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的聲音很平靜,她說的就是她的極限,其余的真的無法再多言語,在辰天趕到與對方展開激戰的時候莫鑫已經隨著車子墜入海里,辰天不顧自身危險跳下去救起他,已經是一個奇跡了,在那么黑的地方。
“嗯,我知道了,現在的A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吧。黎落落和齊楓,杜悅也撕咬了起來,為了莫鑫。呵呵……”辰天帶著一抹苦笑,制造這起車禍的人連他都沒有辦法查到,那么就說明這個人有通天的本領。
這股神秘的力量不止他一個人發現,早在之前莫鑫就說過,感覺有一張網,把他們無限的收攏,喘不過氣來卻又不知道到底是誰做的。
到底是誰,會想讓莫鑫死去,會把所有人都掌控在自己的股掌里。
“對外我們就一直不說話,任由外面猜測,現在莫鑫還沒有醒,就算醒了我們也不應該出現,站在暗處最容易看清對方的手段,也最容易-查清楚對方是誰。”溫溪提醒著,她不想參與這場戰爭的,可是當何書明死了以后憤怒讓她不得不參與進來,恰好又意識到這股神秘的力量,他們甚至連對方是什么人都不清楚。
“嗯,眼下只有這個辦法最為合適了。”辰天點頭,到底是誰?所有人都被他套路起來,這一點真讓人琢磨不透。
溫溪看著辰天思考的模樣,突然想起什么,“辰天,在這所有人中都有一個特性,他們都是二十多年前跟黎氏有關的人。”
一語點醒夢中人,辰天恍然大悟,齊楓,黎落落,莫鑫,杜悅,穆鶴,甚至其他的人每個人都與以前的黎氏有著密切的關系,可是黎氏涉及方方面面,那么復雜,以前的老人是誰?黎閔?還是齊清?莫天明已經死去,在他們的印象中只有黎閔和齊清可以問,可是齊清被軟禁,那么就只有黎閔了。
“我會去調查清楚,你這里的一切都是絕對保密的,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聯系我。”辰天說完,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便離開,溫溪看著周圍四下無人,拿出何書明的照片,現在的她以何書明的名義在做著事情,無論如何,仇必須得報。
小巷子里,黎閔的藥香依舊飄去很遠,有咚咚咚的聲音響起,并不是高跟鞋的聲音,是拐杖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這聲音時高時低,可以想象到這個人是一個跛子。
黎閔將自己的藥罐子抬起來,隨后開始煮茶,茶香肆意,可是仍然蓋不住這常年熬藥浸透下來的藥味。
門咿呀一下被打開,茶已經煮好,黎閔不慌不慢的抬起一杯在嘴邊,很苦,隨后一口飲下。
“他們不過都是孩子,你就一定要和他們計較嗎?”黎閔開口,語氣里是霸氣,可是仔細聽卻聽出了一絲無奈。
“我并沒有計較,我只是在復仇,黎閔,你知道的,我有多恨黎氏,多恨他們。”那人開口,聲音蒼老的像馬上就會死去的樣子。燈光打在他的臉上,一張臉帶著皺紋,可是卻可以看出只是六十多歲的年紀,一根拐杖不停的敲擊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你現在已經位居高位了,權利金錢都有,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他們。”
“是他們不肯放過我,奪妻之恨,讓我的身體終身落下殘疾的恨,還有讓我失去親人的恨,這些足夠讓我殺了他們吧。”
“張庭均,你是A市的市長,受人敬仰,不該放不下那些東西的。”黎閔開口,語氣里是勸解。“你答應過張霖易和黎柔的,所以他們才會義無反顧的開車沖下懸崖,只是為了讓你消恨,三十年過去了,你的恨意還是沒有減少嗎?”
“我們的三十年之約,我已經做到了,不是嗎?”張庭均開口,他答應的三十年已經做到了,三十年內絕對不找他們的麻煩,三十年,讓他自己慢慢的消化當年的恨意,可是隨著時間越往后面推,這股恨意不減反增。
人到老年總是會固執的想一件事情,以前遺憾的會更遺憾,悔恨的會更悔恨,特別是現在,他膝下無兒無女,終身殘疾,不免得想起了那些年的往事,這些往事像螞蟻一樣鉆進他的皮肉里,讓他痛苦不堪,毀掉他的一生。就算現在位居高位也不能抹平他內心的空洞。
“可是,他們是孩子,你和他們父母的仇恨就一定要撒在他們的頭上嗎?”黎閔有些氣結,這樣的復仇更像是一種報復,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他們這些孩子根本就沒有參與當年的事情。
“你沒聽說過父債子還嗎?”張庭均開口,語氣里有些沙啞,可是卻透著堅定。
黎閔將茶杯放下,“我真的后悔當年拼盡全力救你了。”
“我心里一直有你,所以你叫我來看你,我來了,不是嗎?”
“可是于事無補,對不對?”
“對。”
“莫鑫已經死了,放過我的落落吧。”黎閔的聲音蒼老已經不能再蒼老了,就像已經快要離開的人,他再也經歷不起打擊了。
“那你看著他們互相殘殺就很開心嗎?我不過替他們相互的解決,讓他們醒悟而已。”
張庭均開口,隨后轉身離開。“我會把自己要做的都做完,我悲慘的人生由他們的父母開始,既然這樣,就讓他們來還吧。三十年之約我已經做到,剩下的,你不該譴責我。”
“可是黎柔他們已經用生命在補償你了。”
“他們補償的是被黎氏毒害的那些人,不是我。”
黎閔看著遠去的身影,突然像泄了氣一樣,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張庭均繼續跛著腳離開,張庭均,A市市長,臨近退休,受人敬仰,膝下無兒無女,一生孤苦伶仃。有傳聞稱,在少年時,他被人割掉生-殖器-官才導致一輩子不育。也有人稱他是為了紀念亡妻才一輩子沒有再娶的,這些傳言無從考證,可是卻讓人一直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