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啊!”聽到車子進(jìn)院的聲音的時候,美子就已經(jīng)打開了門,站在了門口等著佐佐木姐弟的歸來,香織已經(jīng)熬不住,被自己的母親逼著上床睡覺了,雖然第二天是星期天,但是嚴(yán)厲的母親并不允許自己剛剛上國中的女兒熬夜。
“阿姨好,這么晚了,你還不睡覺嗎?”陪著姐姐從車庫走出來的次郎看著站在玄關(guān)處的阿姨,有點不好意思地鞠躬說道,雪菜跟在他的身后點了點頭。
“次郎先去洗一下臉吧,這么晚了一定有點餓了,我熱點東西給你們吃。”
嘀咕著不用這么麻煩的次郎無可奈何地向著洗手間走去,美子對著雪菜使了一個眼色,雪菜換了鞋子,走到了美子的身邊。
“次郎的幾個姐姐……嗯,怎么樣?”帶著一點不安,美子低聲問道,雪菜自然知道自己阿姨關(guān)心的是什么,不由自主地朝著房頂看了一下,此刻次郎正在二樓的洗手間里面折騰著吧。
“嗯,很好的女孩子,不過我覺得次郎大概沒怎么上心。”雪菜只能這么說著來安慰自己的阿姨,聯(lián)姻聽起來像是封建而且剝奪自由的殘酷的說法,但是在具體的現(xiàn)實情況中也許是一個好的選擇,次郎總會談戀愛,總會結(jié)婚的,追求虛妄的自由和接受輕易的現(xiàn)實,這只是一個權(quán)衡的過程,并非邪惡的壓迫。
“唉!可憐的孩子,母親和父親都去世得太早。”美子輕易地感嘆起來,自然而然地把這種現(xiàn)實的一種可能性當(dāng)作是某種力量對于自由的剝奪和壓迫了,更讓她傷感的是自己居然對著現(xiàn)實低頭了,這種出于道德的愧疚讓她懷著一種奇跡能夠降臨的幻想,但是雪菜的話還是讓她沒有找到足夠的安慰。
“畢竟還太小了,等等看吧。”雪菜說道,“而且嬸嬸也沒有說一定要的話,這種事情還是看他們自己有沒有緣分。”雖然嘴巴上這樣子說道,但是只是一晚上的接觸,雪菜從心理上已經(jīng)接受了自己有幾個妹妹這種事實,并沒有摻入任何偏激敵對的情緒,就好像不斷的電視劇動漫種種宣傳的一樣,孩子們是無辜的。廣島長崎的宣傳照片上,骨瘦如柴的孩子無辜的眼神,越南公路上孩子奔跑哭泣的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向著人們灌輸這么一種觀念來著,雪菜覺得自己的這幾個妹妹很可愛,一點困難都沒有地接受了她們,現(xiàn)在能夠讓她耿耿于懷的東西的真相,她一點都不清楚。
“阿姨,這么晚了,就不用煮東西了吧!”隨著次郎下樓的腳步聲,他的聲音同樣響了起來。
“啊,我給你煮面條,水都燒好了!”還陷入在某種情緒中的美子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快步走進(jìn)了廚房,慌手慌腳地拿起了面條朝著早就煮沸了的湯鍋里面丟去,慌亂之中差點燙傷了自己的手指,直到雪菜走進(jìn)來說道,“阿姨,我來幫你吧!”才結(jié)束這種手忙腳亂。
“不要下太多了,吃多了晚上睡不著。”次郎瞇著眼睛,像是困極了的樣子,“明天還要和同學(xué)出去玩,起不來就完蛋了。”次郎站在廚房門口說完了之后,垂著頭走到沙發(fā)坐下,“去晚了的人會被罰請所有人喝果汁的。”他低聲咕嚕道。
美子阿姨主廚,雪菜協(xié)助做出來的拉面果然美味,次郎躺在床上,在夢中打了一個飽嗝。
羽田葉月抽頭喪氣地坐著出租車回到了家里面,進(jìn)了門就踢掉了卡腳的高跟鞋,看著自己姐姐和姐夫的臥室的燈還亮著,們還開著,不禁更加嘆了一口氣,像是打了敗仗一樣叫了一聲,“姐姐,我回來了。”
在晚會上被自己學(xué)生的家長搭訕,還被死纏著不放,居然靠著自己的學(xué)生做擋箭牌才能夠離開,然后看到這個學(xué)生的姐姐,當(dāng)時自己雖然表面上平靜,但是心里面其實已經(jīng)掀起了翻天巨浪。慌不擇路地離開,在角落里觀察學(xué)生和學(xué)生的姐姐一個晚上,現(xiàn)在想起來整個晚會一點正常一點的印象都沒有,真的是太失敗了。想到每隔一段時間,自己的母親就會打來電話,就自己的年齡和自己嘮嘮叨叨地探討一番,然后又對著自己的工作指手畫腳,現(xiàn)在就連以前到現(xiàn)在一直對自己很好的姐姐都開始拐彎抹角地暗示自己應(yīng)該找一個男人了,這種生活讓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
“回來了嗎?”姐姐湯川美幸的身影樓上的臥室門口出現(xiàn)了,接著便是輕聲地走了下來,“噓,”美幸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幸子和你姐夫都才睡下,不要打擾了他們。”
“姐夫回來了?”坐在沙發(fā)上端起茶杯一口氣喝光的葉月有點疑惑地問道,提到姐夫這個詞的時候,她自覺和以前不同了,有點說不出的厭惡。
“做實驗做了一個星期,累得回來之后洗完澡就呼呼大睡了。”美幸一臉微笑,顯得很是甜蜜。
“姐姐。”看到這個表情,葉月又一次把想要說出很多的東西的沖動壓了下去,“……你也早點睡吧,我也想要睡了。”
“別啊!”美幸挨著葉月坐了下來,按著她的手說道,“給我說說吧,晚會上都有些什么人啊?有沒有看上誰啊?多少人和你搭訕啊?不要害羞,來和我說說吧!”
“姐姐!”葉月有點氣急了的樣子,“這種聚會能夠有什么好男人,要么就是一些禿頂?shù)闹心甏笫搴屠项^子,要么就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二世祖,看了就讓人討厭,你居然把請?zhí)唤o我讓我?guī)湍闳ィ蚁麓卧僖膊蝗チ恕!?
“難道就連一個有趣的人都沒有遇見嗎?”美幸皺著眉,用遺憾的語氣問道。
“在那里連我的學(xué)生和學(xué)生家長都遇見了,想起來真是尷尬死了,有什么有趣的啊!”葉月沒好氣地說道。
“學(xué)生和學(xué)生家長?”美幸露出好奇的表情,“這很有趣誒,給我講講吧!”
“姐姐……”葉月一頭倒在了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