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開脈
楊塵下定了決心,道:“前輩,要怎樣做才能打開我體內的十陰絕脈?”
“你看到這九條巨龍的石像了嗎,關鍵就在它們身上!”陸羽的話有些什麼莫測,在楊塵的心中,這石像雖然威武,但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怎麼開脈?
彷彿知道了楊塵心中所想,陸羽解釋道:“你以爲它們只是石像嗎,你錯了,它們是真龍,不過被老夫擒住封印成了石像,但其真龍魄還在,蘊含的力量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這番話讓楊塵很是驚訝,即使已經習慣了陸羽的神秘,他也沒想到這九條石像竟然是真龍所化,他感覺心肝停止了跳動,龍,這是怎樣的一種異獸?升則飛身與虛空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在幻化間楊塵見過了九龍騰飛的樣子,但他知道石像是被縮小了的,要是真龍降臨,一個玉城也未必放得下!他又看了一眼那九條真龍石像,心底對陸羽的修爲有了更深的理解。
“前輩,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這也沒什麼,不過就幾條龍而已,在黃域還有不少,還記得那條紫金龍,當初把它弄過來就妙了!”陸羽的語氣很得意,楊塵聽了這話,總覺得他有些爲老不尊,自吹自擂的姿態,若是讓陸羽知道了楊塵心中所想,估計會被氣死。
“好了,閒話不多說,小娃娃,你要是不怕,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了,你可要想好,開弓沒有回頭箭!”陸羽或許覺得有些無趣,在一個小孩子面前說這些,他也未必聽得懂聲音不自覺變得嚴肅起來。
楊塵也不再胡思亂想,能成爲一個真正的修武者是他從小的夢想,不僅爲了能在別人面前擡得起頭,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也是他也楊和之間的禁忌,那就是他的母親。他沒有看到過母親長什麼樣,似乎在他出生的時候這兩個字就陌生。他問過自己的父親,就一次,那次楊和沉默了,十天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一直坐著。懂事的楊塵明白這裡面一定有不爲人知的故事,他想知道母親的故事,他不想讓別人說他是個雜種,雖然在流雲刀宗很少有人敢這麼說,他知道,其實很多人心裡是這麼想的。而今終於有了機會,他不會放棄。
修武者是普通人心目中的大俠,楊塵也不例外。爲了武道,也爲了母親,要緊牙關,他決定的事不會更改,堅毅的說道:“前輩。我準備好了,除非死,不然我肯定能堅持到底!”
陸羽感慨的在心中點點頭,人沒有什麼都不要緊,就是不能沒有信念,但從這一點來說,他對楊塵就很滿意,十陰絕脈,亙古出一,楊塵能成爲下一個任千覺嗎?追尋武道的巔峰,他自己何嘗不是踏上了這條路,高手總是寂寞的,但失敗的下場只有死,陸羽和任千覺這兩位蓋世人物都失敗了。
“好,下面聽老夫的指示做,首先盤腿坐下,收斂心神,抱元守一!”楊塵小小的身軀盤坐在地上,閉上了雙眼,真正開始的時候他的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這是人之常情。
“十陰絕脈不同尋常,開的是奇經八脈和天地二脈,脈道通利,吸收的真元也是其他人的數倍,現在開陰陽二蹺脈,你要注意了!”陸羽的話就在楊塵的耳邊,剛剛說完,整個石窟內都動了起來,石頭坍塌的巨響傳來,震得楊塵都快發聾,他緊閉著嘴也沒有睜開眼睛。一道洪亮的龍吟之聲迴盪在石窟間,讓其中的溫度都升高了不少,楊塵的後背很快溼透。
真龍的影子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只聽一聲大喝:“歸!”
不甘的吼嘯聲,這條龍向楊塵的方向吐了一口龍息,滾燙而炎熱,楊塵如置身在火爐之中,全身的水快要被烤乾!
“放肆!”一陣勁風吹散了龍息,龍吟之聲漸小,漸漸化作了一個球,飛向楊塵的眉心。剛一進入,那炎熱的氣息就鋪天蓋地而來,楊塵的身體即將被化爲灰燼,身上的衣服在一瞬間成了飛灰。火球在他的體內肆虐著,彷彿在找一個發泄的點,東衝西撞。這時一個小光點無聲無息的亮了起來,火球一下子找到了目標,猛然轟了過去。劇烈的疼痛,楊塵的身體像是在被人生生的撕咬,加上灼熱,他腦袋一陣眩暈,這就是開脈的感覺嗎?果然夠霸道,小光點越來越亮,楊塵強忍著苦苦支撐,許久過去,他才隱約感覺到痛苦在減小,最後一個閃爍著光芒的兩點出現在他身上,繼而又隱了下去。極具的痛苦之後是一種神清氣爽,在他身體的某個地方,有一個脈開了,正在慢慢的吸收著天地間的真元。
“不錯,好心性,陽蹺脈已開,用的乃是火應龍的魄,你都沒有昏過去,陰蹺脈對你來說也不難!”有一道龍吟之聲,清冽酣暢,一陣水的氣息涌上來,陰蹺脈用水離龍,縮成了一個水球,同樣飛入了楊塵的眉心。
水球的力道緩和了許多,只是偶爾有些脹痛,這難不了他,很快水球找到了那個點,成功衝開了陰蹺脈,二脈已開,楊塵不禁有些欣喜。
“接下來是陰陽二維脈,可要撐住了!”
風蛟龍,雷蟠龍的威力楊塵是真正見識到了,在開陽維脈時,他昏過去了,那種雷意將他的臟腑炸的四分五裂,全身成了黑焦炭色,還好他在最後關頭甦醒了過來,他發誓,這種痛苦這輩子不想再經歷第二次。隨著陰陽二維脈的順利打開,楊塵的軀體雖然疼痛,卻充滿著力量,這就是真元的感覺嗎。真是太美妙了,怪不得那些修武者彈指間就能取別人的性命!
“衝帶二脈,血靈龍,玉虯龍,歸!”陸羽的蒼老的聲音讓有些沾沾自喜的楊塵立馬又進入了狀態,兩條巨龍齊現,翻滾飛騰,血靈龍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讓他的嗓子一堵,很是難受。
血靈龍,玉虯龍都是殺戮重的龍,楊塵體內的血無盡的翻騰,七竅流出了血,這次他又昏了過去,身上的皮開始褪去,一點點的滲出血來,不久就徹底成爲了一個血人,血在地上流淌。暗中的陸羽皺眉,看來是自己太心急了,害了楊塵,隱隱的嘆息聲在他心底升起,當年的任千覺都認爲開脈的過程痛苦,這楊塵比他的心性鐵定差了不少,有些傷感。
“咦?”陸羽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能讓他驚訝的事還真不多。
那攤血開始緩慢的融合,過了一段時間,又重新化爲了楊塵的模樣,一層新生的皮長了出來,一個鮮活的楊塵又出現在眼前。他睜開眼睛,有些茫然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昏了過去。
“是那個血脈的氣息!”陸羽聞出了楊塵血中的不尋常,然後笑了,是一種欣慰的笑,這孩子還真是好運氣,竟然是這種血脈的後代,據說這種血脈對異獸的親和力很高,怪不得他能堅持下來。
“前輩,出了什麼事?”楊塵很疑惑,血海翻涌讓他對自己體內的事一無所知,只是又亮起了兩個光點,一閃而沒。
“真是造化弄人,老夫一生當中從不信天,今日卻不得不信,十陰絕脈加上不死血,若不是遇到老夫,若不是老夫恰好看過任千覺的手記,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有趣,有趣!”陸羽自言自語,讓楊塵更加摸不著頭腦。
“好了,接下來的任督二脈是最爲關鍵,也最爲痛苦,若挺過去,天地脈會自動打開,到時候你就進入一方列氣之境了!”楊塵想到自己馬上就可以修武了,只剩下最後一關,務必要挺過去!
又是兩道龍吟,可以清晰的聽見,這兩聲比前面的六條龍都要霸氣不少,好像在九天之上,兩條龍魄沒有化成球,而是直接鑽了進去。楊塵的眸子忽然一亮,全身金光大起,人也飛了起來。他原本準備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反而是一種充盈到無垠的力量。楊塵有種感覺,現在一拳就可以使整座石窟化作虛無。陸羽眼中閃著光芒,喃喃自語:“不愧是不死之血,連龍都能溝通,現在他倒是如魚得水了!”金光持續了好長時間才斂去,楊塵的身體也穩穩地落到了地上。
“前輩,這次一點痛苦也沒有,反倒很舒服,這是怎麼回事?”以楊塵的理念顯然不能解釋,但陸羽很清楚。
“是你身體的不死血起了作用,剛開始你體內沒有真元,不死血只能沉睡,待開了幾脈後,不死血讓真龍馴服,成就了,沒想到你還真是得天獨厚,要讓任千覺知道你的脈開的這麼容易,他可能會從幽冥地府爬出來,哈哈哈!”
“什麼是不死血?”
“老夫也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有這種血脈的人往往能夠絕地重生,而且最妙的是能讓任何的異獸臣服。這些真龍只是真元魄,對不死血十分忌憚,娃娃,你的父母是誰?”陸羽察覺到楊塵的父母也許是大有來頭之人。
“我的父親是流雲刀宗的門主,沒發現有什麼特殊的,至於我的母親,從我出生就沒見到她!”說到這裡,楊塵有傷感,眼神黯淡了不少。
“原來是這樣,依老夫看你母親應該有著不死血,而她走的原因是和你的父親差距太大!”陸羽是何等的人精,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楊塵先是眼睛大亮,陸羽說的不錯,也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父親心中的痛,隨即又黯然,母親你在哪裡,塵兒很想你!想著想著,眼眶裡有些溼潤,畢竟還是個孩子,那種血濃於水的感情是誰都不會忘得了的。
“好了,奇經八脈都順利的打開了,天地二脈需要一個契機,老夫的這最後一條龍就是爲你準備的,上古蒼龍,萬龍之首!”雖然看不見陸羽的蹤跡,但楊塵能體會到他此時揮了一下手,最後一條真龍石像爆裂而開。
一道令萬龍俯首的聲音響起,一條黑色的龍昂著巨首,楊塵看著它,一種頂禮膜拜的感覺油然而生,腿上頂著巨大的壓力,骨頭就快要爆碎。這就是蒼龍的氣勢,在它的地盤它就是王者!
“陸羽,你個奸賊,毀吾身軀,龍帝是不會放過你的!”蒼龍竟然吐出了人言,楊塵覺得驚奇,目不轉睛的盯著它。
“倉雲,龍帝也奈何不了老夫了!”陸羽像是在和老朋友說話,語音中透著滄桑和感慨。
“難道你......”倉龍明顯愣住了,不敢相信。
“不錯,老夫隕落了,這沒什麼,只要是生靈終會有這一天,逃不過悠悠的歲月,不是嗎?”
“也是,龍也不是長生的,終究會死,那你招我的龍魄所謂何事?”
“倉雲,你還欠老夫一個承諾,你可還記得?”陸羽問道,他的內心也有矛盾,這是最後一個自己熟知的人了,不,是龍。唉,算了,自己也將永遠消失,這個時代早就不屬於他們。
蒼龍沉默了,道:“是的,你想要什麼?”
“抹殺你的意識,老夫要龍魄有大用,不知你肯不肯?”
蒼龍並沒有作出驚奇的表情,它看到其餘的龍像已然明白了,“罷了,罷了,吾再佔據著龍魄也無意義,你拿去吧!”
楊塵看到一道光消失了,陸羽深沉的嘆息,“天地脈開!”
蒼龍的精魄朝著楊塵滾滾而來,沒入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