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雪被她這句話臊的滿臉通紅,如果李瀟灑現身當然好,說明他還是很在意自己的,但是如果他不現身,那自己的這番情意也算是付與流水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道:“花花小魔女,你還真是走到哪鬧到哪啊。有你在,我就別打算過清凈日子了。”這個聲音飄飄蕩蕩,讓人捕捉不到說話人的具體的位置,顯露了一手極為出色的內力修為。
不過花花畢竟得過名師指點,而且自身也有很高的修為,當然不會被這種小把戲迷惑。她一拉蘇淺雪,向著一間房子就飛了過去。
在門口的時候她一腳踹開了門,卻并沒有看見什么不堪的情景,只是看見李瀟灑在品茶。飄渺的茶氣中,李瀟灑有著一種分外誘人的美感。
他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衫,整整齊齊,一絲不茍,雙眼透著一股淡淡的笑意,蘇淺雪一接觸他的目光,臉便騰的紅了起來。
“花花你不需要到隔壁換下衣服嗎?”剛才的打斗中,花花的小裙子上卻是沾染了不少的鮮血。花花哼哼道:“不換,一定不換,我要向師父學習,殺出一身血衣。”李瀟灑哈哈笑道:“你要不換的話那便請你出去吧,你身上的血氣會沖淡我的茶香的。”
蘇淺雪勸道:“花花你還是聽李大哥的吧,你一身的血腥氣,還不讓所有人都對你退避三舍啊。”
花花嬉笑道:“你還沒嫁過去呢就這么順著他了,以后還了得啊。”她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沒聞到什么血氣?”她轉身問一路跟過來的江十三,“我身上有血腥味嗎?”
江十三吸了口氣,道:“我只聞到一股沁人的清香。”
花花橫了他一眼,“算你會講話。不過換是不用換了,峨嵋派的人吃了虧,一會肯定是要來找場子的,現在換了到時候又要臟了。”
李瀟灑見她如此,也便不再強求。看向江十三笑道:“江兄別來無恙,小弟這些日子對江兄想念的緊啊。”
江十三笑道:“還是別了,花花姑娘這般美麗的人想念我也就罷了,你想念我只會讓我起雞皮疙瘩。”他一下把外面沾了酒菜的長衫脫了,走進屋子,拿起一杯茶一飲而盡,吧嗒著嘴,笑了笑,“你泡茶的水平越發的高了,以后要是混不下去專門來給我泡茶好了,虧待不了你。”
“那敢情好,在下求之不得。”李瀟灑笑道。
花花感覺被這兩個人的對話搞糊涂了,她伸手指著李瀟灑不可思議道:“你認識這小子?這種小子你居然也認識?”
“我為什么不能認識他?”李瀟灑笑道,“江海城十三郎,只有你這種初出師門的小妮子才不認識。”
江十三笑了笑,忽然嚴肅的問道:“你出現在江海,顯然你的組織已經要對江家出手了。”
李瀟灑笑道:“是的,蕭組長希望你可以做壁上觀。”
江十三笑道:“我能有什么好處?你要知道其實江老頭一直對我還算不錯。”
“我沒有權利替你應承下什么,你要知道這次的事情花組,月組全部發動,江家根本沒有抵抗的可能。”
“江家沒有,八大派呢?難道八大派會眼睜睜的看著江家被吞并?”
“兩個原因,一江家是商人家族,在八大派眼中的重要性遠沒有他們自己以為的那么重要,其二即便八大派這次派了宗師級高手鎮場子,我們也有辦法應付,甚至可以讓這個高手從此消失。”
李瀟灑慢慢給江十三把空杯注滿,“我知道你的想法,而且知道你對江家沒有半分好感,因此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即便你出手,也只是給我們增添一點小麻煩而已,不能影響結果。”
江十三一口把茶水喝干,笑道:“好了,知道了。希望你們可以快點把江家滅掉,這樣我也自由了,九州那么大,我也可以隨便看看了。”
他說完竟然不再看花花一眼,轉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花花被無視之后忍不住哼哼道:“很了不起嗎?還不是被老娘打的像豬頭一樣。”李瀟灑笑道:“他是沒什么了不起,只不過在天門學習過幾年罷了。”他頓了頓,看著花花嚴肅道:“嚴格說起來,你應該叫他師叔。”
江十三走出春滿樓心內有種解脫的感覺,又有著淡淡的悲傷。他想起小的時候自己和娘生活在那個偏僻的山村里,日子貧瘠而幸福。直到有一天,一群山賊闖進了村子,殺光了村民,他躲在柴火堆里,親眼看見那群山賊換著法子的折磨自己的母親,看著那些山賊一個一個的在自己的母親身體上發泄著**,看著一個道人突然出現把那群殺賊瞬間殺光。
那個道人幫著他埋葬了自己的母親,然后帶著他到了一個叫天門的地方,那里有很多人,老的少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然而他在那待了七年,沒有和一個人說過一句話,除了每日聽講之外,他就是在一個山頭靜靜發呆。
后來道人羽化飛升,天門關閉,所有弟子各奔他方,他來到了江海城,找到了傳說中的父親,再后來他知道,那群山賊是自己的兄弟派的,目的就是殺掉自己這個潛在的繼承權爭奪者,因為在江海天大壽的時候,他偶爾提起還有一個兒子,并且一直念叨對不起他。
這已經可以成為殺人的理由了,在一個黑夜,江十三潛進那個兄弟的房間,割斷了他的喉嚨。再后來,他就成了江海城標準的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
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卻放佛一切都和他無關,所有人都茫然的面無表情的和他擦肩而過,他就放佛空氣中的一粒塵埃,渺小而孤獨。
他突然很想喝酒,然后他便聞到一股很誘人的酒香。一輛馬車停在春滿樓的門口,一個人挑著簾子看著他微笑。
他也笑了。“四師兄,好久不見。”
馬車里的人是蕭索,趕車的是燼。
“是不是想喝酒?”蕭索笑道,“自從你走了之后,我一個人在山頂喝酒好無趣。”在天門之時,每個黃昏,蕭索都會帶著一瓶酒到山巔,而大多數時候,他都會在那碰到江十三,兩人雖然沒有聊過天,卻已經是十分熟悉的酒友。
一個人卻先一步從馬車里跳了出來。江十三苦笑一聲,正襟向對方行了一禮。
這人正是呂悠悠,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紅的衣衫,腰間束了一條絲帶,背后背著那張讓人心悸的巨弓。
她淡淡的看了江十三一眼:“你很好,這么多年修為進步頗快,進去說話。”
江十三無奈的苦笑一聲,隨著三人走了進去。
花花從房間里一眼掃到蕭索四人,面色一下變的十分古怪。手一拂,已經把門關上。李瀟灑好笑的看著他道:“怎么說你也是修煉的天門一派的功法,就這么怕他們嗎?”
花花冷哼道:“他們都是我師叔師伯,我在他們面前能抬得起頭來嗎?當然是能不見就不見。”
蘇淺雪打趣道:“你這般說法,看你師父以后教訓你。要知道天門之人最是講究禮法的。”
花花笑道:“那我就不回去好了,只要你以后別埋怨我跟著你破壞你們談情說愛的氣氛就好。”
花花關門的小動作又怎么瞞得過呂悠悠,她只是懶得和小輩計較罷了。她冷哼一聲,進了一個房間。
此時大廳里已經有了不少人,但是無論老鴇還是姑娘們全部對這行人視而不見,顯然是早已經得到吩咐了。
房間里蕭索忍不住苦笑道:“師姐,為什么要找這么個地方啊?老覺得怪怪的。”呂悠悠道:“之所以找這是因為這一會就有大熱鬧可看,說不定還可以先殺掉一兩個對手,減輕大壽那天的威脅。”
“那一會到底誰先出手,你還是我?”蕭索問道。
呂悠悠纖手一指,“他。”
燼苦笑道:“為什么是我?你們修為都比我高怎么讓我去送死?”
“有事弟子服其勞,你既然修煉的天門心法,便是我天門傳人,難道你讓你這些師叔師伯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