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滅絕劍
陸羽的目光穿過了蒼穹，同樣看到了天域萬法道輪發生的異象，在他的記憶中，這件被稱為萬古第一器的秘寶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很多人都以為那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難道說那道古老的天機是卻有其事？就在他思索間，長須老人如深淵般的眸子忽然大亮，變得清澈，一掐指，一束仙氣！
“何方大能在窺我華清劍宮，還請出來一見！”長須老人盯著萬法道輪的方向，而他旁邊的兩個老人執拂塵，向前一揮，面色凝重，他們完全沒感覺有人在窺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逃過他們二位的眼睛。
一聲嘆氣驀然在大殿里想起，接下來又是一陣死寂。
“師兄，是萬里無極，虛空傳影，是五源道無境的修為！”左邊那個老人微胖，皮膚卻極白，如此說道，眼中有著忌憚，大神通已然施展開來。
“道尊，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陸羽的聲音再次傳來，一道模糊的虛影顯現，話語有著說不出的感傷與懷念，似乎他對這里很有感情。
長須老人一怔，繼而身體微微顫抖，竟然有些激動，“是……是......你！”他深褐色的眼眸中透露出迷茫，在極深處有著誰都看不見的悲傷。
“是我，您老人家還好嗎？”陸羽的聲音中涵著關切，他很久沒有用這樣柔和的語氣和這位老人講話了，還記得他走的時候……
“好，好，好，你呢？”長須老人苦澀的說道，旁邊的兩位都察覺出了他身上散發出的悲意，多少年了，他們的宮主早就沒了凡塵之中的情感，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勘破了大道，很多已經不重要了。
“我，不在這個世上了，就連這一絲意念也快消失了……”虛影在大殿里緩緩走了起來，好像在看著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還是那么的古素。
“師兄，不能讓他隨意行走！”那個微胖老人皺眉，雖然他發現今天的宮主很反常，但華清劍宮豈是一個外人想走就走的，他欲出手阻止。長須老人抬起枯槁的手，搖擺一下，示意他不要動。
“他要看就讓他好好看看，畢竟萬年沒有回到這里了！”長須老人唏噓，看著虛影時有種溺愛，更多的則是沉重無言的傷心，他終于回來了，以后卻再也回不來了，怎能讓他不傷心？
“還是這樣的無趣和冷淡，嘿嘿嘿……”嘴上是這么說，內心的歸屬感怎么也擋不住，就是這種無趣和冷漠成就了他傳奇的一生。
“沒想到你的性子依舊沒改，也是，若當年你沒有那份執著，或許你的人生會不一樣！”長須老人變得稍許嚴厲，時間不能倒轉，即使到了他這種能控制時空的境界，亦無法轉換回萬年，這就是天道，這就是公平，沒有誰能夠逃脫。
“錯與對現在都不重要了，至少我嘗試過，好了，今天來不是來討論這些陳年舊事的，萬道**異象，那個天機……”陸羽平復了心神，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長須老人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模樣，道：“劍道之子出現了，煉妖塔的宿命之緣得靠他來解開。”
證實了心中的猜想，陸羽內心復雜，隨即有些欣慰，那個小娃娃就是劍道之子，看來和他相遇不是偶然，他此時有些悵然地抬頭看著殿外，華清劍宮的第九重是最靠近天道的地方，心底暗暗道，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嗎？
“我知道劍道之子是誰，但一切要順其自然，他現在還太弱小，不足以擔大任……”
“嗯，老夫知曉，劍道之子的路是他自己走的，誰都不會亂加干涉”長須老人點頭，心中的些許焦慮卻沒有人知道，煉妖塔只能再撐百年，劍道之子要快些成長起來才不至于讓人間生靈涂炭。
“如此，我走了，我的意念快消散了，你保重……”最后一句話，陸羽說的很重，然后虛影漸漸的消失，長須老人還想說些什么，但是沒有說出口，從此世上怕是再沒有他了，一股巨大的悲縈繞在他的心頭。華清劍宮上方的天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悲，灰暗陰沉了下來。
右邊那個偏瘦的老者臉色一驚，“師兄，你沒事吧，剛才那道虛影是何人？”他一直都沒有開口，靜靜地看著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那虛影的修為比他和稍胖老者都要勝一籌，不是逍遙劍宗的宗主，也不是齊天宮的宮主，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出所以然來，比他們修為高的屈指可數，可一個都不是。
“他是一個你們熟悉的人，你們也許忘了，老夫永遠也忘不了，陸羽，老夫一生最得意的弟子！”
“什么，是他！”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驚呼，臉上有駭然的神情，他們可是知道這個名字在華清劍宮和天域的含義……
陸羽的虛影回到了石窟中，望著還沒有醒來的楊塵，有一種異樣的感受，當年道尊收他為徒的時候想必也是這個感受，能看到自己的傳人一步步走向天地的巔峰，是件非常幸福的事，而今他是看不到楊塵走到那一步了。無限的感慨油然而生，劍道之子，他的一生必定比自己的更加豐富多彩。
楊塵的意識還在那無邊無盡的區域之中，他不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么樣的變化，劍又成了小劍，離開了他的心窩位置，陷入了沉寂。不知過了多久，楊塵悠悠的醒來，晃動著腦袋，有了清醒的意識后連忙摸向自己的胸口，什么也沒有，明明看到那把劍差了進去，怎的什么痕跡都沒有，他感到很奇怪。看著旁邊的小劍，身子害怕的挪了幾步。用腳一踢，待確定小劍沒有反應后，才重新拿了起來。
“這劍甚是妖異，差點要了我的命，可我又不想丟下他，算了，不管了，這不是沒死嗎，先拿走再說！”楊塵在心里打著小鼓，拿著劍，警惕之意卻沒有放松，艱難的爬起來，走向了遠方。他一邊走，周圍的景物開始發生了變化，刺眼的光芒，將他從意識帶回了現實。
現實中的楊塵醒了，習慣性的握手，那把劍不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身邊陸羽的虛影。
“前輩，是你嗎？”楊塵小心翼翼，有些不相信。
“是老夫，你現在還叫前輩就是大大的不敬了！”陸羽不像是在說笑話，反而很嚴肅，凌厲的氣息從虛影中散開。
的確，楊塵答應過，開脈之后就拜師的，他畢恭畢敬的跪下來，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徒兒楊塵，拜見師尊！”這三個響頭是真心實意的，他從心底里感謝眼前這個神秘的老人，沒有陸羽，他還是一個絕脈的孩童。
“很好，楊塵，為師的的意念存在不了多久了，以后的路還得你自己來闖，臨走之前，還有幾件事要告訴你！”
楊塵聽到陸羽說要走，心中有舍不得，卻無可奈何，以他的境界根本看不明白，一個死人的意識能存在本就是一個怪異的事，只能靜靜地聆聽。
“那把劍你看過了，你可知它的名字？”陸羽說話時一副很懷念的樣子，繼續說道：“滅絕！”
此話一出，楊塵莫名的感受到體內的小劍一動，一股絕天絕地的寂滅味道在他身上彌漫，仿佛此時的他就是天地間的主宰，傲視寰宇！
“這劍是老夫從上古福地中得來，更隨著老夫馳騁了半輩子，你要好生保管，以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發揮不出它的力量，它的等級應該是道器，但就算是老夫也不能完全確定，只因它太過神秘！”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劍在人在！”
“你既然是老夫的弟子，見面禮是少不了的，你看到這石窟中鑲嵌的晶石了，它們大多是極晶，有水之極晶，木之極晶，火之極晶，土之極晶，金之極晶，蘊含著你無法想象的真元，是道無境的大能修煉之物！”虛影的手指著那些晶石，楊塵順勢看過去，他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原以為和宗內的紫晶石，青晶石差不多，經陸羽一介紹，看來是天差地別呀！
“極晶在道無境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你看到中間的那九顆大珠了嗎，它們是真正的稀罕之物，要是讓煉器的大能看到，一定會打破了頭，星辰魄，煉五階以上道器的的必須物，不過現在的八域不會再有煉出五階道器的奇人了！”
五階道器，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傳聞在乾之地上四域有十大道器，最強的不過五階！至于六階，有人預測那萬法道輪可能是，但它在華清劍宮的第九重，除了那幾個人沒別人見過，很難判斷。由此可知，這九顆星辰魄的作用了。楊塵眼里放光，看上去這是個好東西。
“星辰魄固然珍貴，最珍貴的還是那個六棱星的的晶石，楊塵，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當年萬劍宗宗主萬王從任千覺遺物中拿的那樣東西和這個類似，宗器碎片！”天下之器分為靈、元、古，道，道器已是八域最強的了，宗器只有極為遙遠的傳說中有過記載，此物竟然是宗器碎片，實在不可思議！
楊塵聽到陸羽的語氣變得自豪，自然明白這個六棱星的晶石是他最寶貴的東西，陸羽沉默了片刻，指著那棵結著幾個五彩果子的大樹，“法果樹，結法之果，內含大道感悟，若食法之果，由九宮歸元入一源道無，有九成的把握。此樹九千九百年結一次，如今完整的果實有三個了，還有一個結了五千年，你到了歸元之境可來摘其果實。云空藤，上面云霧遮蓋的是老夫最得意的功法！”陸羽一揮手，云霧散去，露出了上面的卷軸。
“到了老夫這個境界，珍藏的最差的也是古級巔峰的功法，有三樣，不滅刀法，無畏印法，玄昆一氣劍法，此三法老夫覺得甚是不錯，故而珍藏。下面的都是道級功法，碎夢刀，天戈，此二既是法門，也有器，均為道器！如影劍法，逐流劍法，幻末劍法，無極劍法是老夫最喜愛的劍法。還有兩個比較特殊，一個是煉體功法，叫辟雷煉體，還有一樣，是玄域佛宗的無上心法，言出法隨！”
楊塵聽著陸羽娓娓道來的介紹，不覺已經陶醉了，陸羽咳嗽一聲，才將他拉了回來，“還有最后一樣東西，老夫必須親自傳給你！”
“是什么？”楊塵滿懷期待，肯定是最重要的東西。
“滅絕劍法！”虛影之首罩在楊塵的頭上，無數密密麻麻的文字快速傳入了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