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李華雄考慮的問題不僅僅是占領新疆這樣的軍事問題。經略西北最為關鍵的是什么呢?民族、宗教、分裂、極端民族主義,其實這些都只是問題的表象,最關鍵的是經濟問題。放眼看當今世界“三種勢力”肆虐的地方恐怖主義策源地又有幾個是經濟發達的地方呢?當年共和國為什么要在新疆建立生產建設兵團,其實就一個字——窮。新疆經濟十分落后,百業凋零,物資奇缺。49年時全疆工農業總產值僅7.2億元(以1980年不變價計),其中工業產值僅占0.5%。廣大農村異常貧困,平均每3戶農民僅有1頭耕畜,9戶農民1輛木輪車,2戶農民1把砍土曼(新疆維吾爾等少數民族的一種鐵制農具。這種農具使用最廣,既可以鋤地挖土,又可以修渠澆水,還可以用于從事其他日常勞動)。1949年全疆糧食總產8.48億千克,人均占有195.7千克,各族農民除去地租、口糧和種子外,已所剩無幾,就地解決近20萬解放軍的糧響絕無可能,當時,新疆軍區每月派飛機去北京運一趟銀元,購糧以供軍用。鑒于此,中央在借鑒歷代屯田戍邊經驗,為了西陲邊疆長治久安,決心在新疆大興屯墾戍邊事業。
現在的新疆情況更糟,平添近十萬軍隊(第六坦克師、快反旅、陶zhiyue三個師和馬繼援一個師)現代化軍隊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對補給的需求更高。如果全部軍需都從內地運輸,不要說進攻蘇聯,恐怕連生存都是問題。因此,特區針對新疆的特殊情況,才放盛世才一馬,利用他的影響力進行屯墾戍邊,也算是替他積一點陰德,然而僅有這些是不夠的。新疆距內地遙遠,交通極為不便,不僅對外交通不便,省內交通也非常落后。新疆實在是太大了,總面積166.49萬平方公里,占全國陸地總面積的六分之一,陸地邊境線就長達5600多公里,占全國陸地邊境線的四分之一,僅一個若羌縣面積比江蘇省和浙江省加一起的總和還多4平方公里。要開發建設這么大的有這么落后的地域,僅靠特區的實力是不論如何也不能勝任的。因此,必須充分借助外力。
本來經濟問題不需要李華雄操心,可是他是第六戰區司令長官,劉遠洋、王天浩等人的由于職務限制,沒有資格坐鎮新疆,因此他也只能勉為其難,為后續的開發建設打一打前站。
迪化。
李華雄、盛世才等人隆重歡迎中央政府任命的“駐疆大臣”及其僚屬。這也是李華雄第一次近距離和張將軍會面。對于張將軍的才華能力氣節李華雄均非常敬仰和欽佩。現在有幸能與之共事,也算是繁雜公務中的一點慰藉。
“盛公,驅逐蘇俄之凜然大義和屯墾戍邊之高風亮節,委座甚為贊賞,文白也是欽佩之至啊!”必要的客套還是在所難免的。
“晉庸愧不敢當!”
“為表彰盛公之壯舉,中央特授予青天白日勛章。”簡單而隆重的受勛儀式之后,張將軍宣讀委任狀并發表了熱情洋溢的演說。一切官樣文章之后,張將軍進行最重要的一項事務——與李華雄溝通新疆事務。這件事本身很滑稽。一位中央大員(軍事委員會政治部主任,侍從室主任相當于軍機大臣)封疆大吏在自己的轄區和本不該出現在這里、一個身份可疑的卻又最具實力的人物商討治下之事務。連李華雄都感覺有些怪異。
“振起兄此舉太過石破天驚了”張將軍開門見山。“不知準備如何收場啊!”
“長官有所不知,卑職此舉是在迫于無奈!”張將軍在中國黨政軍中的地位,以李華雄一個戰區司令長官的身份,還真是卑職。
“振起兄如此折煞文白了。”張將軍笑道:“論軍銜你才是上級。”李華雄現在是一級上將,張將軍此時不過二級上將。看到李華雄還要客套張治中說道“你我還是一兄弟相稱吧!”這可能也是國民政府一個獨特現象。二人論了一下張將軍年長,51歲。李華雄年幼47歲(1937年“43歲”)
“非常想聽聽振起老弟未來的打算。”張將軍回到正題。
李華雄重申了入疆的理由和無奈之后說道:“新疆由于地處偏遠,民情復雜歷來不穩定,加之列強尤其是蘇俄覬覦之心從未泯滅。要鞏固國防必須大力加強軍隊建設,而軍隊建設離不開經濟的發展。卑——兄弟以為,發展新疆經濟是為根本。”
“當前我國最為緊迫乃是倭寇入侵,振起為何置倭寇于不顧,極力鼓吹建設新疆呢?再說新疆凋敝不堪,以當前之國力抗戰尚且不足,奢談建設新疆似有不妥。”
“日本不過癬疥之疾,蘇俄才是心腹大患!”李華雄相信自己對張將軍的判斷,他目光堅定的說道。
“愿聞其詳!”張將軍做出一副洗耳恭聽之態。
“文白兄請看,”李華雄走到地圖前,“我國與蘇聯東段邊界長度4300公里,西段3350公里。總長度7600余公里,外立以前中俄邊境總長達到11000多公里。即便現在外立,中蒙邊界4670余公里,這段邊界也可看作是中蘇邊界,達12700余公里。如此漫長的邊境線,從地緣政治的角度來看,對我國意味著什么是不言而喻的。而日本,作為一個侵略者,決定它不可能長期占據我國。現在美英等國截斷了他的補給,封存了它的海外資產,以日本人的個性一定會與美英在太平洋開戰。戰爭的結局日本必敗。再看蘇俄,以他的國土面積戰爭潛力而言,德國不可能征服他。美英等國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會援助蘇俄與德國人死戰到底。美國加入這場戰爭只是時間問題,到那個時候德日兩國同時挑戰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如果不發生奇跡的話,結局也已注定。那么我國呢?不論未來國內外政治走向如何,我們都將隨時面對蘇俄的強大軍事壓力。我們不盡早謀劃,唯恐貽誤子孫后代啊!”
“振起老弟,可謂高瞻遠矚。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能力開發建設新疆也是不爭的事是啊!”
“這個問題第六戰區和華僑軍隊會想辦法,我只希望文白兄能夠給予理解和支持!”
“于國于民有利的事,文白自然當仁不讓!還有兩個問題:第一,第六戰區的軍隊問題;第二,扣押的聯布和zg人員的問題。”
“我戰區入疆部隊只是負責協助新疆穩定局勢,待局勢穩定之后,如果局勢不再需要,自然要會到第六戰區防區內。駐疆期間全憑張將軍調遣。至于聯布人員和zg人員,盡由張將軍處置。我個人沒有意見。”
這個滑頭,張將軍心中暗道。“局勢穩定’什么才叫局勢穩定?可是他真要賴著不走恐怕連委座也沒辦法。調遣?你那虎狼之師連委座都調不動,我又何德何能啊!倒是那燙手的熱山芋扔給我倒是很真誠。可是話已至此,也就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作為當前新疆地區的最高軍政長官,張將軍要視察一下部隊這個要求并不過分。李華雄一級上將陪同張將軍這個二級上將,視察了第六坦克師駐迪化部隊以及空降旅。形成結束之后,張將軍對這支勁旅有了更為感性的認識。他極力掩飾自己內心的緊張、興奮,向李華雄詳細詢問部隊的情況,李華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要是****能多一些這樣的軍隊,倭寇何愁不滅,國家何愁不振興啊!”張將軍不禁發出由衷的感概。在李華雄的示意下,特戰隊員展開了一次小規模的突擊演習。對于這個新興的兵種,張將軍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在李華雄的講解下,他感覺自己的軍事觀念的確落伍了。不過,以他對世界軍事的了解,這樣的軍事觀念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這個李華雄的確不凡!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李張二人溝通和交流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張將軍對李華雄個人以及他的理念有了進一步了解。雖然有一些他并不認同,但是有一點非常肯定,那就是李華雄是一個真正為這個國家和民族謀劃的軍人(暫且這么稱呼吧!)這一點在當前中國各個地方實力派中是非常罕見的。也正因為有二人的深入交換意見,王天浩后續的工作開展起來顯得頗為順利。
在搞經濟這方面,李華雄也只能干一點打前站的粗活,真正到了具體運作實施上還得需要向王天浩這樣的奸商以及他身后的奸商集團操刀上陣。率先出馬的自然是美國華裔巨商的韋華先生。韋華熟門熟路的來到世界猶太人組織的領袖魏斯的宅邸。
早已經成為老朋友的兩個人,沒有虛偽的客套和寒暄,直接進入主題。
“我來是想和魏斯先生談一筆生意!”韋華保持著他那特有的富含書卷氣的笑容。
“像這樣的機會我希望越多越好!”魏斯的笑容是真誠的。自從結識了這位華裔商界巨子,自己在幫助同胞的同時,生意也風生水起。
“是這樣,”韋華微笑道:“我相信您也得到類似的消息,您的的同胞現在我國北方定居的已經達到12萬人,這一數字在今年年底之前還會增加到約15萬人左右。”
“是的,”魏斯收起笑容,他一想到自己那些流離失所的同胞,內心格外沉重“希望能夠再次通過您向尊敬的李華雄先生表達我個人以及得到和將要得到他庇護的猶太人的衷心感激!”
“我一定會轉達到。”韋華繼續說道:“按照我們的當初的協議,我們幫助在華猶太人建立一個裝甲師和兩個摩步師,而且至今從未要求他們參加過任何戰斗。”
“我們對貴方的誠信心存敬意!”魏斯心里一沉,難道——
“請放心,”韋華看出魏斯的擔憂“我們依然會履行自己的諾言,我這次來主要是和您溝通一下與未來建國相關的事情。”說著,韋華拿出一張世界地圖,指著地中海東岸未來的以色列國土“在上帝應許之地、這塊‘流淌著奶油和蜜的地方’,現在卻是大片大片的沙漠。我不知道您和您的同胞是否考慮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建國后如何在這塊土地上養活您的同胞。”
“這個,我相信憑借我們猶太人的智慧和吃苦耐勞的品格,一定能夠解決。”魏斯感覺自己的話有些蒼白。說實話,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仔細考慮過。不過,他處于自尊心也能承認這一點。
“這一點我從未懷疑過。”韋華真誠地說道。在未來的世界上以色列是世界上改造沙漠和發展沙漠經濟最為成功的國家。“相信您也認為,要探索如何在沙漠地帶更好的生存和發展恐怕需要一點時間。”
“當然!時間恐怕不會很短!”魏斯漸漸摸到了一點脈絡,臉上開始放光。像韋華這么忙的人,不可能沒事跑打他這里和他閑聊。“您可能有所耳聞,在李華雄先生的轄區,在農業技術方面取得令人瞠目的偉大成果。他們的農作物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高產。最近,他們又針對我國北方的沙漠地區開發出頗有成效的一些農業技術。但是,如您所知,他們始終要面對隨時都有可能的戰爭威脅,因此不能把過多的精力放在這些技術的開發上。要想繼續開發下去,他們不論在資金還是在精力上都有困難。而我國北方的沙漠氣候和自然條件與應許之地非常接近,所以他們讓我幫忙問一下您是否對這些技術感興趣。”
“您的祖國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魏斯明白了韋華的目的。韋華放出的明明是誘餌但他無法拒絕。“經過考察之后,如果這些技術被確定具有廣泛的應用前景,那么我們將會非常樂意接受。我想聽聽您的條件。”
“第一、我們共同開發、共享成果。這些技術本身還有一些缺憾,比如成本較高。第二、我方提供實驗場地和技術支持,你們提供必要的財力和人力支持。第三,技術開發一旦成熟,在貴方未建國之前,只能在我國使用。這只是框架性協議,具體細節待考察完畢之后我們在深入交換意見。”
“好的,預祝我們這次合作愉快!”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