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人,或者說他這樣的仙,能讓他敬畏的人已經(jīng)不多,可眼前這個小女孩一樣的人值得他敬畏,因為在過去無數(shù)年中,她收拾了太多的強者。,統(tǒng)統(tǒng)把他們丟進了空間監(jiān)獄。
圣女可可在三千七百多年前出現(xiàn),剛出現(xiàn)時只不過是宗教審判所一個尋常女孩,傳說中,當年她十歲。
僅僅是三年后,她把當時宗教審判所的前任圣女丟進了空間監(jiān)獄第三層,原因是她認為前任圣女已經(jīng)不是###。
為此,引發(fā)了一場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
戰(zhàn)爭的戰(zhàn)場是宗教審判所,主角,是全部的紅衣大主教和可可。
結局是,以前的紅衣大主教全都進了空間監(jiān)獄。
圣女可可一戰(zhàn)成名,從此統(tǒng)領宗教審判所。
過去無數(shù)年中,有數(shù)不清的絕世高手來挑戰(zhàn)圣女可可的權威,但無一例外,他們?nèi)急皇ヅ煽伤瓦M了空間監(jiān)獄。
而至于這些人該不該進空間監(jiān)獄,沒有人知道,也沒有敢問。
這種事,不需要理由,圣女可可認可的理由就是最正當?shù)睦碛伞?
一把原鐵巨劍,一個女孩,傲然挺立在這個空間中最為強大的審判所里,一直到現(xiàn)在。
就在圣女可可面向李莫軾說話時,蝎子王又動了。
他兩只透明的手半舉,兩手間那只虛幻的法杖突然開始了旋轉,然后沖向了可可。
這一次,他再不用法杖上面的符號,而是直接用上了法杖,看樣子,是想一舉擊殺圣女可可。
可可蒼灰色的長發(fā)突然向后飛,她兩手持劍,輪動大劍,對著飛旋而至的法杖就是一個虛砍。
一輪彎月從圣女可可的大劍上旋轉而出,準確來說,這是一道由藍色電光組成的彎月,出現(xiàn)后就離劍而去,直接迎向了飛旋而來的法杖。
兩者迅速相撞,黃泉法杖直接消失,可可面色突然一變,抬頭看,蝎子王已經(jīng)如一道風一樣遠去了。
可可嘴角上翹:“想逃跑?”
說完作勢欲追,可蝎子王又憑空消失,在兩人面前失去了蹤影。
“他怕你追上,所以竄進了空間亂流!”
李莫軾淡淡的說道。
圣女可可的臉色變了幾變,終于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輕揮了下自己的手:“算了,給你逃一次,下一次,你定把你斬于劍下!”
話說完,她伸手把自己的頭部盔甲套在了臉上,轉身欲走,李莫軾伸手:“請問!”
可可轉頭看著李莫軾:“真想進空間監(jiān)獄?”
李莫軾知道可可的大名,也知道她的能力,但不代表他怕她,作為大荒第四個成仙的人,他實際上還是可可的前輩,聽了可可的話,李莫軾的臉色一成不變:“想讓我進,就來抓我啊!”
可可突然笑了,輕擺了擺手:“進與不進,自然有我的衡量,而你,還不到時候!”
說完,可可一步到了黑暗中,并在黑間中消失不見,李莫軾轉頭望向這條街上還唯一挺立的酒店,眼神中射出兩道寒光。
圣女可可并沒有離去,她喜歡黑暗,喜歡呆在黑暗中。
多少年來,吳選的爺爺是第一個逃出宗教審判所追蹤的人,當年,宗教審判所出動了很多人,想要把這個老頭子關進空間監(jiān)獄。
當時,可可正在閉關,她不能出動,終于讓這個老頭逃出生天,這一直是可可的遺憾。
而萬幸的是,這個老頭還有個孫子,可可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就是把吳選關進空間監(jiān)獄,這樣一來,就可以洗凈自己的污名。
但可可不會現(xiàn)在就抓吳選,因為現(xiàn)在的吳選太弱了,弱到她只要吹口氣就能灰飛煙滅。
這不是她想要的對手,她需要一個強大的對手,需要一個強大的吳選,那樣,才會有成就感。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把關在第十層的命元交給吳選,讓他快速的強大起來,這樣,才會刺激。
這不是一種正常的心理,但如果一個人站在高處太久了,就會產(chǎn)生這樣的心理。
高處不勝寒。
寂寞。
深深的寂寞環(huán)繞在可可的周圍。
高手寂寞。
圣女可可是寂寞的,這不是源自生理,而是源自心理。
她需要一個強大的敵人出現(xiàn),以證明自己還活著。
可惜,放眼這個空間,圣女可可認為可以成為自己敵人的人不多,而這個貌似有著太陽血脈傳承的吳選,也許會是一個。
但可惜的是,他現(xiàn)在太弱了。
“也許,真的可以把命元交還給他!”
黑暗中,圣女可可輕輕自語。
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如果把命元交給吳選,而自己卻敗了會怎么樣,她不認為自己會敗,但在其內(nèi)心深處,卻十分的渴望能敗一次,敗在一個自己看好的男人手里,敗在一個絕世的高手手中。
至于敗了以后會怎么樣,她不知道。她可以清楚的告訴每個強大的修行者他們可以被關進空間監(jiān)獄第幾層,但自己如果敗了,該被關到第幾層,她卻不知道,就算她想知道,也沒有告訴她。至少現(xiàn)在沒有人告訴她。
輕輕嘆氣,圣女可可幾乎跟黑暗融為了一體。
這是屬于高手的嘆氣,同時,也是屬于高手的寂寞。
吳選上樓是上了樓,只是,他仍然找到不到李畫和秦素眉。
雖然明知道她們就在李莫軾的結界中,但他卻對李莫軾的結界束手無策。
開玩笑,這可是大荒第四仙布下的結界,如果他能破開,就真的逆天了。
而這個時候,一身睡衣的凌月也到了李畫的房間。
望著凌亂成到不能看的房間,凌月很是驚訝的看著吳選:“這是怎么回事?讓土匪打劫了?”
吳選苦笑,凌月是沒有能力,但她能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也是種能力,糊涂是福。
沒等吳選說話,背著槍的李莫軾已經(jīng)上來,看著吳選身邊站著的凌月,又轉頭看著吳選,鼻子中重重的哼出了聲音。
李莫軾不滿意,這個吳選,現(xiàn)在根本不堪一擊,但身邊已經(jīng)有了這么些個女孩,他有什么值得自己的女兒那樣愛戀?
但可惜,這件事他是永遠都不能想明白的。
吳選突然全身肌肉緊繃,他感覺到了殺氣。
李莫軾突然對他動了殺機。
如果現(xiàn)在殺了他,李畫會不會慢慢的清醒?
但是,他下不了手。
他不會忘記,當年,太陽血脈死后,自己一向可愛天真的女兒馬上發(fā)了瘋,成為了大荒時期的女修羅。
他也看出來了,現(xiàn)在在結界里的李畫,仙魂并沒有歸體,自己這時殺了吳選,她根本不會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如果她仙魂歸體了以后呢?
她會原諒自己嗎?這件事想都不要想,她是斷然不會原諒自己的。
李畫當年為了太陽血脈不惜得罪大荒時期所有的高手,這些高手包括仙、魔、妖,她沒有對阻攔自己的父親動手,但她選擇了遺忘,就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遺忘在一個誰也看不見的角落中,永遠不再想起。
當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殺夠后,她又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給流放了。
這種流放是絕決的,仙魂流放,神槍流放,自己成為一具只保留身體,而沒有靈魂的人,這該是怎么樣的決心?
除非,她的心已經(jīng)死了。
李畫的心,早在太陽血脈隕落的那一刻已經(jīng)死了。
生既無歡,死有何懼?
死不可怕,可怕的還是活著。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也不用再想。
可李畫沒讓自己死,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希望還能見到太陽血脈,現(xiàn)在,她終于等到了,自己還要親手扼殺嗎?
李莫軾在猶豫,吳選保持著戰(zhàn)斗狀態(tài)。
但這時,一聲輕嘆在李莫軾的耳邊響起:“唉,小孩子們的事,要讓他們自己解決,你不要插手,也不能插手!”
這是圣女可可的聲音,李莫軾知道圣女可可并沒有走,他也知道,自己如果對吳選出手,這個女孩一樣的魔鬼一定會阻攔。
李莫軾很強,但他能打贏圣女可可嗎?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吳選突然感覺殺機又消失了,對著李莫軾一笑:“前輩,請打開結界!”
李莫軾冷眼看了看他:“打與不打,我說了算,你不能跟李畫再有交集!”
這句話說完,李莫軾突然到了吳選身邊,因為吳選指向結界處的手上,有一個心形的紋身。
李莫軾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空間,另一個空間。
他一把抄起了吳選的手,細細打量這個空間。
吳選緊張起來,這個空間里可不是沒有人,小李畫還在里面呢。
李莫軾感覺到了強烈的氣息,那是種非常熟悉的氣息,是自己女兒仙魂的氣息。
他激動起來,他想進入這個空間。
但他沒能成功,一股力量,一股強大的力量不讓他進入。
李莫軾閉眼,接著就全身顫抖。
慢慢睜開眼,他突然大吼:“傲天,你敢囚禁她?”
吳選吃驚,自己的心形空間得自傲天,沒想到這李莫軾一眼就看了出來。
心形空間屬于傲天,李莫軾想要進去也是不能。
“生既無歡,死不可懼,你枉為仙人,難道不明白,這孩子是在折磨自己?而這一切,你敢說跟你無關嗎?是你們一手造就了這樣,卻永遠不知道悔改,永遠把錯誤安在別人的頭上,這個別人甚至包括自己的女兒,這就是仙人?這就是你們仙人?如果你沒有戀人,你是如何有了李畫的?她只是愛上了一個男人,她有錯嗎?而僅僅是因為你不喜歡這個男人就造就了這一切,你不知道悔改,卻在這里怨天尤人,裝模作樣的仙人,真讓人失望!”
李莫軾的耳朵邊上如打雷一樣響著傲天的聲音,讓李莫軾無言以對。
“這是她自己的空間,她不想讓你進去,你自然進不去,她是在折磨自己,你連看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傲天的聲音再起,李莫軾黯然,這傲天當年在大荒的名頭太響了,而且,李莫軾也清楚的知道,傲天當年就是為了自己的愛上之死而怒而入魔,在殺夠了人后憤而散盡功法,做法之絕決讓大荒震驚,同時也認為他這樣做是愚不可及的。
而李畫的做法,跟他是何等的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只不過,李畫把自己流放的同時,還保留了身體,可以一世一世的輪回等候,而傲天則直接是散盡了身體,再不留戀任何事。
從這一點上來說,李畫比傲天還要堅強。
“唉!”李莫軾深深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