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臉色陰沉的張邈回到宮中,劉風(fēng)剛想著該如何解決這眼前難題,房門突然被撞開了,便見孫紆香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闖了進來。后面跟著淚水漣漣的孫紆嬡,滿臉焦急的李雙兒以及還未去玉邴城上任的孫沫飛。
“死劉風(fēng),你跑到哪里去了,我都找你半天了,出大事了!”孫紆香還沒坐下便大聲的叫了出來。
本想繼續(xù)聲討西漢卑劣做法,可當看到劉風(fēng)與張邈兩人都鐵青著臉沉默不語,便猜測兩人已經(jīng)知道這事情,孫紆香捂著嘴不再說話,只是一雙大眼急切的看著劉風(fēng)。
張邈默不作聲的上前,對著一邊的孫沫飛點了點頭,便扶著小臉上滿是淚水的孫紆嬡。一邊的李雙兒則是上前拽了拽劉風(fēng)的衣袖,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見整個屋中的人都不說話,孫紆香忍不住了,“臭劉風(fēng),西漢皇帝讓人來提親,要我紆嬡姐姐嫁給那小孩太子,你快想想辦法啊!”
這個時候也沒人理會孫紆香所說小孩其實只比她小兩歲而已,思緒全都集中在如何解決當前的難題之上。
捏緊了拳頭,劉風(fēng)看著屋中都是注視自己的急切目光,臉色不斷的變化,突然嘆了一口氣,“唉,如今大禹朝新帝剛剛登上九五大寶,需要時間來施展胸中抱負,所以皇上最終肯定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
此言一出屋中一片寂然,本心中帶著一絲幻想的孫紆嬡臉色頓時蒼白起來,無力的就要從坐椅上摔倒在地,幸好張邈手快扶住了她。
孫沫飛心中很難受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如此傷心,眼前這少年曾經(jīng)救過自己一次,現(xiàn)在也知道大家都認為他是現(xiàn)在的唯一希望所在。
若是能幫助紆嬡渡過這次難關(guān),就算丟去性命又何妨,想到這孫沫飛咂了咂有些苦澀的嘴,對著劉風(fēng)行禮道,“劉將軍,還請你出手救救舍妹,若是能逃過此劫,孫沫飛當涌泉相報。”
劉風(fēng)趕忙起身扶住了孫沫飛,對方可是貴為皇子,身為大禹朝臣子的劉風(fēng)自然不敢接受他的躬身一禮。“皇子,使不得,這可是折殺罪臣了。”看到孫沫飛陳懇的目光,劉風(fēng)沉默片刻之后,搖了搖頭,低沉的說道,“這件事,真的是無能為力。”
“玉倌,真的沒辦法了么?那我要帶著紆嬡私奔,天下之大,總有我們?nèi)萆碇帲 睆堝阋呀?jīng)是雙目和淚,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沒用的齊修,除非你愿意承受兩大帝國的追殺,而你心中希望紆嬡跟著你整天東躲西藏的生活么?”
張邈聞言身軀一震,看著一邊哭成淚人的孫紆嬡將手中的扇子丟到桌上,懊惱的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來。
“啪!”孫紆香一拍桌子,“枉你們這些人平時自稱大丈夫,可如今卻怎么悶不吭聲,難道真的要紆嬡表姐嫁給那個小屁孩么!”
“辦法倒是有一個!”在眾人絕望之時劉風(fēng)突然說了這么一句,頓時燃起屋中所有人的希望,“不過還得紆嬡答應(yīng)這門親事,到時候讓我等隨行,在西漢砸了這門親事,但這太過兵行險招,萬一。。。”
“沒什么萬一,我答應(yīng)!”一直哭泣不語的孫紆嬡咬著牙堅決的說道,“我相信玉倌,我也相信他。”雖然那個他沒說出來,但是從孫紆嬡的眼神中便可知這個他是誰了。
感覺到孫紆嬡的目光掃過,張邈心中一暖,“對,我也相信玉倌!”屋中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辦法了。
“不過也是時候給西漢那幫趾高氣揚的人一些教訓(xùn)”,劉風(fēng)厲聲的話讓眾人感覺溫度一降,“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
皇宮內(nèi)殿,裕興帝兄弟二人正在對弈,自從知道象棋的存在之后,裕興帝時常在空暇之時找老皇帝手談一局。而后者也很樂意,一是二人棋藝相當,二是不用再擔心輸銀子,何樂而不為。
“十四弟,這西漢劉季突然派人來提親,其中用心險惡,十四弟還需慎慮之”,移了一下棋子,老皇帝突然開口道。
舉棋避開危機,裕興帝沉默片刻后回應(yīng)著,“皇兄,這劉季心思你我都明白,大禹江山需要時間來振興。紆嬡作為孫氏子孫就要有為大禹朝奉獻一切的覺悟,不過這恥辱我大禹朝必定要加倍償還!”
老皇帝看著一向儒雅的裕興帝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搖了搖頭,自古皇室兒女無真情,既然生在皇家那感情就沒有選擇的余地了。繼續(xù)移開一棋子,老皇帝腦中突然浮現(xiàn)一張淡然從容的臉,心中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或許那小子可以幫紆嬡逃脫此劫。
夜色一如往常的灑下黑幕,“月黑風(fēng)高,當真是殺人越貨的最佳時機啊!”看著眼前與自己同樣一身夜行衣打扮的張邈以及毒蝎小隊,劉風(fēng)喃喃自語道。
不多時,一身黑衣的孫沫飛趕來了,在他身后是一千蒙面的便衣甲士。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劉風(fēng)一愣,怎么把瀾江鐵騎帶來了。出動瀾江鐵騎裕興帝必然會知道,看來這事情是瞞不住他了,劉風(fēng)心中有些糾結(jié)。
不過稍后一想,劉風(fēng)只能道一句罷了,今晚的事宜也只能這樣了,畢竟孫沫飛要拖住對方三千人馬中的大部分,除了瀾江鐵騎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
見孫沫飛也來了,張邈走上前去,“玉倌,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搖了搖頭,劉風(fēng)盯著遠處黑色的街道,“齊修,再等等,還有人沒到。”見劉風(fēng)如此,張邈點了點頭,站到一邊不吭聲的看著漆黑如墨的暗空。
又過了一會,安靜的街道上傳來窸窣的腳步聲,終于來了,劉風(fēng)嘴角揚起了不易察覺的弧度。片刻之后,張邈看到之前有過打過交道的莫邪武器行的掌柜,而他身后是幾百精壯的漢子,每人手中都有一輛小推車。
劉風(fēng)用眼神阻止了三長老對他的行禮,“長老,今夜一切可都準備好了?”
已經(jīng)人老成精的三長老立馬會意的的掃過眼前眾人,看到陌生的孫沫飛,自然知道劉風(fēng)要避嫌,便點了點頭拱手道,“少主放心,一切準備妥當”,指著身后的漢子略帶微笑,“他們都是屬下得到少主指示后精心挑選出來的好手,就是一座山也能在一刻鐘內(nèi)把它搬空!”
聽了三長老這么說,劉風(fēng)心情大好,那成箱的金銀送到嘴邊不撈了不是對不起那大老遠派人送來的劉季么?稍后收起內(nèi)心的歡愉,劉風(fēng)右手一揮,“按照原計劃出發(fā)!”
來到北城門口,孫沫飛對劉風(fēng)點了點頭,手中拿著將軍令牌,往一邊的戍衛(wèi)小隊走去。裕興帝登基,跟隨他多年的侍衛(wèi)隊長程遠因從龍之功升為京師戍衛(wèi)將軍,接管了瀾陵城的守衛(wèi)與軍隊調(diào)動。
在孫沫飛的苦心哀求下,從小便看著他與孫紆嬡長大的程遠心軟了,持有將軍令牌的孫沫飛成功的調(diào)走了城門口的甲士。城門打開后,孫沫飛對著劉風(fēng)抱了一拳,“劉將軍,在下會拖住他們兩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劉風(fēng)回之一禮,“皇子一切還需小心,如有變故皆以皇子的安危為重。”
“省得!”孫沫飛應(yīng)了一句便帶著麾下匆匆而去,出了城門按照之前與劉風(fēng)的商議,隊伍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由孫沫飛的侍衛(wèi)隊長龐路帶著去襲營,剩下的則是由孫沫飛親自率領(lǐng)在后面侍機而動。
半個時辰后,行動照著計劃一般的開始了,西漢營地突然起了火光,喧鬧之聲沸揚于大營之中。西漢出使的太常令郭淮恰巧在營中與隨行的郎中令傅玉德商議該如何不知防守,聽到大營中突然傳來的吵雜聲,二人心中一驚趕忙的往外走去。
剛走到帳外便見一校尉慌張的趕來,“大人,不好了,有敵人夜襲營地!”
郭淮臉色一變,還未拿出主張,一旁的傅玉德急忙的問道,“莫要慌張,敵人有多少人?”
“稟將軍,天色偏暗末將未能仔細看清,約莫一千人左右!”
“一千人也敢來送死,看來我大漢龍騎衛(wèi)沉默的太久了,世人已經(jīng)開始漸忘它的鋒利了!”傅玉德氣憤的說道,“董鋒,令你麾下一千兒郎將來敵全都剿殺,讓他們知道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傅將軍,不可!”清醒過來的郭淮立馬出聲阻止著,“敵人是沖著聘禮而來,我等兵力不多,還是不要分散人馬,以免中了聲東擊西之計啊!”
“郭大人,這些宵匪在大禹朝皇城外便堂而皇之的前來挑釁,這是對我大漢國的褻瀆,若不消滅他們我大漢國威何在!”看到郭淮的臉色有些難看,傅玉德語氣緩和一絲的勸慰道,“大人盡管放心,我大漢龍騎衛(wèi)個個都是以一敵百,就是剩下的兩千人也可以守住這個營地,保證陛下的聘禮萬無一失。”
五里之外,孫沫飛聽完去往前方偵察的士兵所帶回來的報告,心中暗嘆果真如劉風(fēng)所料一般,這西漢這些年已經(jīng)越發(fā)的驕傲自大了,既然如此今夜便讓你們付出代價,想到這孫沫飛蒙上了臉,帶著部下朝著目標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