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人風波
宋仁脖頸處的那道紅痕下一刻突然噴出一道血線,直直地射在一個弟子的臉上,那弟子覺得臉上瘙癢,用手一抹,腥味十足,是血,鮮紅的血!
“血……血……”那弟子叫了幾聲就暈了過去,宋仁的身軀倒了下來,流出的血在地上淌著,再也醒不過來。是的,他死了,藏書閣一層的所有弟子先是死寂,繼而尖叫聲大起,亂成一團,向外面飛奔,沒有人愿意再在這里待上一刻,楊飛和楊婷在最后一刻緩過神來拖著楊騰撒腿就跑,仿佛見了鬼。
趙青畢竟是最年長之人,對風月和尚文使了一個顏色,將楊塵包圍在中間,厲聲說道:“楊塵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公開殺害同門,還不隨我去宗法堂認罪!”流云刀宗的弟子之間可以有沖突,但絕不能鬧出人命,否則回去宗法堂接受處罰。
“出了什么事?”守門的男子見事情不對,匆忙趕進來,望著躺在地上已無氣息的宋仁也是一陣愣神。趙青和風月看到這個男子進來,忙恭敬地行禮,尚文來宗門不久,師兄師姐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心里已然清楚守藏書閣的男人在宗門內是有身份的人。
“趙青,風月見過錢執事!”二人一同說道,不錯,這個五十多歲,其貌不揚的男人正是宗內的執事,叫錢東,是宗主專門派來守護藏書閣的。執事都是宗主的心腹,身份自然很高,也難怪他瞧不起楊塵了。
“嗯,藏書閣里竟然有人被殺了,是誰干的?”錢東眉頭緊鎖,臉色十分不好看,在他看守的地方出了這等大事,對宗主很難交代。當他瞥見楊塵完好無損的站在那里時,感到奇怪,再注意到趙青三人的架勢,心里的疑惑更深,莫非這事和楊塵有關?不可能,宋仁他有印象,修為在一方化脈境,楊塵怎會有殺死他的能耐?
“回執事的話,是楊塵!”趙青指著被圍在中間的楊塵,不知道埋的什么心思。
“這……這……怎么可能,楊塵是個廢物,人盡皆知,趙青,你這樣污蔑同門一樣有罪!”錢東這才真正的觀察楊塵,發現他不為所動,嘴角間似乎還有著笑意,分明就是在看他們的笑話,不由得怒火上涌,小雜種,看我怎么收拾你!
“趙青不敢有半句虛言,確實看到了宋師弟死在楊塵的手上……”趙青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讓人不得不相信。
“楊塵,是你趙師兄所說的那樣嗎?”錢東雖然還是不信,心中已有計較,誰是兇手從來都不是重要的事,只要有個替罪羔羊就行了,你說你是冤枉的,和宗法堂的人說去吧!打定這種心思,他決定要快速出手,再慢些和門的人就要來了。
楊塵冷冷地看著錢東很久,饒是錢東也不禁有些發毛,臉上露出不耐之色,伸手就要抓楊塵。誰知楊塵一閃,竟然輕輕松松的避開了,讓錢東大感驚奇,他看出楊塵的身上有真元波動。
“哼,小小年紀就如此殘忍,還不乖乖束手就擒,隨我去宗法堂聽候發落!”錢東虛空境的修為盡顯無疑,強大的壓迫感使得趙青他們后退了幾步,運氣抵擋。二方虛空境的的修為不容小覷,靠近他身旁的一排書架都在這氣勢中抖動起來。
辟雷煉體之法第一層,體似金剛,身上金光閃現,手中霸魔拳,這是楊塵能使出的最厲害的功法了。他有些后悔,要是多熟悉一些功法,今天就能變得主動些,但他不害怕,開脈后的這些天,他一直想試一試自己的真實實力有多強。一方化脈境肯定不是他的對手,他不愿意浪費時間,于是用了九泉劍的力量,只是沒想到一劍就殺了宋仁。
錢東盯著楊塵的動作,冷哼一聲,“還想反抗,做夢!”一股碾壓之力向著楊塵壓去,金剛之體大放光芒,護著楊塵的身軀,同時他的霸魔拳揮出。錢東輕咦,袖袍掀動,一把刀從他的袖口飛出,握在他手上。這是一把虎頭刀,看上去卻很輕盈,和別的刀很不同。錢東將虎頭刀一掃,一道刀氣,不是特別霸道,但讓人退無可退,全身的氣機都被鎖定。
楊塵的臉上有掙扎之意,果然,虛空境的高手不是他能戰勝的,尤其是這股能鎖定氣息的虛空之意,讓他不能動彈。刀風在離他三寸時忽然減弱,不過還是將他拍飛。錢東收刀,楊塵在撞倒了幾個書架后才穩住了身形,體內真元亂行,受了傷。
“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快走,跟我去宗法堂交代清楚!”手中一股吸勁,楊塵瘦小的身軀控制不住的向前飛,但他的臉色卻很平靜,沒有妥協,更沒有氣急敗壞。當他的身體快到錢東面前時,瞬間又是一道黃光,是黃泉的味道。錢東立刻警覺,心中大驚,他在楊塵的身上感受到了危險,甚是是……死亡!再聯系到宋仁的死,各有猜測在他的腦海里回旋,潛意識的身形暴退,但……晚了一步!
慘叫,包含著極度憤怒的慘叫,錢東捂著鮮血淋漓的手,徹底瘋狂,“小畜生,你敢傷我的手,我要你的命!”原來他那只使用吸力的手被楊塵的九泉劍齊齊的砍下,掉在地上,血肉模糊。觀戰的趙青簡直蒙了,這是什么情況,一個五六歲的孩童砍斷了一位虛空境高手的手掌,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但此時此地真實發生了。
錢東動了真火,刀勢無比驟然的猛烈,“虎煞!”煞氣彌漫,涌向楊塵,楊塵拿出了父親給的那把天野刀,內心有苦笑。九泉劍的催動是劍靈,不是他,九泉劍法他一招還沒學,只能用刀,但刀法他同樣是一無所知。空有真元無法運用的感覺不好受,艷塵暗暗發誓,一定要勤加練習功法。
虎頭刀砍下,楊塵揮刀就擋,巨大的震力即使有辟雷煉體也無濟于事,手臂骨斷裂,刀架在他的肩膀上,死死地支撐著。錢東看到楊塵依然一副傲人不服輸的姿態,更加的憤怒,手中用了全力。天野刀架著虎頭刀一點點的向下壓,楊塵的鎖骨開始下陷,額上的汗珠流下不少。
“住手,錢東,你敢傷我和門少主!”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片刻間,勁氣就化解了虎頭刀的威勢,錢東被震出幾丈遠,門口進來一個老者氣勢洶洶,身后還跟著同樣氣度不凡的人,一看就是高手。
錢東被這一震驚醒,看清來人,眼里有忌憚之意,不敢造次,說道:“原來是和門的張大長老,錢某多有得罪!”
來人正是張珣,聽到楊塵在藏書閣遇到了麻煩,急忙趕了過來,而他身后的幾人都是和門的長老,個個露出憤怒。
“錢東,放肆,你這分明是想殺了我和門少主!”一位長老厲喝,將受傷的楊塵拉到自己身邊,這人楊塵很熟悉,叫薛定山,脾氣火爆,人卻很不錯,對楊塵一向很呵護。
“薛長老這是哪里的話,楊塵公子在藏書閣殺害同門,我也只是按規矩辦事!”錢東自覺得有證據在手,不用怕和門的人,說話也是不卑不亢。
“放屁,我家少門主不會武,怎會殺人,你不要血口噴人!”薛定山大罵,其實以他的眼里焉能看不出來,剛才楊塵接刀的那一幕明明流動著真元的氣息,還有錢東氣急和他斷掉的手,他心里樂著呢,敢情自家少門主能習武了,而且很不錯的樣子。來的和門長老都與他一個想法,不過表面上都沒表現出來。
“我可沒有亂說,各位長老,你們看,宋仁的尸體還躺在這兒……”錢東忍著心中的怒意,看你們怎么說,楊塵,我殺不了你,到了宗法堂定讓你生不如死,他殘忍的想道。
張珣皺眉,他自然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宋仁,和幾位長老相視一眼,事情有些難辦了。
“哼,我才不管這么多,楊塵,我們走!”薛定山是個心細之人,只要死不承認錢東亦未必有辦法,張珣等人示意,不欲糾纏,一行人向外走去。
“殺了人,還想走,宗內還有沒有規矩了?”這時,門外又有一道聲音響起,顯得虛弱,但張珣聽了臉色微變。
來的也是幾個長老模樣的人,只是看上去都比較疲憊,尤其是為首的那個,很明顯受了傷。在這幾人的身后,還有一撥人,楊飛和楊婷跟在后面,郝然是流門的。那前面幾個受傷的自然是天門的長老,大長老劉永濤拖著殘軀站在最前面。
“劉大長老,曹大長老,你們來的正好,和門的楊塵殺害了同門,你們說說該怎樣處置?”看見這些人進來,錢東神色一喜。流門的大長老曹煜是個很有風度的老者,花白的胡子,頭發一順向后披著,這扮相倒像是個小伙子。他的臉上沒有皺紋,事實上他在流云刀宗一直有著“風流客”的稱號,到了這把年紀對有些是還是情有獨鐘。
“錢執事,你說的對,楊塵殺了同門,得交由宗法堂處置,若是放任,這規矩以后還有誰遵守?”曹煜的聲音很有磁性,讓人著迷,怪不得如此風流,聽說最近又和他的一個女弟子關系曖昧。
“曹長老,你這么說就不對了,塵兒殺人,可有人看見了,錢執事,你看見了嗎?”這句話倒是讓錢東啞口無言,但藏書閣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還在。
趙青行禮表態,說道:“弟子趙青和師妹風月,師弟尚文都親眼看到了!”他不敢抬頭迎上張珣帶威逼的目光,背后冷汗直流。
“噢?你說你看見了,那怎么不阻止,身為宗內的長輩弟子,這不是你的職責嗎?”張珣的口氣很淡然,卻讓趙青越來越緊張。
“這個……這個……“
“怎么,張長老這是要嚇壞我門中弟子嗎?趙青,風月,尚文,你們過來,沒人會欺負你們!”曹煜摸著自己的手,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心思縝密。
“好了,不管怎么說,楊塵殺害同門都是鐵板釘釘的事,張長老,我勸你們把人交出來,否則我們只有去請宗主來主持公道了!”劉永濤心中恨意早已滔天,想借著這次機會殺了楊塵,他將生死置之度外,楊天廢了,天門從此在宗內都抬不起頭,不如博個痛快!
“少廢話,楊少門主我們是要帶回去的,你們再橫加阻攔,休怪薛某不客氣!”薛定山不讓分毫,針鋒相對。
“好,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不客氣!”曹煜的話一出,藏書閣內的局勢緊張起來,以張珣為首的和門長老肯定不會交出楊塵,而天門和流門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真元的氣息涌動起來,一場較量就要開始!
就在張珣想出手帶走楊塵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回蕩在整個藏書閣內,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楊塵,殺害同門,罰關入異獸窟一個月……”聲音很飄忽,卻能讓每個人都聽到,不難聽出這是宗法堂堂主那個白須老人的聲音!
張珣沉著臉,劉永濤更是咬牙切齒,曹煜瞇著眼睛。隨即張珣釋然,異獸窟在和門內,雖然兇險,但至少斷了別人害楊塵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