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點打援的計劃由於梅津美智郎的果決而落空,導致葉海濤陷入必須強攻太原城的境地。這是他最不想面對的局勢。雖然他知道太原城內的兵力不可能很多,但是他耗不起。34師一旦被拖在太原城下不能及時脫身,而前出的快速縱隊就危險了。怎麼辦?
帶著難題的電文飛到李華雄案頭。此時,李華雄正在爲狼之隊的事情大發雷霆。
“郎朗你行啊!”李華雄臉色又呈現出不正常的緋紅色,“不僅丟了陣地,而且主官還下落不明。你是不是嫌你自己的腦袋太沉了?”李華雄激動的手都有一些抖,“狼之隊、狼之隊,我看你們還不如叫狗之隊算了!我告訴你,消滅不了20師團,你也不用回來了。援兵?就我一個!你看著辦吧!”說罷啪的扔下電話。就在這個時候,葉海濤的電文到了。
火上澆油或者雪上加霜。總之,李華雄的心在一點一點的向下沉。
“軍長,”危機的局勢令參謀長石磊無心再喊“軍座”,“軍長,是不是可以調預備隊?”
“往哪兒調?調給誰?”李華雄反問道。
是啊!調給誰?太原方向是這次的主攻方向,可是長治一旦有失,川岸文三郎乘勝進攻邯鄲,以李華雄現在手頭的兵力根本無法應付,然而,右縱隊一旦被阻於太原城下,梅津美智郎如果順利進入北平地區,那麼B集團將面臨空前的壓力,這次戰役很可能功虧一簣。
“是否可以考慮延緩“呼吸”行動,調空軍支援山西戰場?”石磊再次建議。
“不行!”李華雄搖了搖頭,“呼吸”行動一旦延緩,我們將失去這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且,在可以預見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將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我們在這麼大的戰役中,下決心放棄空中打擊力量對地面部隊的支援,就是爲了成功實現該行動?,F在,行動已經箭在弦上,豈能驟然停止?”李華雄一面注視著軍事掛圖上的敵我態勢,一邊緊張的思考。一個念頭突然在腦海中顯現,可是又那麼飄忽不定。
石磊看著陷入思考中的李華雄,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命令!”李華雄突然轉過身來,神情中顯露無比的堅定。
“命令:一、106步兵師211旅以及直屬部隊,在24小時之內,必須由蔚縣、靈丘進抵山陰、代縣佈防。二、212旅由陽原向大同發起進攻,使大同之日軍無法增援梅津美智郎。三、右縱隊即刻對太原發起攻擊,待援兵到來之後,立刻放棄太原追擊梅津美智郎。”
“援兵?”石磊大惑不解,“我們哪有援兵?”
“放心吧!”李華雄微笑道,“援兵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發佈命令吧!”
“是!”
石磊帶著滿臉的迷惑走出作戰室之後,李華雄立刻要通了坐鎮保定的第六戰區司令長官陳城的電話。
“…綜上所述,懇請陳長官命令山西境內的各部隊對日軍發起攻擊?!?
“振起,你對這次戰役的把握如何?”陳誠這個決心不好下。
“陳長官,只要我能夠得到山西友軍的配合,殲滅梅津美智郎我是有把握的?!崩钊A雄咬著牙說道。
“好!”陳誠似乎也下了決心,“待我請示委座之後,再給你答覆?!?
“是!懇請陳長官周全!”
“好吧!”
放下電話的李華雄,疲倦的坐在椅子上。他知道,不論是陳誠還是委座,現在都必須給自己全力支持。拋開民族大義、國家利益等不提,即便是出於個人或政黨的利益,他們也必須支持自己。畢竟,****在正面戰場上的乏善可陳與自己的風生水起相比較,太過突出和醒目。至於那些在山西的中央軍、晉綏軍、西北軍以及前輩們,不管從什麼角度,哪怕僅僅從自身利益出發,也不可能袖手旁觀。收復失地的巨大榮譽,在山西日後政治格局中的地位、影響力、發言權,還有就是地盤。這些都是山西境內各政治力量所需要考慮和權衡的。如果想擁有上述的東西,那麼就必須在抗擊倭寇的行動中有所作爲,否則,你拿什麼作爲談判的籌碼和交涉的依據呢?所以,李華雄認定他們都不會閒著的,一定會在太原的攻城戰或者對梅津美智郎的追擊圍剿戰中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他們絕不會坐視和放任華僑軍,獨享光復省會城市的巨大榮譽。他們一定會在合適的時機,想方設法分一杯羹。哼!想到這裡,李華雄不禁冷笑了一聲,想跟我玩兒空手套白狼?要知道天下沒有白癡的午餐。
武昌。軍事委員會。
“這個李華雄??!”委座看完陳誠的電報紙後,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李華雄。狡詐?聰明?精明?他總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提出讓你無法拒絕、不得不接受的要求或條件。你明明知道,這裡面可能有陷阱、可能有陰謀,但是你依然必須要全力成全他。這纔是他難纏或者說可怕的地方。委座明白,即使自己不下這個命令,山西境內那些和自己離心離德的諸侯們,也會像李華雄所希望的那樣,作出相應的動作。自己爲什麼不順水推舟呢?雖然自己的中央軍距離太原較遠,不太可能在太原攻堅戰中獲得太多的利益,但是最起碼可以光復晉南的廣大地區。而且如果太原攻城戰進入膠著狀態,也並不是一點機會沒有。這樣不論在政治上還是軍事上,都會給自己加不少分。
委座的回電非常簡單,只有兩個字“同意!”
西北。
“各方在山西這個地方的角力開始上演了!”renbishi點燃菸斗。
“而這齣戲的總導演不是咱們的委座,而是這位華僑軍領袖?!眒aozedong神情嚴峻,“他把各派政治力量和軍隊都調動起來,爲他的目的服務。最可怕的是你不得不爲他的目的服務。他總能夠爲各方找到共同的利益作爲切入點,並且能夠讓你在行動中獲得自己的利益。我們對他重視的還是不夠哇!”
“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總司令問道。
“堅持獨立自主的抗戰路線不能動搖,這是我們的根本方針和路線,不能有絲毫動搖?!眒aozedong停頓了一下點燃一支菸繼續說:“以我們現有的實力和能力,應當加速佔據廣大鄉村,擴大鞏固我們的根據地,積蓄力量。至於那些城市,這麼燙手的熱山芋,還是讓委座和閻長官他們去爭奪吧!”
呂梁山。第二戰區司令長官公署。
剛剛遭受梅津美智郎瘋狂打擊驚魂未定的閻長官,看完陳誠的“命令”,一把揉成紙團仍在角落裡。
“黃口小兒,竟然對我方發號施令。”閻長官不是不知道這是委座假手陳誠發佈的命令,可是在這種局面下,咒罵國家領袖似乎有一些不合時宜。
“進攻太原?這現實嗎?”閻長官用他那綿軟酸酸的山西話喃喃自語。縱觀全中國,恐怕再也找不出,比自己更想光復太原乃至山西的人了。這裡是自己的家、是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地盤。現在呢?日本來了、中央軍來了、***來了,就連這個什麼華僑軍也來湊熱鬧。先看看再說吧!老謀深算且頗具商業頭腦閻長官,既不想冒然投資,又不願意失去這翻盤的機會。首鼠兩端、謹慎的觀察著時局的變化。
名義上是閻長官的下屬的衛立煌、傅長官、balujun各部將領們,可比他們這位上司踴躍的多。組成了一支又一支“增援”大軍,浩浩蕩蕩的向太原、向同蒲路、向正太路、向所有日軍所在的地方進攻、進攻!
太原城。
負責守城的河邊武夫大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早已經把太遠這座美麗的城市搞得雞飛狗跳。拉夫、固防、反諜、整編一樣不能少。那些僑民們紛紛被武裝起來。不管是老人、婦女還是兒童,全被河邊武夫編入守城部隊。整日耀武揚威的在太原大街上招搖過市。
混進城裡偵查員小趙和小任,看到這些“僑民”們,隨意毆打過往行人,或者隨便找個由頭拿人去樂。真是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任務在身,真想把他們全突突了。
“這就是所謂的平民?”小趙恨恨地說,“他們甚至比鬼子們還壞。我真想不通爲什麼二戰後,我們救助了那麼多所謂的僑民。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
“幾乎所有假的東西往往比真的更像真的?!蓖瑯觼碜袁F代的小任接著說道,“這種情況與在上世紀90年代大沿兒帽遍地時候的二警察的情況差不多。一般來說凡是當過幾年警察的人,差不多平時都不愛穿警服。除非遇到非常重大的正式場合之外,即便穿制服也很少穿戴整齊。(當然這並不是正確的)而那些協勤、聯防隊、保安員等等,以及穿仿製警服的各個行業的人員,卻都穿戴異常整齊、簇新的“警服”到處招搖。那些協勤、聯防隊、保安員因爲是臨時的,沒有編制,結果,往往不僅不懂法,而且還經常肆意妄爲。但是,普通羣衆分不清誰是真的誰是假的,結果很多屎盆子全扣到真警察的頭上。同理。這些山寨版皇軍比真的皇軍看上去更像皇軍,也比真的皇軍更爲惡毒。”
“他們還是侵華的最大幫兇”小趙說,“在抗戰前和抗戰期間,他們不僅自願充當間諜,爲日軍提供情報,而且在日軍的幫助下大肆搜刮、侵佔、劫掠我們的國家、企業、團體、個人的財產。積極爲日軍提供財力支持。他們手上同樣沾滿了咱們先輩們的鮮血。他媽的,等城破之後,非把他們這幫畜生殺個乾乾淨淨,決不饒恕他們。”
“沒錯!這幫狗日的沒有一個是無辜的!”小任也惡狠狠地說,“不是說要讓他滅亡必先讓他瘋狂嗎?看他們還能猖狂到幾時?”
太原城外的炮聲終於炸響,奏響了鬼子們的滅亡的樂章。
第四十八章狡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