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錦瑟正要歇息,卻發(fā)現(xiàn)窗外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她驚得不敢再動,緊閉呼吸,往窗外細(xì)細(xì)看去,卻見那人悄悄踱到門前,緊接著,便是篤篤篤的敲門聲清晰的傳來。
“誰?”白錦瑟一聲冷喝,全身上下都變得緊繃起來。
“是我,宴鈞。”門外傳來宴鈞的聲音,清潤如玉,細(xì)細(xì)涓流,緩緩流進(jìn)了白錦瑟的心房,激起層層漣漪。
白錦瑟忙去開門,月光下,那一身黑衣如墨的,正是宴鈞。
“你怎么來了?”白錦瑟微微訝異,他們下午剛分開不久,怎么他夜里又來了?
宴鈞看了眼院外,有些著急道:“先進(jìn)屋再說吧。”
白錦瑟見他眉眼焦急,心知肯定是有要緊事要說,當(dāng)下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將他迎進(jìn)了門,然后緊緊地拴上了房門。
轉(zhuǎn)身,宴鈞正皺眉站在燭火旁,燭火繚繞,更映襯的他眉眼如星,翩翩如玉。
可眼下也不是打量他的時候,白錦瑟上前一步,匆忙問道:“宴鈞,可是出了什么事?”
宴鈞抿了抿唇,抬眼看向白錦瑟,面帶愧疚地道:“我回到家,便派人去城外尋了抒夕和老嫗,可下人回來后,說是她們已經(jīng)不在那茅舍里了,打聽周圍的鄉(xiāng)親才得知,她們幾個月前就已經(jīng)搬走了。”
“搬走了?”白錦瑟瞪大了雙眼,復(fù)又低頭喃喃道:“她們兩個孤苦無依,能去哪兒呢?”
見她眉頭緊皺,宴鈞更覺愧疚:“對不起,錦瑟,她們兩個我都沒能幫你照顧好,我真是沒用。”
“這不怪你,宴鈞。”白錦瑟輕輕執(zhí)起他的手掌,拍了拍,寬慰道,“她們兩個也許是自謀生路去了,怨不得你的。”
“哎……”宴鈞嘆了口氣,眉頭都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忽然,白錦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道:“你說她們會不會又回到白府去了?”
“回白府?”宴鈞愣了愣,轉(zhuǎn)而沉吟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許是因?yàn)橄氲侥愕€在白府,就回去伺候他了吧。”
白錦瑟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而又滿臉內(nèi)疚,“我從回來還沒機(jī)會去看望我爹,想想真是不孝。”
宴鈞雙手覆上她的肩膀,安慰道:“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這樣,不能被熟人看到,如果想看你爹的話,只能偷偷地去。”
“偷偷地去?”白錦瑟眉頭打結(jié),似乎在思索著這個辦法可不可行。
宴鈞見她著實(shí)思念父親,忽然沉聲道:“要不咱們現(xiàn)在就去?”
“現(xiàn)在?”白錦瑟抬起頭,小小的驚訝了一把,似乎沒想到宴鈞現(xiàn)在竟然變得這么果斷。
宴鈞看了眼外面昏沉的天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趁著夜色,我們快去快回,應(yīng)該沒人發(fā)現(xiàn)的。”
白錦瑟輕咬著下唇,似在遲疑,考慮著事情的輕重。
宴鈞見她遲遲拿不定主意,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錦瑟,別在顧忌來顧忌去的了,我是駕著馬車來的,相信我,天亮前一定能趕回來。”
白錦瑟望著宴鈞眼里的堅(jiān)定,忽而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同意道:“好!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說罷,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似是期待又似是歡喜。
“恩。”見她重展笑顏,宴鈞也滿心歡喜,幫她穿上了外衫,吹熄了燭火,悄悄地牽著她,從后門溜出了張府。
墻外停著一輛黑色的馬車,馬車上的小廝白錦瑟從未見過,想來可能是宴鈞隨便找的一個陌生小廝,這樣也好,如果是宴府的人,指不準(zhǔn)回去會不會和大夫人告狀,到時候白錦瑟回京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兩個人相扶著上了馬車,小廝問去哪兒,宴鈞便說了白府的具體位置。
坐在馬車?yán)锏陌族\瑟心情是忐忑的,也是激動地,想到一會兒便能見到日思夜想的父親,她就激動地渾身輕顫。
宴鈞察覺到她的激動,用手摟緊了她,在她耳邊呢喃道:“錦瑟,一會兒到了白府千萬別哭,別讓岳父大人擔(dān)心你。”
“恩,我知道。”白錦瑟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而轉(zhuǎn)頭看向宴鈞,卻見他眼中是從未有過的認(rèn)真,白錦瑟突然笑了,手指輕撫上他的面頰,喃喃道:“宴鈞,你真的變了,變了許多。”
“恩?”宴鈞面色有些不解,疑惑問道:“哪里變了?”
白錦瑟展顏一笑,順勢依偎在他的胸膛處,聽著他強(qiáng)勁有力的心跳聲,低聲道:“變得更加成熟了,穩(wěn)重了……”
“那這樣好還是不好?”宴鈞緊緊地?fù)ё牙锏娜藘海此?
白錦瑟莞爾一笑,笑容如三月春風(fēng),輕輕吹過宴鈞的心田,“自然是好的,你能長大,我也真心替
你感到高興。”
宴鈞忽然有些郁悶,小聲嘟囔道:“我以前真就那么不懂事么?”
白錦瑟丟給他一枚白眼,微嗔道:“你說呢?”
宴鈞吃吃的笑了,忽然低頭,在白錦瑟的唇上偷了個香吻,白錦瑟嬌嗔的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反抗。
得了默許,宴鈞越發(fā)大膽了,偷了一個,又接著偷了一個,他堪堪的收回了意亂情迷的心,看著懷中的可人兒,癡迷的道:“錦瑟,你真美……”
聽了他的話,白錦瑟自然是欣喜的,能被心愛的人這么深情地看著,并且真心的夸贊,是個女人都會意亂情迷的,她也毫不例外,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臉頰埋在宴鈞的胸膛處,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不敢再去看他那滿含深情的目光。
宴鈞低低一笑,胸腔處的響聲,更是震得白錦瑟面頰一紅,她急忙深呼吸了幾口氣,怕一會兒下了馬車失態(tài)。
夜里,大街上除了打更的,一個人影也沒有,馬車自然跑得很快,很順暢,一路順通無阻的抵達(dá)了白府的大門口,只是白府外的大紅燈籠卻是沒有點(diǎn)燃,倒叫趕馬車的小廝詫異了一番。
“少爺,咱們到了。”小廝利落的跳下馬車,沖著馬車?yán)锕Ь吹睾傲艘宦暋?
宴鈞扶著白錦瑟跳下馬車,白錦瑟急急地便往門口走,敲了半天門,方才聽見有人懶懶的應(yīng)一聲。
“來咯……”
聽聲音,是白府的管家……劉伯。
白錦瑟按捺住內(nèi)心的激動,可上揚(yáng)的嘴角,還是瞞不住她內(nèi)心的欣喜。
宴鈞輕輕地握住她的小手,心里也為她開心著。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見來人是誰,劉伯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低眉喃喃道:“我一定還在做夢,怎么會看到大小姐回來了……”
白錦瑟忍不住失笑道:“劉伯,是我,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劉伯便激動地沖過來,仔細(xì)的上下打量著白錦瑟,確定是白錦瑟無誤后,他激動地叫道:“大小姐,真的是你回來了?”
白錦瑟原地轉(zhuǎn)了兩圈,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怎么,劉伯,我才幾個月沒回來,你就不認(rèn)得我了?”
“哪兒能啊!”劉伯一拍腦袋,格外欣喜,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忽然皺緊了眉頭,“大小姐,你不是被……”
(本章完)