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晉升成爲了吟遊詩人了嗎?”羅裡安疑惑道。
“是的,他是晉升成爲了一位吟遊詩人,只是晉升的當日他就變成了一個瘋狂吟誦詩歌的瘋子。”伯尼道。
他彷彿沉浸於那個讓人近乎絕望的畫面。
“那後來呢?你們殺死了他?”羅裡安問道。
“不,他從瘋狂中甦醒了……”伯尼看著羅裡安疑惑的眼神,接著道:“然後拿起左輪槍塞入嘴裡,讓一顆秘銀子彈從後腦勺直接穿了出來!”
伯尼說著搖了搖頭,繼續擦拭酒杯。
羅裡安則端起薑汁啤酒悄無聲息的一口飲下。
看來流浪者的路真的十分難走,當初選擇路徑時戈德瑞的勸告真的是肺腑之言。
可惜忠言逆耳。
不過既然自己走上了這條路,就得想辦法解決,傷春悲秋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想了想問道:“伯尼,那你被負面影響糾纏過嗎?看門人的負面影響是什麼?你是如何弱化副面影響的?”
“神賦予我們力量,自然會在我們頭頂懸一把劍!”伯尼笑道。
羅裡安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伯尼,當真想不到一個看門人還是一個哲學家。
“這是維克托大帝的名言,你難道不知道麼?”伯尼滿臉疑惑道。
羅裡安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只是從一個看門人的嘴裡說出來很特別。”
“你是說一個看門人說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很難讓人接受?”伯尼打趣道。
“不,更富有哲理!”羅裡安道。
伯尼露出笑容,話題一轉道:“我們還是將話題轉回正題吧!看門人的負面影響是高度緊張,因爲時時刻刻都容易注意到門的存在。
不過可能因爲有那位守神的庇佑,而且我身爲酒保的工作常常會接觸到很多讓人心神放鬆的顧客,所以對我來說那種負面影響反而不太大。”
“那你在削弱負面影響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悟,比如有沒有領會到看門人的意義,對看門人的定義有什麼理解?”羅裡安問道。
伯尼思索了片刻道:“也許有那麼一點吧,比如守護,保證只有獲得許可者才能進入要塞,至於其他的,我還只是一個階段一,雖然我感覺快接近階段二了,但說實話還真說不清楚!”
羅裡安點了點頭,將薑汁啤酒飲盡,笑道:“感謝你的啤酒,我先去找戈德瑞他們談一談,你請的那杯我待會兒再來喝!”
說完羅裡安就從後門進入要塞。
莫林和奧麗莎果然已經去了帕斯頓莊園,要塞裡神眷者只剩下戈德瑞。
戈德瑞正在翻看有關帕斯頓酒莊的資料,以及從治安部門拿來的戶籍文件。
羅裡安很快就將自己受到負面影響侵擾的事情說了出來。
聞言戈德瑞身體微微往後一縮,有些訝異的看著羅裡安。
“放心我現在精神狀態還很穩定,那種負面影響早就被我壓制了下去!”羅裡安道。
戈德瑞搖了搖頭道:“不,我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收到了負面影響的侵擾,負面影響是與神眷者當前階段的進程有關的。
如果你只是初入階段一,那不管你怎麼使用能力,那負面影響都小的可憐,你幾乎無法察覺。
但如果你逐漸接近階段二,負面影響就會逐漸增大到你能感知。”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我階段一的進程再逐漸往前走,所以我纔開始清晰感知到負面影響?”羅裡安道。
“對,我真沒想到,你的階段進程如此之快!你要知道。伯尼當了兩年的看門人,在半年前纔開始逐漸感到負面影響。”戈德瑞道。
“這或許是因爲他有那位守神的庇佑,而我沒有!”羅裡安道。
“或許有這種可能,但那位自裁的詩人也用了一年多的時間,你卻用了一個月都不到!”戈德瑞有些驚訝。
羅裡安也有些驚訝。
但他立刻意識到一些異常。
因爲烏澤斯說,只有不斷消除負面影響才能使得進程不斷前進,最終才能觸及下個階段的門檻。
但戈德瑞卻說只有進程發展到一定地步才能清晰感知到負面影響。
如果負面影響從開始不斷被消除,那爲什麼越接近下一階段面臨的負面影響越大?
難不成……整個階段進程中要面臨的負面影響是固定分佈的?
想到這裡他越發覺得有理。
如果那樣,前期不消除某一進程點的負面影響,負面影響就會越積越多,最終導致失控。
這樣說來伯尼他們很晚才能感知到負面影響是因爲他們在無形中執行了某種消除負面影響的行爲,從而導致他們感知到負面影響很晚。
這或許與他們所對應的神靈的教義有關。
伯尼就一直在踐行守護的職責,莫林成功晉升到階段三也是因爲他不斷的踐行工匠的創造思想。
而自己之所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感受到了負面影響,恐怕是因爲自己一直不知道流浪者、竊賊到底該做什麼,導致了負面影響的積累,然後突然爆發出來。
這真的像癌癥一樣啊!
自己平時不注意,放縱揮霍,熬夜刷某音,自認身體很好,等到身體真的快癌變了,發出警告,腦子就一疼。
如果還不去檢查,然後調養治療,就真的發現不對勁就已經晚了。
想到這,羅裡安的額頭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戈德瑞,頑童、老嫗的負面影響是什麼?你是怎麼消除那些影響的?還有你在消除影響時對於自身階段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領悟?”羅裡安問道。
“我經歷的負面影響?身爲頑童的時候,那種不斷想惡作劇的心思或許就是負面影響吧!至於老嫗,年邁行動不便算是吧!
不過因爲我本身既不是孩子也不是老嫗,只是在扮演,所以那些負面影響對我的影響反而不大,不過我也承擔著另外的風險,我不能經常打破扮演,必須長期保持這種狀態!”戈德瑞指了指自己穿著長裙,垂垂老矣的樣子。
“至於你說的特別領悟,我倒還真有一些。比如頑童階段,每次消除那種負面影響後,我會漸漸明白,其實頑童並非真的喜歡惡作劇,頑童的內心也是善良的,頑童渴望朋友,只是希望以惡作劇來引人注意罷了!
老嫗的話,我的理解就少得多,老嫗喜歡講一些故事,或許那些故事是傳說,是自己年輕時的愛情,是某個村落裡的鬼故事。
但老嫗真正要講的或許是自己逝去的青春貌美,是自己年輕時的爛漫幻想或憧憬的冒險!”
戈德瑞說到此,身體忽然微微的顫抖。
他那一雙渾濁的老眼泛著淡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