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的最大一頂帳篷外,木札特停住了腳步,恭謙有禮的對著那少年說道,“尊貴的客人請進,父王在里面恭候多時了。”后者還之以禮后便笑著往里走去,身后隨從被帳外的侍衛攔住,木札特吩咐人帶他們去休息。稍后丘吉和羅索爾兩人互瞪一眼,但這是大王的帳篷自然有所忌憚,兄弟五人不歡而散的各自離去。
帳篷很大,卻所含不多,幾盞豎著的油燈,一張長桌,一副地圖。桌子后面一個中年人,身體魁梧,目光犀利而內斂,臉上有著一長長的刀疤。那刀疤的存在卻絲毫不覺得難看反而添了許多粗獷豪氣。
這應該便是那匈奴傳奇人物穆勒了,據說十歲的時候父親死于族內的爭權奪位之中,身為幼子的他向著娘舅借了一支隊伍,返回族內計殺了那幾位叔叔后接管孛兒只斤族,并不斷的發展壯大起來,最終滅了郭爾羅斯、杜爾伯特、札賚特諸部,統一了廣闊的匈奴大草原。
往前繼續走了幾步,少年彎腰行禮到,“尊敬的大王,風語者向您帶來道家最誠摯的問候。”一邊的侍衛就要上前,“放肆,在單于面前怎么能如此無禮,跪下!”
無視這侍衛,風語者一臉從容的看著虎目盯著自己的穆勒,片刻之后只見對方揮了揮手讓侍衛出去,緩緩對著北方行了一個禮,那是昆侖山的地方,稍后開了口,“接到逸虛子長老的手信,很是歡喜”,停了一下,看著風語者,“不知道長老最近可好?”
待得到后者肯定的回答后,穆勒像陷入回憶一般,“當年遇到逸虛子長老時,我族還是一個小小的部落,現在卻是草原上的雄鷹,這得感謝昆侖山的庇佑”,對著北方又行了一個禮,“也得感謝長老當年的點撥”。
風語者笑著接道,“家師也時常提過單于,大王是人中豪杰,統一草原自然是不在話下。”穆勒卻笑著搖了搖頭,“登高則思遠,這是你們中原人所說的,這些年來我越來越感覺到它的深邃奧妙,也不得不感嘆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高山仰止啊,高山仰止啊!”
風語者見穆勒如此說,自然了解到這位游牧民族杰出領袖對自身文化落后的憂慮,不管先前自己怎么想利用這眼中的野蠻人,但是眼前這位為了民族發展而不斷努力的中年人是值得自己去尊敬的。
當下語中略帶著敬意,“大王這是過謙了,中土文化那是千年傳承所發展而來的,并非一朝一夕所得。大王能在這短短數十年讓大草原如此的繁隆昌盛,百姓安居樂業也是豐功偉業,必定為后世所敬仰。而帝國的文化也會從大王這開始慢慢的傳承繁衍下去,在下相信歷經幾代之后,貴族的文化必定會像天山上的雪蓮一般開放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之上。”
穆勒擺了擺手,岔開了這些客套的話題,“對了,這次長老在信中說這次有要緊之事,不知來我這所謂何事?”
見說到正事,風語者頓了一下,“大王,眾所周知您的帝國現在很強勢,但是大王的鐵騎怎么只能局限在這草原之上,如今在下前來就是和大王商議一件事,要是成功大王就可以踏馬中原,指點江山。”
穆勒雖然對風語者前來的意圖有所猜測,但直到他真正的說出來時才發現自己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涿鹿中原,這是多少代匈奴人的夢,這也是他穆勒畢生的夢想。那個道家弟子已經出去了,他說的計劃很好,不過那禹朝的瀾親王據說很是有謀略怎么會找我合作?會不會是一個陰謀,萬一是將自己誘而殺之,那自己辛苦締造出來的帝國將一蹶不振,而且這還糾雜著道家這個古老學派,其中的利害關系不是一般的復雜。
可是這又是一個巨大的機會,穆勒只覺得自己身上早已經平靜的血液再次沸騰了,這是他致命的誘惑。思考了許久,掀起簾門,星空下的草原是如此的遼闊美麗,深吸一口氣平靜下那躁動的心看著東方,穆勒已經打定了主意,那里一定會成為自己手下兒郎馬蹄所踏之地,我帝國的圖騰一定會在那飄揚!
夜晚的筵席上,風語者看著一邊大碗飲酒大口吃肉的豪放匈奴人,雖然心中有所不屑,但還是儒雅的坐在自己的木桌前,端著酒碗向著對自己敬酒的王子們還禮致謝。
穆勒坐在主位看著下面的熱鬧場景心中也甚是開心,舉碗一飲而盡,笑著開口道,“兒郎們,今天父王我非常高興,我們帝國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讓我們為風語者先生痛飲!”說完再次一飲而盡,而風語者則是站起來平生第一次的一口飲盡然后碗口朝下,自然是贏來了一片叫好聲。
穆勒笑著叫了聲好,“我帝國已經越來越強盛,兒郎們也是英勇善戰,是昆侖山眾神的佑護。如今時值三四月,正是我帝國牛羊肥盛之時,但這訓練還是不能落下的,也該找漢人給草原的雄鷹練練翅膀了。”
聽到這,下面的人自然知道穆勒所說為何事,風語者更是心中暗喜,雖然這只是穆勒的試探,但也表明了他的態度,看來每一位胸中有溝壑君王最地擋不了的便是開疆劈土,成為一代傳頌千古的霸主。
“父王,讓我去”,一邊的達倫越位出來,叩首請求道,“讓我帶著昆侖山的戰士給那中原的懦夫潰膽一擊,讓他們知道草原勇士的厲害。”
木札特瞪了一眼要出去相爭的羅索爾,低調行事已經成為他行事的準則,中原有一句‘欲與取之必先予之’,木札特很是喜歡,覺得說出了他的心聲。父王其實什么都知道,所以韜光養晦強過沖到浪尖風口。
端起就碗飲了一大口,木札特看到穆勒笑著看了一下自己這,心中頓時有所明悟,果不其然,“達倫,你的英勇眾所周知,明日便領五百勇士前去鹿鳴縣城吧”,待那達倫欣喜的領命之時,穆勒繼續道,“羅索爾你另外挑選五百勇士去嚴角”,羅索爾大喜,趕忙的領命,歸位之時看了一眼臉色有些氣憤的達倫,更為高興的豪飲一碗大笑起來。
清晨鹿鳴縣,劉風如往常一樣的訓練著五百兵士,時間對他來說是越來越珍貴,現在有一天便是多一天。那城墻由于韓新的號召和劉風拿出銀子作為勞苦費之下,百姓踴躍的加入其中,一下子讓修建城墻的速度提升了許多,這也再次讓劉風知道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
晨練之后,劉風集合了隊伍,免不了得再次的鼓勵士兵以來提高士氣,用完早餐,羽家兄弟等人帶著隊伍繼續訓練。至于特種兵,劉風還是很滿意的,體能訓練一步步的增加難度,那些刺殺,奔襲的技能也能學有小成,只是苦于沒時間安排實戰來檢驗一下訓練成果。
唉,這該死的匈奴人,前一世也曾造成中土混亂,誰知道這一世依舊還有這樣的事情在。坑爹的匈奴人,安穩的待在那到草原上不是很好嘛,風景好,環境好,多生態的綠色生活,沒事亂蹦跶什么,劉風心中很是不滿的詛咒著。
而離鹿鳴城外50里的地方,達倫帶著自己的衛隊和五百人出現在這里,得到父王的允許后他當然想要好好的表現。特別是羅索爾那個白癡也得到父王的命令,帶兵到另一處,自然是給了達倫很大壓力,因而天未亮就帶著隊伍連趕了兩個時辰的路才到了這里。
看了看天色,拿出懷中的地圖,達倫研究了一下,發現快到目的地了頓時心情大好。環視一下臉上略帶著疲憊的兒郎,便下令原地停下休息,一邊的侍衛長也摩爾遞來水袋,“王子,何苦這么著急的讓兒郎們這樣的趕路,那中土的人每次看到我們都嚇得要死,就如同那待宰羔羊一般”。
喝了幾口水,達倫伸了一個懶腰,“也摩爾,這次父王讓我出來便是給我機會,一個證明我可以帶著黃金族走向更美好未來的機會,所以我心里著急啊“,撿起一塊石子用力的扔出去,達倫狠狠的繼續著,“木札特那混蛋,一直都表現的和綿羊一般,其實他是一只不咬人的白眼狼。我知道現在好多人都不看好我,所以我就要證明自己,我就要和他爭,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我達倫不比那個木札特差!”
這些話都是大逆不道之言,特別是現在穆勒還健在,不過也摩爾卻絲毫感覺不妥。他是達倫自幼的玩伴,跟著他已經十年了,達倫能登上王位自然也是他所愿的。聽到達倫這般說,當下跪下行禮,“誓死追隨王子!”
達倫也很是滿意這位跟著這么久的心腹,將他扶起,面往北方昆侖山的方向沉默起來。半晌后,達倫看了看自己的部下,打算集合人手再次的前行。一旁的也摩爾上前道,“王子,鹿鳴縣城的城墻我們的勇士踏馬都能過去,還是由屬下帶一些兄弟前去,也好讓王子休息片刻。”達倫想了想,覺得也是便讓也摩爾率一百人前去,其余人原地扎營休息。
鹿鳴城,城墻即將竣工,還一些修葺工作正在進行著,看著這即將完成的城墻,韓新心中很是高興,感覺這些天自己沒有白忙活。擦了擦汗,突然一陣馬蹄聲傳來,韓新抬頭看去只見遠處來了一群騎馬的匈奴人,趕緊吩咐有些驚慌的群眾撤離下去,關上城門并派人去通知劉風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