪地噴得一片紅!白茫茫的雪地里,慕寧初撐著劍,重重的呼著氣,面對著地面的頭,無人知曉他在想些什么,或是帶著的是或喜或悲的表情。
懷宇宮中,一直在焦急等待的雨兒與小魚沒有等到歡喜而歸的云晞微,倒是等到了慕風抱著面如死灰的進來。
慕影見此,趕緊上前接過云晞微,慕風看向三人,“好好侍候皇妃,雨兒你跟我出來。”
小魚見此,著急的與小宮女道,“快傳太醫。”
“海女,海女,你這是怎么了?”
云晞微將臉躲進慕影的臂彎,沒有說話,小魚問不出什么,更加的著急,慕影沒有辦法,只能先將云晞微送入寢殿內,等有主意的雨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