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郎!”剛剛躺在床上沒好久,雪菜姐姐就推開了我的門,輕聲走進(jìn)來叫著我的名字。因為美子阿姨來了的緣故,所以我不得不在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躺在床上,最遲不能夠超過十二點。
“姐姐有什么事嗎?”我坐了起來靠在了床頭上,雪菜姐姐坐在了床邊,穿著睡衣,眼睛倒是忽閃忽閃地發(fā)著亮光。
“教你英語的葉月老師找你嗎?”即使是黑暗中我也看見了雪菜姐姐咬了咬嘴唇。
雪菜姐姐喜歡在黑暗中說話,這是她的習(xí)慣之一,我靠在床頭,黑暗中她看不大清楚我的表情,我看她的卻不怎么費力。
“太優(yōu)秀了果然不好,”我假裝抱怨道,“恐怕過不了多久,其他科目的老師也會沒事干就找我了。”
“演講比賽的事情嗎?”雪菜姐姐皺了皺眉頭,嗯嗯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她有沒有和你說其他的事情,比如說有沒有問道我?”
“為什么這么問呢?”我裝作奇怪地反問道,“作為了解我的家庭情況提到過一兩次吧,她還想通過說服家長的方式來逼迫我呢!不過已經(jīng)被我拒絕掉了,以后應(yīng)該沒什么事情了吧。”
“是嗎?”雪菜姐姐露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哦,”大概是感覺這樣子說話痕跡過于明顯了,姐姐接著說道,“其實你們老師我認(rèn)識的,是湯川教授的親戚,見過面,她說她……”突然之間姐姐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這樣子說話的破綻,如果真的是這種情形的話,葉月老師怎么可能不在我的面前對我說我也認(rèn)識你的姐姐的話。
“湯川教授的親戚嗎?”意識到姐姐的錯誤之后我說道,“葉月老師似乎姓羽田……”
“湯川夫人以前也姓羽田的。”姐姐不安地接道。
“是嗎?我還以為湯川夫人姓湯川,而湯川教授姓小川呢!”我開著玩笑說道,著名的物理學(xué)家湯川秀樹的原名叫做小川秀樹,他娶了夫人湯川澄子之后入贅湯川家,這才改的姓。湯川秀樹的生父和外公都是外姓入贅的。他的岳父的湯川玄洋也是養(yǎng)子,出生時他的名字叫坂部讓三郎。
“不要開玩笑了。”姐姐有點不高興地說道,平時她倒是很高興我把兩個湯川聯(lián)系起來的,“葉月老師大概不喜歡我,”我姐姐和我都沉默了半響之后,她說道,“所以也許她會在你面前說些我的壞話的,你如果聽了不要放在心上。”我感覺她幾乎是慌亂著說著這樣子的話,因為她坐在床邊雙手不安地玩弄著自己的衣角。
“嗯,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說道,“不過她什么也沒有說啊!”我沒有傻到直接去問為什么葉月老師不喜歡姐姐。
我想雪菜姐姐最后還是會發(fā)現(xiàn)她做出了一個錯誤的舉動就是不應(yīng)該來通過我打聽葉月老師的態(tài)度。很早的時候姐姐就知道我善于觀察,喜歡旁觀,而不怎么表露和交流。她會想到即使我知道了一切大約也不會和她說,但是葉月老師的身份又足以讓她恐懼。想了半天我才意識到也許是我當(dāng)時身上的香味讓她懷疑了,也許是她記得葉月老師身上的香味,也許是葉月老師和她的姐姐用著同樣的香水,雪菜姐姐都通過一個男人間接記住了這個味道,嗯,這樣的話就真該死,我們兩個都有一些不足以為人知的東西露出了線索出來。
“我和教授提起過你,”也許是感到太尷尬,姐姐突然說道,“我向他提起了你的天賦和才能,教授很感興趣,讓我有空帶你過去。”
“是嗎?不勝榮幸之至。”我笑著說道。
“你不要去了亂說話。”雪菜姐姐不放心地吩咐道。
“怎么會呢?我還是分得清楚的。”我覺得自己露出了過于多的破綻正是懊悔的時候,“實際上對于超核的研究我很感興趣,但是偏偏很多東西就是PL上面的文章也語焉不詳,這個時候能夠找一個專家討教一下,我很高興的。”
“次郎!”姐姐靠近了我,愛憐地摸了摸我的頭,“你以后也準(zhǔn)備學(xué)物理學(xué)嗎?”
“這個還不知道呢!”我笑了笑說道,“我也談不上喜歡物理,只是對目前還沒有建立起大統(tǒng)一場的物理感到不完全,很好奇而已,何況我現(xiàn)在才剛剛高中一年級。”
“對,還有好多時間可以慢慢選擇。”雪菜姐姐也微笑道,不過隨即神情一黯移開了手,嘆氣說道,“不過姐姐的選擇就不像你這么……”
“怎么了?”看到雪菜姐姐沉默了下來我問道。
“沒事了,你早點休息吧。”姐姐說著站了起來,“阿姨來了之后你倒是睡得早了,以前只有你和我的時候你喜歡熬夜我也管不了你。”
“嗯,姐姐也晚安。”我點了點頭,“不過早睡習(xí)慣了就好,我現(xiàn)在養(yǎng)成早上早點起床上網(wǎng)的習(xí)慣了。”
“小心眼睛。”姐姐說完像是幽靈一樣拉開門閃了出去。
看著她出去,我嘆氣搖了搖頭:一說話就露出這么多的破綻,難道說只能夠當(dāng)旁觀者不說話嗎?想著我又躺下了。
早上,從一個奇怪的夢中醒來,在夢中我看到了很多很多女人,有認(rèn)識的,也有不認(rèn)識的,她們一個個從我面前走過,仿佛我不存在一般,但是我卻看到她們每個人胸口又有一條從心臟位置拉出來的紅線,這跟紅線最后都連在我的左手的小拇指上,我把手指放到眼前想看一個究竟,但是我的左眼突然從眼眶里面跳了出來,落在小拇指上融化掉了。融掉的像是黑色的汁水順著紅線流到了每個女人的心里面,突然之間,她們像是看見我了一樣,同時大聲叫喊著向我跑來,這樣的場景讓我感到害怕,心悸之后,我突然意識清醒過來,感覺到了自己在做夢卻不能夠睜開眼睛。
“次郎,為什么是你呢?”一個悠悠地聲音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是美子阿姨的聲音,我聽見了卻不能夠作出反應(yīng)。她說完這句話之后摸了摸我的臉頰,又說道,“為什么我控制不住自己,這都是福原你害的。”說著似乎抽泣著,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離開。直到美子阿姨走出了我的房間,我才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五點十九分!”電子鐘上顯示著時間。
“世界變得荒謬了,”我對自己說道,“這個夢是個預(yù)言還是一個隱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