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期待了兩輩子的高考考場裡，餘疏林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平靜得詭異，沒有什麼感慨，沒有冒出什麼過往的回憶，心中只有輕鬆，和一種隱隱圓滿的宿命感。

——他本就該坐在這裡，考完這場關(guān)乎未來的考試，然後微笑著走出去，擁抱那個這輩子將要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鈴聲敲響，試卷下發(fā)，他將筆拿出來轉(zhuǎn)了轉(zhuǎn)，側(cè)頭，透過窗戶，望向校門的方向。

跨過這道坎，人生又會是新的景色，他期待著。

第一門考的是語文，需要大段大段的書寫，他手還沒好全，寫字不能太快，考慮之後，他將試卷翻到了作文頁，決定從後往前寫。

題目不很難，比市二中自己出的模擬試卷要簡單一些。他仔細(xì)做完，看還有一點時間，便又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填空選擇詩詞默寫之類的小題。

考場裡很安靜，他環(huán)顧一圈，放下筆，忍不住的微笑起來。

覺得高考的時候很幸福的考生，大概只有自己了吧。

鈴聲敲響，交卷，等待收卷，然後出校門。一切都和重生那天的場景十分相像，有認(rèn)識的同學(xué)過來打招呼對答案，他笑笑，將特意記下來的選擇題答案報給他們。

舟清仁拿著兩瓶水在校門口等著，見他出來，忙迎上去，緊張道：“怎麼樣？背疼不疼？手呢？試卷寫完了嗎？來，喝點水，中午溫度升上來了，熱。”

他接過水喝了一口，笑著回道：“試卷寫完了，背不疼。我哥呢？舟和還沒出來？”

舟清仁聽到答案放了心，笑了，“寫完就好，你成績好，只要寫完分?jǐn)?shù)就差不了。小和還沒出來，你大舅他們說要來看你們高考，舟舟帶著他們?nèi)ゲ宛^定位置了，等小和出來咱們就去吃飯。”

“大舅也來了？”餘疏林驚訝。

“不止。”舟清仁笑得神秘。

餘疏林疑惑，還待追問，舟和就擦著汗跑了出來。

他插入兩人中間，搶過舟清仁手中的水咕嚕咕嚕喝了半瓶，笑嘻嘻道：“爸！今年的作文題目好蠢，哈哈哈哈，誰起的，我看到題目的時候差點笑出聲。疏林你考得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簡單？”

“是挺簡單的。”餘疏林點頭。

“傻樣！”舟清仁聞言放了心，笑瞪他一眼，帶著兩人去了定好的餐廳。

包廂裡很熱鬧，孩子的哭鬧聲和大人的聊天聲混在一起，蘊出一種溫馨的味道。

樑舟起身走過來，關(guān)切的摸摸他身上的支架，牽著他朝桌旁走去，邊走邊問，“疼不疼？吃完飯把支架取下來睡個午覺吧，我在附近酒店訂了房間。”

餘疏林搖搖頭表示不疼，側(cè)頭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舟老爺子和舟老太太，再看看包廂裡的其他舟家人，有些傻，“外公外婆……你們不是去鄉(xiāng)下玩了嗎？還有表姐表哥他們……”

“家裡兩個孩子高考，我和老頭子怎麼玩得住。”舟老太太笑著擺擺手，起身將果汁推到他面前，說道：“你喜歡的橙汁，考得怎麼樣？”

“正常發(fā)揮。”他被樑舟按著坐下，端起果汁，乖巧回答，心中暖暖的。

舟老爺子放下菜單，嚴(yán)肅說道：“別太緊張，考好考差都有學(xué)校給你讀，別太看重這個，考得差並不代表失敗，考得好也不代表未來就會過得好，還得看人，放輕鬆。”

都是些老生常談的話，但餘疏林卻聽得認(rèn)真，嚴(yán)肅回道：“我明白的，外公。”

“嗯。”舟老爺子滿意點頭，重新翻開菜單，看向樑舟，問道：“排骨點了嗎？別點紅燒的，太膩，點清淡點的，疏林和小和下午還得考試。”

“我知道的。”樑舟笑著迴應(yīng)，在桌子下悄悄握住餘疏林的手，捏了捏。

餘疏林側(cè)頭看他，微笑。

舟詩終於將鬧個不停的孩子哄好了，塞給李忠，跑過來拉餘疏林，“舟舟，疏林借我一下。”

樑舟不鬆手，問道：“幹什麼？”

“說說話而已，看你緊張的。”舟詩拍他一下，拉著餘疏林跑了。

兩位舅媽見舟詩拉著餘疏林過來，紛紛笑著跟他打招呼，起身讓了兩個位置出來。

文琪坐在沙發(fā)中間，正一臉不耐煩的推舟啓，“你走開走開，只是懷孕而已，我又不是殘疾了，別跟前跟後的，看著煩。”

舟啓好脾氣的笑笑，安撫的拍拍她，“你別急，我就是怕你一會又胃口不好，吃點開胃的，好不好？”

文琪依然在推他，“你走開，看到你就來氣，你走開，我胃口好著呢。”

餘疏林在空位上坐下，疑惑，“文琪姐懷孕了？表哥怎麼惹文琪姐了，這麼不受待見？”

“哈哈哈，小琪懷孕兩個月了，性子有點燥，沒事，她只不待見哥一個人。”舟詩笑得不行，將零食糖果什麼的拉過來，推給餘疏林，“這裡的堅果挺好吃的，你吃點，不過不能吃多，一會要吃飯了。”

餘疏林看一樣生產(chǎn)後圓潤了不少的舟詩，好笑點頭。聽過生孩子之後變穩(wěn)重的，就沒見過生孩子之後變幼稚變得特別愛吃的……不過能吃是福，挺好的。

文琪見到餘疏林，眼睛亮了，更用力的推舟啓，說道：“你過去，別坐這，疏林你過來，我要和你說悄悄話。”

舟啓無奈嘆氣，和餘疏林對視一眼，起身讓開，餘疏林笑著挪過去。

那邊舟詩的孩子又哭了起來，兩位舅媽起身去哄，舟詩見狀，忙挪過來坐到了文琪的另一邊，從包裡拿出個紅包往餘疏林手裡塞，文琪也跟著拿出個紅包塞。

“表姐，文琪姐，你們這是……”餘疏林看著兩人塞過來的紅包，疑惑。

“拿著。”文琪拍拍他的手，笑道，“慶祝你出院，還有高考，等考完，你就是大人了，到時候表嫂帶你出去漲見識，嗯，各種方面的。”

“還漲見識呢，舟舟可不會同意。”舟詩好笑的推她一下，扭頭看一眼兩位舅媽的方向，見她們暫時沒有過來的樣子，便湊近一點，對餘疏林說道，“疏林，別怪我想得多，在知道你和舟舟在一起之後，我就一直在琢磨著你們老了以後該怎麼辦，兩個男人，又都沒有父母，孤零零的……”

“表姐……”餘疏林沒想到她會突然說起這個，拿著紅包，有些無措起來。

“我不是在怪你們，寬心，別多想。”舟詩安撫的拍拍他，繼續(xù)說道，“我知道舟舟的性子，讓他代孕他肯定不會同意，你還小，等你大了，想代孕一個孩子那當(dāng)然好，如果你也不想……我和小琪商量過，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們不想代孕孩子沒關(guān)係，還有我和小琪的孩子呢，總不會讓你們老了沒依靠。”

餘疏林瞪大了眼，“表姐你的意思是……”

“傻孩子。”文琪拍他一下，摸摸自己還沒凸起來的肚子，笑道，“你是我孩子的叔叔，他以後要是不給你和舟舟養(yǎng)老，我揍死他！”

舟詩聞言附和道，“對對，我家那丫頭我也會好好教的，雖然養(yǎng)子防老這種思想有點陳舊落伍，但有總比沒有踏實，我和小琪說這些只是想讓你們知道，不管你們以後過得如何，但等老了，總還是有人會好好照顧和侍奉你們的，別怕，啊，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餘疏林被她們關(guān)切的看著，眼眶漸漸泛紅，低頭，揉眼睛，點頭應(yīng)道，“謝謝表姐和表嫂的心意，我和哥一定會好好……”說著聲音哽了哽，竟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些什麼。

他本來只是個半路插進(jìn)來的家人，如今被人這樣貼心細(xì)緻的對待，他……老了會怎樣他自己都沒想過，可這些家人，卻已經(jīng)爲(wèi)他和哥哥想到了很久以後……

“怎麼了？”樑舟走過來，伸手摸摸餘疏林低著的腦袋，看向無辜狀的舟詩和文琪，皺眉，“你們說什麼了？”

舟詩和文琪迅速起身，朝包廂中間的桌子跑去，“是不是開飯了？啊啊啊，好餓，小琪走，我們?nèi)コ燥垼衣犝f這家店的老鴨湯很不錯。”

“是嗎？那我一定要好好嚐嚐，我最喜歡喝湯了。”

樑舟眉頭皺得更緊，跑這麼快，一看就是心虛……怎麼了？

餘疏林調(diào)整好情緒起身，迎上樑舟疑惑的視線，紅著眼眶笑了，“哥，你有一個很好的表姐，和一個很好的表嫂。”

樑舟擡手摸摸他的眼角，不滿，“她們欺負(fù)你了？”

“沒有，哥你想什麼呢，表姐和表嫂怎麼會欺負(fù)我。”餘疏林握住他的手，嘆氣，“她們是在安我的心。”安心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這是他聽過的最窩心的話。

樑舟摸摸他雖然在嘆氣，卻依然翹起的嘴角，明白了點什麼，勾脣，“錯了。”

“什麼？”餘疏林?jǐn)E頭看他。

“不是我的。”他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是我們的表姐和表嫂。”

餘疏林愣了愣，笑了，用力點頭，“對，是我們的。”這些都是，我們的家人。

熱鬧的午飯過後，大家各自散去。

大舅舅要忙公司的事，帶著舟啓走了。舟詩的寶寶才幾個月大，不適合一直在外面呆著，舟詩夫妻倆便在吃完飯後，告辭離開，大舅媽想幫著一起照顧孩子，和他們一起走了。

小舅媽和文琪則負(fù)責(zé)帶兩老回家。

樑舟留下來結(jié)了賬，帶著舟清仁父子和餘疏林去了之前定好的酒店房間。

進(jìn)門前，舟清仁喊住樑舟，小聲說道，“不準(zhǔn)胡來，疏林還小。”

樑舟無奈，“我知道的，舅舅你別亂想。”

“你有分寸就好。”舟清仁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帶著賊兮兮來回看的舟和進(jìn)了房。

午睡前，餘疏林拉著樑舟的手，低聲問道，“哥，你想要孩子嗎？若你想代孕的話，我……”

“噓。”樑舟阻了他的話，擡手蓋上他的眼睛，說道，“好好睡一覺吧……疏林，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是我和你，嗯？”

“……嗯。”他閉上眼，安心睡去。

有了親情的鼓勵加持，接下來的考試簡直簡單順利得不像話，不止餘疏林，就連一直很緊張的舟和都變得輕鬆自信起來，等最後一門英語考完，舟和已經(jīng)成功進(jìn)入了瘋癲模式。

“嗷嗷嗷，黑暗的高中終於過去了！不要攔著我，我要去大學(xué)裡談一場痛快淋漓解放自由的戀愛！”

舟清仁撿起他丟掉的筆袋，黑著臉一把呼上他的後腦勺，訓(xùn)道：“少得意忘形，還痛快淋漓，去了大學(xué)敢不好好學(xué)習(xí)試試，扣你零花錢！”

舟和憤憤回視：“*的封建家長，打壓年輕人積極性，疏林可以談戀愛，爲(wèi)什麼我不可以！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我成年了！”

舟清仁一噎，看一眼樑舟，繼續(xù)呼他腦袋：“成年了又如何！你敢去禍害小姑娘試試！疏林可以考年級第一，你能嗎？你能嗎？”

“打人不打臉！家暴是不對的！你這是成績歧視！勿以成績論英雄，有本事來比能力啊，你你你……不準(zhǔn)打臉！”

餘疏林笑看著舟和蹦躂，扯樑舟的胳膊，心情頗好的玩笑道：“哥，你居然拐帶我這個高中生早戀，太不應(yīng)該了。”

“幸虧我拐得早。”樑舟攬住他，也是滿目的輕鬆愜意，“不然你就要被別的早戀高中生拐走了。”

準(zhǔn)備過來道別的李濤聞言腳步頓了頓，看了眼背對著自己的餘疏林，默默轉(zhuǎn)身離開。

考完後，大家去舟家老宅好好聚了次餐。吃完飯準(zhǔn)備離開時，舟老爺子悄悄喊住了餘疏林，塞了份文件給他。

“外公，這是……”

“給你的，別告訴你哥，男孩子還是得有點私房錢的。”舟老爺子語氣很隨意，好像給出的只是幾百塊零花錢，而不是清韻集團(tuán)分公司的股份一樣。

餘疏林有些囧，“哥在花錢方面對我一直很大方，我名下還有個榮光，外公你不必……”

“拿著！”舟老爺子瞪他一眼，說道：“花不出去留著也行，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一輩子富貴，這錢你留著，也算是條後路，明白？要是舟舟以後對你不好了，你來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

餘疏林摩挲一下文件，選擇了接受，“好，哥他要是對我不好，我就掏空他的錢跑掉！一定不讓他欺負(fù)到我。”

“你這孩子……”舟老爺子忍不住笑了，笑完眼神又暗淡下來，嘆氣，看一眼他，說道，“是我舟家對不起你，你……你放心，舟家以後就是你的後盾，不會讓你過的不好的。”

嘆著氣的老人，好像憑空老了幾歲。

若不是他和哥哥……他心裡酸了酸，衝動上前，抱住了老人，認(rèn)真道：“外公，我和哥哥會很幸福的，我保證。”

舟老爺子被他抱得愣了愣，漸漸緩和了表情，露出一絲笑意，擡手摸摸他的頭髮，點頭，“好……好，你們過得好，就好。”

回去的車上，樑舟看一眼餘疏林一直拿著的文件，問道，“什麼東西？來的時候還沒有，誰給的？”

他回神，將文件塞揹包裡，笑道：“秘密。”

樑舟挑眉，“秘密？”

他點頭，笑瞇瞇的看向窗外，“對，是秘密。”

樑舟好笑的伸手揉揉他的頭髮，沒有再問。

時間快速滑到了六月中旬，《傳奇2》的拍攝終於不能再拖了，在關(guān)博文的再三催促下，樑舟依依不捨的告別了餘疏林，搭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jī)。

養(yǎng)傷養(yǎng)得什麼都不能幹的餘疏林無聊得幾乎吐血，整天整天的窩在客廳裡翻著一大堆b市大學(xué)的宣傳頁，糾結(jié)的挑學(xué)校。他估過分，b市的大學(xué)基本上他可以隨便挑著上，可也正是因爲(wèi)選擇太多，擇校就變得無比困難起來。

他對於這輩子的計劃只到了高考這，可考完之後呢？上什麼大學(xué)？學(xué)什麼專業(yè)？

沒想過，無所謂。

……多麼消極的人生態(tài)度。

和他同樣糾結(jié)的，還有舟和。

“啊啊啊，我要去哪個學(xué)校啊，我不知道讀什麼專業(yè)啊啊啊……”舟和煩躁的揪頭髮，扒拉著一堆學(xué)校宣傳頁，幾近癲狂。

餘疏林好笑的看著他，想了想，抽出一張宣傳頁，說道，“這個吧，百年老校，我記得小舅舅就是這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

“不要！”舟和驚悚搖頭，“這學(xué)校裡到處都是我爸的眼線，我去不是找死？”

……好吧。

他重新挑出一張，繼續(xù)建議道：“那這個？校風(fēng)比較活潑。”

“可這家是出了名的和尚院校……”

“這個？美女多。”

“這是藝術(shù)類學(xué)校，總覺得去這裡的男生都娘兮兮的……”

“你這是歧視。”

“……我錯了。”

“算了。”他收起各種宣傳頁，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想學(xué)什麼專業(yè)吧。”

舟和傻乎乎搖頭，反問，“你呢，你想好學(xué)什麼專業(yè)了嗎？”

他也搖頭。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嘆氣。

挑學(xué)校好難。

劉阿姨端著果汁出來，笑著勸道：“填志願還有好多天呢，不急，來，先喝點東西。對了，遊戲你們還玩嗎？不玩我就收起來了。”

“要玩要玩。”舟和的注意力迅速被轉(zhuǎn)移。

餘疏林端過果汁喝了一口，好笑的搖搖頭，隨口說道：“那遊戲你還沒玩夠啊，對了，你不是愛玩遊戲嗎？去學(xué)學(xué)自己做怎麼樣？”

舟和端果汁的動作一頓，擡頭，眼睛刷一下亮了：“疏林……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對啊，可以學(xué)做遊戲啊！疏林你太聰明瞭，我愛你！”

“不是……真的吧……”餘疏林傻了……連忙放下果汁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開玩笑的，你別衝動，這麼多學(xué)校這麼多專業(yè)呢，咱們再好好挑……”

“不挑了！”舟和打斷他的話，興奮捶桌，“就學(xué)做遊戲！哈哈哈哈，疏林我愛你，你幫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可是……”

“沒有可是！我就要這個，疏林謝謝你！”

“不……客氣……”他掃一眼滿桌的宣傳頁，捂臉。哦天吶……居然真的決定去學(xué)做遊戲……那什麼，小舅舅會不會打死他……

舟和的志願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決定下來了，餘疏林哭笑不得。在又糾結(jié)了幾個小時後，他從滿桌的宣傳頁裡挑出了一張，在上面打了個勾。

既然高中讀的是哥哥讀過的高中，那麼大學(xué)……也和哥哥讀一樣的吧，至於專業(yè)……沒什麼特別喜歡的，沒什麼特別想幹的，那麼就讀那個可能對自己最有用的吧。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餘疏林最後報了b大的工商管理，舟家人對他的選擇表示很滿意，學(xué)這個專業(yè)以後可以幫著舟舟管理公司，就算不幫，學(xué)好了自己去創(chuàng)業(yè)也行啊，不錯不錯。舟和則一意孤行的報了傳媒大學(xué)的遊戲設(shè)計專業(yè)，舟家人表示很憤怒。你個玩物喪志的敗家子，扣零花錢！全部扣光！但憤怒之後，舟家人還是尊重了他的選擇。有了舟清雅的前車之鑑，舟家人對小輩的選擇變得寬容了許多。

……不過該扣的零花錢還是得扣！

半個月後，高考成績出來，餘疏林的分?jǐn)?shù)遠(yuǎn)遠(yuǎn)高出了一本線一大截，而舟和則是險險的擦邊飛過。

舟老爺子在知道餘疏林的分?jǐn)?shù)之後有些遺憾，不住唸叨：“就比狀元少五分，可惜了，可惜了……”

餘疏林微笑不語。

等待錄取通知書的日子是無聊的，實驗二班辦了次同學(xué)聚會，餘疏林準(zhǔn)時到場，卻沒在人羣裡找到李濤的身影。

他皺眉，有些疑惑。說起來，好像高考之後就沒聯(lián)繫上他了，做什麼去了？難道出去玩了？

同學(xué)的招呼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他回神，笑著加入到了同學(xué)們的狂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