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皇子貴為皇室嫡長子,非但不潔身自好,反而對臣下提出這等要求,簡直是皇室之中的敗類。
盡管心中多有憤慨,可是表面上白錦瑟卻不能露出不悅之色。沒辦法,他是十五皇子,他有權決定你的生死。
比白錦瑟更加憤怒的人,卻是身旁的宴鈞。他是帝都有名的紈绔浪蕩子,飛揚跋扈、性子魯莽可是出了名的。今日之隱忍已經是到了極限,此時又被人挑釁了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本就忍性不好的他哪里還能按捺得住?當下便是一個拳頭朝十五皇子的鼻子揮了上去,十五皇子正在得意根本沒有想到宴鈞會有這么大的膽子,被飛沖過來的宴鈞打了個正著。
這一拳揍得那叫一個結實!十五皇子捂著鼻子大聲罵道:“你個卑微庶子也敢打本皇子!反了天了不成!來人!來人!”
不過今日乃是皇后的生辰宴,對于這種偏僻角落的防守也就弱了些,因為主要需要保護的人都在宴席上落了座,以至于十五皇子的呼救暫時并沒有人聽到。
十五皇子狗仗人勢囂張著,宴鈞也不是個打一拳就能讓份的,于是又揪著十五皇子的衣領連著揮了兩拳,痛罵道:“讓本少爺跪下本少爺給你跪!現在還想碰本少爺的女人!本少爺今天不揍你就對不起裝孫子的那幾年!”
白錦瑟雖然知道十五皇子囂張是錯,但宴鈞這一動手可就是釀成了大錯!敢毆打皇子,就算不是死罪也得丟了半條小命!白錦瑟見宴鈞打了幾拳也差不多了,當下就圍上前去將兩人拉開,并且掏出手絹給十五皇子擦臉上的血漬,連連道歉:“十五皇子贖罪,是民女夫君一時沖動冒犯了皇子,還請皇子多加責備!”
“責個毛的備!本少爺又沒錯!你這不知好歹的野女人,難道分不清好壞嗎!”宴鈞在旁不滿地叫嚷,甚至出手拉回白錦瑟。
十五皇子冷笑著勾住白錦瑟的脖子,一只手貼著白錦瑟的臉頰輕輕撫摸,邪佞道:“白錦瑟的滋味多少人都想品嘗,宴鈞這不懂憐香惜玉的庶民野子也配占有你?想替你夫君贖罪,不如今夜之后留在本皇子的宮
中成為本皇子的禁臠如何?放心,本皇子會好好地疼愛你……如果不答應……那今日之事,就算你宴家不死,也要讓你們傷了元氣!什么三公之首南承右相,從此都會在歷史除名!”
話畢,十五皇子在白錦瑟的耳邊輕呵了一口氣,眼睛卻在看著宴鈞。他的話已經很明確,如果白錦瑟不答應,他絕不罷休。
一邊是宴府的前程未來,一邊又是侮辱與清白。自己身為女子雖然已經失去了貞潔,但嫁給宴鈞不得不說也算是保住了名譽。倘若今日之事出賣了自己,他日就算能夠活著從皇宮走出,白錦瑟也絕再是純潔之人,而且還會無顏面對白爹與宴府,包括宴鈞。
這與失貞給宴鈞嫁給宴鈞根本是兩個性質,后者是因為她只失貞給宴鈞一人,只要她留在宮中,那么日后……
這一刻,白錦瑟真真嘗到了進退維谷的滋味。
到底是選擇保住宴家,還是為了一己清白,犧牲宴家?其實無論哪一種,白錦瑟的最終下場都會被宴府厭棄,她知道的。
“我……”
“本少爺不許你答應!”
粗暴的話語接住了白錦瑟下面要說的抉擇之言,再混蛋再不懂事的宴鈞都明白無論白錦瑟選擇哪一種,他都是打心底的不喜歡也不愿意。他是一個簡單的人,心思簡單,考慮的也簡單,宴府與白錦瑟,他都要得到!
白錦瑟對上那目眥盡裂的雙眼,一時之間心里竟有酸澀的感覺。沒想到這種時刻,還是有人愿意維護她的,為了她的清白,她的尊嚴。
“野女人!你是傻的嗎!你還真想去伺候他?”宴鈞急得直跳腳。
白錦瑟看的分明,宴鈞的意思是讓她掙脫出來,他知道她可以做到。
罷了,冒犯皇子又怎樣……就算是一時沖動,就算是為了宴鈞的相信!白錦瑟的手緊緊抓住十五皇子的手腕,身子一滑從他的胳膊下溜走,同時手腕一翻,直接將十五皇子的胳膊扭了過來!
十五皇子也不過肉體之軀,養尊處優的他哪里承受得了這皮肉之痛。咬牙抽冷氣的聲音不斷
入耳,白錦瑟捂住了他的嘴巴,冷聲道:“閉嘴!不許出聲!”
這語氣,這架勢,哪里還有方才低聲下氣在他旁邊求情的柔軟味道?十五皇子氣得眼睛都紅了,等他得到自由,等到今日過去,今夜之恥,他日定當加倍討回!
宴鈞明顯比他更加氣憤,雙全緊握青筋暴起,若非白錦瑟出言止住他,恐怕他又要做出一些沖動的事情來。
可是……接著要如何處理?放開他肯定是不妥的,但一直耗下去肯定會耽誤宴會開始的時間,最終還是要犯難。饒是鎮靜聰穎如白錦瑟,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宴鈞吐了一口唾沫,從白錦瑟的手里搶過十五皇子,不給他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丟到了那開滿荷花的池塘里。
“救命啊!救命!快把本皇子救上去!本皇子既往不咎!救我上去!”
黑色長發飄在水面,十五皇子在水中掙扎著撲騰著,大聲地呼救著,可是白錦瑟與宴鈞俱是無動于衷,而這一過程他也不知喝了多少的池水。
白錦瑟眼睜睜的目睹了這一切,卻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十五皇子固然有錯可是宴鈞也不該將他推下水池,萬一出了人命又怎么是他們擔當得起的!她想說一些什么,可是她也覺得宴鈞這樣做,無可厚非。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走!”
宴鈞拉著白錦瑟的手,趕忙向原路跑回。月色清幽依舊,在天空高掛,卻是目睹這場意外殺人的直接目擊者。
荷花飄香,朵朵高潔。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蓮而不妖。亭亭徑直,葉大如蓋,掩蓋了池底的又一具枯骨惡魂。
回到宴席上,各個座位已經坐滿。白錦瑟與宴鈞從容而歸,面色平靜,可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彼此握住的手心已經滿是冷汗,一切都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宴相淡淡描了一眼兩個人,什么都沒說,卻教宴鈞低下頭去。白錦瑟曲身對宴相施了一禮,算是替宴鈞打招呼。
落座之后,兩個人悄悄對視一眼,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感覺,卻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