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裡安和崔斯特·託比走在歪七扭八的上坡道路上,夾道的聖西藍樹上藍盈盈的聖西藍果實散發出淡淡的奶油香味。
聖西藍果實的味道彷彿有一種讓人心情平靜、身體舒服的作用,羅裡安和崔斯特·託比好像真因爲聖西藍果實的作用而心情稍顯平靜。
二人腳步逐漸放緩,對於追趕奧麗莎和辛西婭的事情竟然好像不那麼緊急了。
“我想奧莉安娜小姐和佛爾特應該就在前面不遠,羅夏先生,我想我們大可不必擔心!”崔斯特·託比臉上無比平靜,語言中竟然一點不像之前那樣帶著驚慌,反而口氣大大咧咧,胸有成竹一般。
“嗯嗯!”羅裡安也面帶微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羅裡安很快覺得哪裡有些不太對,轉頭看了一眼如沐春風的崔斯特·託比。
羅裡安立刻發現了自己心理的變化,這些變化太異常了,但不知處於什麼原因,羅裡安完全緊張不起來。
羅裡安認爲是有神眷者對他們使用了能力,於是前後左右查看了一番,但這條路上目力可及之處只有他自己和崔斯特·託比。
崔斯特託比是“賭徒”,能力與運氣有關,應該沒有這種讓人平靜的能力。崔斯特·託比本身好像也受到了影響,而且受到的影響好像比羅裡安自己要大。
但這條路上沒有人,難道是有什麼人在遠處釋放能力,那麼這個人必然和自己一樣至少是階段二甚至階段三的神眷者,否則能力範圍不會這麼大,效果不會這麼明顯。
羅裡安腦袋裡一下子警惕起來,但這種警惕並不能引起羅裡安身體任何的變化,他的表情動作甚至心情也一樣的平靜。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鬼壓牀一樣,你明明能清晰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並且清醒了,可就是無法控制身體。
或者說比鬼壓牀更奇怪,因爲羅裡安可以清晰的知道自己應該緊張,身體卻做不出任何緊張的反應,甚至這種平靜還影響了心情。
羅裡安強制讓警惕的思想在腦子裡存在,不斷去思考到底出了什麼事。
當然有一件事情讓他產生了很麻木的擔憂。
奧麗莎和辛西婭不會出什麼事吧?
“崔斯特!”羅裡安聲音略微升高對崔斯特·託比道。
崔斯特·託比愣一下,看向羅裡安,疑惑道:“羅夏先生,怎麼了?”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羅裡安說道,“有什麼東西在影響著我們?”
崔斯特·託比愣一下,按住桃心帽想了想點頭道:“是有些奇怪,我怎麼一點也不慌亂害怕……”
“不是,我怎麼一點不著急於找到奧莉安娜小姐和佛爾特女士!”崔斯特連忙否認自己慫了。
羅裡安很無奈的瞥了一眼崔斯特說道:“託比先生,不要隨意否認自己的內心,那樣會逐漸變得虛僞!”
崔斯特·託比無奈且尷尬的笑了一下,因爲那特殊的影響,心裡毫無波瀾。
這一切都好像假裝的一樣,羅裡安所說“虛僞”一詞與現在的感覺好相近。
“所以羅夏先生,這是怎麼回事?”崔斯特·託比只能將話題轉移回來,否則一直讓羅夏先生一直關注在自己慫了這件事情上。
“或許是某位神眷者對我們釋放了能力。”羅裡安道,“我現在有些擔心奧莉安娜和佛爾特她們!”
“神眷者?”崔斯特·託比問道,“什麼路徑能施展出這麼奇怪的能力,如果有人想針對我們,那他這能力實在也太沒用了吧?這樣讓人平靜的能力根本無法對我們產生任何威脅。”
崔斯特·託比的問題同樣也縈繞於羅裡安心頭,如果是有人想對自己或崔斯特·託比出手,那麼這樣的能力也根本對自己二人構不成什麼威脅。
“不管到底是誰想幹什麼,我們最好保持警惕!”羅裡安邊說邊向前走。
崔斯特臉上擠出一個毫無感覺的尷尬臉色,說道:“我終於發現那個我們沒看到的神眷者的能力到底有什麼作用了。”
羅裡安以爲崔斯特·託比發現了什麼,轉過頭盯著崔斯特·託比。
崔斯特·託比說道:“讓我們沒法警惕起來!”
羅裡安硬生生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慣性使然朝前大步行走,但想到要警惕一些,於是放慢了腳步。
別說,崔斯特·託比說的好像還真有些莫名的道理。
羅裡安和崔斯特·託比都硬生生故作小心翼翼地行走於拐來拐去、兩旁長滿聖西藍樹的道路上,目光一直很刻意的朝前後左右張望,以防有什麼危險。
羅裡安和崔斯特·託比竟然就這樣一直走到了這條奇怪的道路的盡頭。
羅裡安看到道路盡頭外是一片周圍長滿植物,路面有些混亂的街道。街道上滿是穿著綠色服裝、披著綠色布片的商販。這些商販都安安靜靜地坐在攤子後面,貨攤子上擺滿各類琳瑯滿目的貨物,海魚、牡蠣、蔬菜、聖西藍果實、麪包、雞鴨、豬肉、牛肉、漁網應有盡有,還有珍珠項鍊、貝殼飾品、服裝鞋襪,甚至連刀劍、左輪手槍、線膛槍等等都有。
羅裡安擡頭看去,就見老熟人菲爾南先生以及他的兩個穿得像海盜的跟班擋在了道路的中央。菲爾南先生的身旁是一個穿著整齊黑色僕人服裝的中年男士,這位男士長相其貌不揚,頭髮整齊,儀容儀表整潔,一絲不茍,面色平靜如常,手中提著兩個黑色手提箱。這兩個黑色手提箱好像是屬於菲爾南先生的。羅裡安曾在下船前見過菲爾南先生的兩個跟班幫忙提著這兩個黑色手提箱。
羅裡安看了一眼菲爾南先生身旁那位低著頭的中年男士,估計這位中年男士應該是管家或者男僕一類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